我知道，這個時候說什麼都沒用了。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不好意思，我控制不了我的右手？
該死，我的麒麟臂又發作了？
所有的辯解，在這一刻都會顯得蒼白，顯得無力。
就好像是一個笑話。
護士姐姐的笑容凝固在了臉上，眼眸中再也看不到任何溫度，只有那殺氣逼人的寒光在其中閃爍不定，就像一把森冷的利劍，狠狠地扎進了我的胸口。
時間彷彿靜止。
我雙腿哆嗦了起來，頭皮陣陣發麻，明明是大熱天，全身卻像被一層冰霜給包裹住，冷汗猶如水珠一般，從額頭大顆大顆地往下滑落，呼吸幾乎都要停止了。
然而，我那該死的右手，還緊緊地貼在她那溫熱的臀部上，罪惡手指頭，就像捏麪粉一般，揉捏着那柔軟的肉瓣。
我想我快要瘋了。
“拿開啊！快拿開啊！”
我的牙齒打着顫，不斷地給自己心理暗示，甚至伸出左手，拼命地拍打右手，可那倔強的右手，彷彿脫離了我的身體似的，化作一條毒蛇，“咬”在上面就是不鬆開。
啪！
最終，她以一記清脆的耳光結束了這一切。
我捂着紅腫的臉，逃也似的離開了醫務室，是那麼倉皇，那麼狼狽，中途有幾次摔倒在地，立刻又爬起來，往前狂衝。
我不想看到她的臉，更不想看到她失望的表情。
她把我當病人，我卻把她……
媽的，我實在無法原諒自己，或者說……原諒這殺千刀的右手！
我撒開腳丫狂奔着，全然不顧周圍異樣的眼神，一直跑到了河邊，跑到一顆大樹面前，舉起右手，瘋狂地朝大樹上打去。
砰砰砰——！
右手的疼痛，絲毫無法減輕我心中的悲痛，我大吼大叫着，發泄着，直到打得右手血肉模糊，皮開肉腚，這才氣喘吁吁地停了下來。
“到底是誰？到底是哪個狗孃養的在整我？”我揚天大吼着，“有種的給我滾出來，看老子不撕爛了你的皮！”
咔嚓！
回答我的，是突然裂開的樹木，與枝條上空震落的枯葉。
只見大樹被我攻擊的地方，居然裂開了一個小口子，殘破的樹枝炸裂開來，碎屑落了一地。
我瞪大了眼睛，不是吧，這是我做的？
我驚愕地擡起右手，心中升起一股異樣的情緒。
這“色眯眯”的鹹豬手，居然有如此神力？
就在這時，手機短信突然“嗡嗡嗡”地響了起來。
我連忙拿起來，發現是韓曉的發來的。
內容依舊簡潔，卻看得我心驚肉跳，渾身發寒。
“我記得，你的右手好像被蠱王的靈蛇咬過吧？如果真是這樣，那你麻煩大了，可能會生小蛇哦！”
生……生小蛇？
這他媽什麼意思？
我剛準備繼續發短信詢問，韓曉卻已經打來了電話。
“喂喂喂，老韓，什麼生小蛇？爲什麼會生小蛇？還有，蠱王是誰？你快告訴我啊！”我猶如熱鍋上的螞蟻，急不可待地一番追問。
“別慌，淡定點。”韓曉在電話裡的語氣依舊是懶洋洋的。
“我淡定不了，你讓我怎麼淡定？”我哭喪着臉說道，“你是不知道天使姐姐對我有多麼失望，我他媽……我他媽居然在不到12小時的時間內，非禮了她兩次，神啊，你讓我死了算了！”
“安啦，小事一樁，以後再慢慢跟她解釋啦。”韓曉輕描淡寫地說道，不過我卻從他語氣裡聽到了幾分笑意。
接下來，韓曉告訴了我一個震驚的消息。
上次那個放蛇咬我的少女，身份很不簡單，乃是苗族赫赫有名的蠱王——尹芊彤！
“蠱王？什麼是蠱王？”我愣了愣，問道。
“你怎麼那麼多爲什麼？”韓曉不高興地說道，但還是耐着性子跟我解釋了。
說到蠱王，在這裡不得不提一下“蠱”。
蠱在苗族地區俗稱“草鬼”，相傳是一種人工培養而成的毒蟲。起源於隋朝南詔國（今雲南南部、越南北部一帶）。
雲南苗族人民養蠱成風，極其擅長巫術和制蠱。傳說放蠱是我國古代遺傳下來的神秘巫術，湖南湘中及湘西一帶的梅山教蠱術傳得非常厲害，談蠱色變。
傳說中製造毒蠱的方法，一般是將多種帶有劇毒的毒蟲如蛇蠍、晰蠍等放進同一器物內，使其互相齧食、殘殺，最後剩下的唯一存活的毒蟲便是蠱。蠱的種類極多，影響較大的有蛇蠱、犬蠱、貓鬼蠱、蠍蠱、蛤蟆蠱、蟲蠱、飛蠱等。雖然蠱表面上看是有形之物，但自古以來，蠱就被認爲是能飛遊、變幻、發光，像鬼怪一樣來去無蹤的神秘之物。
