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忽然明白,爲什麼在那個夢境裡,爺爺的身體會是透明的。
也許那個時候,爺爺就已經不在了……
爺爺是鎮上有名的釋夢大師,爲無數人解析過吉凶禍福,大家打心眼裡尊敬他,他的去世,在鎮上引起了不小的轟動。
經過法醫檢測,爺爺是自然死亡。
最後一次見到爺爺的是鄰居張媽。
據張媽說,前天下午她去接孫子放學,看到爺爺躺在院外的太師椅上,腦袋望着天空,一動不動的。張媽過去打招呼,爺爺沒理她,她隱隱有種不好的預感,走上前探了探鼻息……果然,爺爺的呼吸沒了。
張媽說,爺爺走的時候很安詳,很寧靜,沒有任何痛苦。
這或許,也是我唯一欣慰的地方。
爺爺的去世對我造成了巨大的打擊,即便知道生老病死是大自然規律,但到了這一刻,我還是無法接受,爺爺真的就這麼走了?
棺材入土那天,我再也抑制不住悲傷的情緒,跪在地上嚎啕大哭,父母怎麼都拉不住。
父母還有生意要忙,安葬完爺爺後,就匆匆離開了細水鎮。
臨走前,父親跟我說,他給我報了一個大專,九月份就開學,讓我早點去學校報道。
當時我還沉浸在失去爺爺的悲傷裡,加上從小調皮搗蛋,最討厭的便是學習,哪有上學的心思?直接搖頭拒絕。
“不上課?不上課你以後能幹什麼,你拿什麼養活自己?”父親嚴厲地喝道。
我很不服氣,說我會解夢,到時候可以跟爺爺一樣,在鋪子裡給人解夢爲生。
“胡鬧!”父親氣得不行,指着我罵道,“唐珂,我再說一遍,這大專的錢我已經幫你交了,你到時候要是不去,小心老子皮帶伺候!”
我冷笑,說不用到時候,你現在就來吧。
一邊說,我一邊把屁股撅起來。
父親氣得渾身直哆嗦,真把皮帶給抽了出來,嚇得我滿屋逃竄,要不是母親攔着,怕是一頓打免不了了。
最後經過一番協商,我答應9月去學校報道,不過之前這段時間,我想待在鋪子裡,父親這才罷休,和母親離開了這裡。
其實,我不去學校還有一個原因,就是我身上的“巴掌印”還沒消除。
不但沒消除,反而越來越嚴重,一到晚上,後背瘙癢難耐,還不能一直抓,因爲越抓越癢,皮肉像麪粉似的往下掉。
到了後面我實在癢的受不了了,就去醫院皮膚科問診。
結果不用說,醫生給我開了點抗過敏皮膚藥,打了一針,卵用都沒有,該癢還是繼續癢,到最後發展到全身痠痛,四肢無力,整日無精打采。
我感覺我就快死了。
就在我幾乎快絕望的時候,某天打掃爺爺的房間,我在他抽屜裡,找到了兩封信。
我拆開第一封信,上面果然是爺爺的筆跡:
小柯,如果你看到了這封信,那就證明我已離開這個世界。
生老病死,本是天地輪迴,人之常理,但我唯一放不下的,還是你啊。
那個叫邱霞的女人,是你命中一大劫難,躲也躲不掉,你只能選擇去面對,至於生還是死,就看你的造化了。
另外,釋夢三大禁忌你已觸犯兩條,以後不管發生什麼都要記住,這是命,不可逃!
如果事情真到了某種可怕的地步,你就給自己解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