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睡得迷迷糊糊,我忽然感到背後瘙癢無比,就像有無數條蟲子在上面攀爬一樣,密密麻麻的,難受得不行。
我在牀上翻來覆去睡不着,用手夠着使勁撓,把皮都抓破了好多,也不見好轉,反而是越撓越癢。
最後沒辦法,我就去衛生間沖涼。
這涼水一淋到背上,只聽“嗤”得一聲,背後滾燙無比,白煙都冒了出來,就像是八九十度的開水澆在上面似的,痛得我慘叫出聲。
我的叫聲立刻把爺爺引來,他看到這一幕也是傻眼了,愣了幾秒鐘,立刻把水龍頭關上,然後給我披了件衣服,抱着我就往外面衝。
我當時痛得神智都不清了,以爲自己就要死了,直到爺爺不知從拿弄來了一把溼糯米,貼在了後背,疼痛這才緩解。
第二天天還沒亮,爺爺就心事重重地出了門。
不用想,他肯定是去尋找救他孫子的辦法了。
我鬱悶地縮在牀上,摸着後背上已經結疤的傷口,心裡很不是滋味。
我想不通,我怎麼就這麼倒黴?
無緣無故的,被一個女人給陷害?
虧我還好心幫她解夢,結果呢?
這他媽的,就是東郭先生與狼的故事!
我越想越是生氣,怒火在胸口裡沸騰中。
記得那女人說過,她在鎮外一個叫“紙醉金迷”的會所上班,反正現在躺在這裡也是等死,我何不去找她討個說法?
想到這,我立刻下牀。
可剛走出門外,我又想到了爺爺的警告,他讓我這幾天不準出門。
媽拉個比的,都這個節骨眼了,我還管這麼多幹啥?
只要抓到邱霞這個元兇,逼她交出“解藥”,到時候不什麼事都沒了?實在不行,我還可以報警啊!
我不再猶豫,立刻叫了輛路過的出租車,跟司機說去紙醉金迷。
司機一聽紙醉金迷,看我的眼神就變得古怪起來。
我知道他在想什麼,臉有些發燙。
不過我還是裝作老司機的模樣,瞪了他一眼,問他去不去?
司機連忙說“去去!”,讓我係好安全帶,馬上出發。
車子一路出了鎮,沒開多遠,就在一處地兒停了下來。
“到了。”司機說道,還不忘意味深長地看了我一眼,那目光中明顯帶着鄙夷,可能覺得我這種19歲的小屁孩哪有錢來這裡消費?
我往車外看去,一眼就看到了外面那棟寫着“紫醉金迷會所”的大房子。
這會所整得跟宮殿似的,幾根大柱子聳立在門口,磚瓦金碧輝煌,一看就是大場子。
門口站在兩個戴着墨鏡,打扮得跟黑社會似的保安,不斷來回走動,目光警惕地四處看着。
見我來到門口,立刻把我攔下。
“幹甚麼的?”其中一個保安對我喝道。
我心想要是說自己是來消費的,你們兩個狗眼看人低的孫子肯定不信,便謊稱是邱霞的弟弟,來這找姐姐有事。
“什麼邱霞,不認識!滾!”保安惡狠狠地說道,還推了我一把。
我氣得直哆嗦,還想爭執,這時裡面走出來一個三十來歲,穿着黑色制服的女人。
她狐疑地看了我一眼,問我有什麼事?
我說我來找邱霞的,她是我姐姐。
這個名字一說,女人的臉色就變了,跟紙片兒一樣,慘白的那種。
“你是99號的弟弟?”
她看向我,眼中閃過一絲警惕。
我說我是邱霞的弟弟,不是什麼99號。
女人板起了臉,說邱霞是這裡的技師,99是她的代號。
她把保安支開,讓我跟她進去。
進了大廳,女人告訴我,她是這家會所的業務經理,姓王,邱霞就是歸她管的。
王經理望着我,面色陰沉地說:小兄弟,你姐的撫卹金上個月已經寄過去了,怎麼?還嫌少啊?
我大吃一驚,說什麼撫卹金?
女人哼了一聲,說:裝,繼續裝!99號自殺本來就和我們會所無關,給她一筆錢是人情,做人吶,可別太貪得無厭!
聽到這話,我頓時猶如五雷轟頂,完全怔住了。
“你……你說什麼?邱霞她自殺了?”
王經理翻了個白眼,不耐煩道:媽的,一個個都是演技派,上個月來演,這個月又來演!真把我們會所當成搖錢樹啊?我醜話說在前面,這次你們別再榨走一毛錢!
我思緒完全是亂的,耳朵嗡嗡作響,完全沒有聽到她在說什麼。
邱霞自殺了?
這……這怎麼可能?
如果邱霞上個月就死了,那我之前看到的邱霞又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