造蠱者可用法術遙控蠱蟲，給施術對象帶來各種疾病甚至將其害死。
說白了，蠱是一種惡毒的生物，基本上用來害人之用。
養蠱的人多了，自然就有水平高低之分，而那玩蛇少女，據韓曉說，居然是苗族養蠱人中的老大，雲南省赫赫有名的蠱王！
我驚得下巴都要掉下來了，說：臥槽，真的假的？那個天真可愛的小妹子，居然…居然是什麼蠱王？還養毒蟲？
“天真可愛？”韓曉冷笑出聲，“如果你知道她給多少人下了蠱，又害死了多少無辜的性命，並且手段有多麼殘忍，你就不會覺得她可愛了。”
我嚇得一身冷汗，忙問：那那個老和尚和道士呢？他們來頭也不小吧？
“算你聰明，不錯，這兩個老傢伙，任何一個，在陰陽界都是剁一剁腳就能撼動天地的大人物。”韓曉淡淡地說道，“當然啦，要是換做以前，他們在我眼裡屁都不是，唉……可惜今時不同往日，虎落平陽被犬欺，這或許便是……因果循環，風水輪流轉吧。”
我有些糊塗，這都什麼亂七八糟啊？我瞬間覺得這世界好陌生啊……
“你的右手突然失控，我目前能想到的，就是那日你被蠱王尹芊彤的靈蛇咬到了手……她的靈蛇自帶蠱毒，所以你的體內，自然就留下了蛇蠱。”韓曉說道。
“那……那會有什麼後果？”我顫聲問道。
“我不說了嗎？會生小蛇。”韓曉說。
聽到這話，我身上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幹！別開玩笑了，我他媽最怕的就是蛇了？現在你告訴我……我要生小蛇？
韓曉笑着說道：開沒開玩笑，到時候你就知道了，反正啊，你好自爲之吧。
我氣得直咬牙，說你怎麼還幸災樂禍的？趕緊給我想辦法啊！我要不是擔心你，至於被那什麼蠱王放蛇咬到嗎？
“我也想幫你啊，但我現在脫不開身，一方面是因爲我妹妹，其次是我身上的麻煩，恐怕比你只多不少。”韓曉嘆了口氣，說道。
我愣了愣，心想這倒也是。
從韓曉描述來看，那三個都是頗爲厲害的老怪物，被那三個老怪物纏上，換做誰都會頭痛欲裂吧？
不過話說回來了，能被這三個老怪物追殺，韓曉的真實身份必然也非同小可！
“想要解除你身上的蛇蠱毒，目前有兩個辦法。”韓曉忽然說道。
我心中一喜，問他什麼辦法。
“一，找到蠱王，讓她幫你解。二，等我回來，我幫你解。”韓曉說。
我想了想，覺得第一種方法不太現實，真要遇到那個叫尹芊彤的少女，我逃跑都來不及，哪還敢去找她解蠱？
至於等韓曉回來，那更是未知之數，先不說他現在麻煩事纏身，就算等他解決完了，到時說不定哥們也早化作一灘白骨了。
“放心，蠱發作到死亡至少也要半年，到時如果情況危急，我會想辦法回來的。”韓曉說道。
我鬆了口氣，心想這小子還算夠義氣。
不過我又問他，那我這不受控制的右手怎麼辦？它一看到妹子就想摸啊。
“那我就沒辦法了，你自己儘量剋制吧，不要老是想一些18禁的內容，和我一樣心如止水就好。”韓曉回答。
聽到這話我差點沒噴出血來，就他這樣還心如止水？
媽的，要不是那段時間天天去他書店看小黃書，我純潔的心靈也不至於受到污染。
閒聊了一陣，我問起了韓曉妹妹的情況。
電話那頭忽然沉默了，半天都沒聲音。
我心裡有了一絲不好的預感，說道：老韓，如果缺錢你就告訴我，我可以找我爸借點。
“嗯……”幾秒鐘後，手機裡傳來韓曉沉悶的聲音，“那，你能幫我借20萬嗎？”
“我找我爸去要，他應該會給的。”我說道。
“謝了。”韓曉誠懇地說道，又不忘補充，“我一定會還你的。”
我笑了笑，正要開口，韓曉忽然想起了什麼似的，大聲說道：
“對了，或許還有第三種辦法，可解你體內蛇蠱！”
我愣了愣，問：什麼辦法？
“給自己解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