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了種方式玩樂她
這兩天,銀夜漠也很痛苦,他看得出來。
或許上官暮雨看不見,但是王叔看得見。
他每天都默默地關注着銀夜漠,親眼看見他老是獨自跑到坡上,對着那株杜鵑花發呆。
銀夜漠沒有回答,他默默地替上官暮雨擦了一遍身子,換了額頭上的冷毛巾。
然後放下毛巾,走到窗前,對着窗外漆黑的夜空。
良久,才說了一句。
“當年的事可笑,如今更荒唐。”
王叔聽得不得要領,只好默默地站着。關注着上官暮雨的情況,等着幻手的到來。
過了半小時,上官暮雨的體溫開始下降了,銀夜漠鬆了口氣。
樓下傳來
小微的叫聲:“幻醫生來了。”
銀夜漠連忙衝到門口,差點與急匆匆進來的幻手撞個滿懷。
沒等幻手看清眼前的狀況,銀夜漠已經拉着他衝進裡間。
“幻手,你快看看,上官暮雨她要不要緊。”
幻手直到這時纔看清楚,牀上躺着的這個女人就是上官暮雨。
銀夜漠那天搶親的事他已經聽說了。
那件事鬧得滿城風雨,他就是想不知道都不可能。
沒想到,僅僅才兩天時間,原本生龍活虎的新娘子竟然被銀夜漠折磨得躺在牀上神志不清。
其實,他並不瞭解真實情況。
不知道爲什麼,就想到了折磨這兩個字。
也許,是因爲他對當年銀夜漠和上官暮雨的事略知一二吧。
還記得當年,在上官暮雨離開的那一天晚上,銀夜漠把自己灌得酩酊大醉,醉得幾乎不省人事。
嚇得蘇佩琴打電話把他召了過去。
那天晚上,銀夜漠一直在叫着上官暮雨的名字,他叫她,也怨恨她。
他說,他沒想到上官暮雨竟然是這樣的女人,他的神情很痛苦。
“幻手,到這邊來。”銀夜漠的聲音打斷了幻手的回憶。
他把幻手拉到牀邊,離上官暮雨最近的地方。
幻手連忙整理思緒,不去想當年的往事,專心給上官暮雨診病。
他是個有職業操守的醫生,替病人看病是當務之急,別的都是次要的。
幻手察看着上官暮雨的臉色,用聽診器聽她的呼吸狀況。
銀夜漠在一旁屏息靜氣看着他,不敢發生一絲聲響,象是生怕打擾了他。
幻手忙碌了一番後,直起了身。
銀夜漠連忙問:“怎麼樣?上官暮雨她怎麼樣了?要不要緊?”
關切的樣兒溢於言表,讓幻手只覺得好笑。
“不要緊,她得了重感冒,只要燒退下去,吃點藥觀察觀察看,應該沒事的。”
然後他開了藥,拿給銀夜漠,告訴他如何用藥。
他在電話中聽說了上官暮雨的症狀,備了些藥帶在身上。
還好他判斷的沒錯,上官暮雨只是得了重感冒,她需要的藥他都帶來了。
銀夜漠注意聽着他的話,接過藥,親手喂上官暮雨吃了。
卻依然不放心,自己坐在牀邊,密切觀察上官暮雨的情況。
也不肯放過幻手,非要他呆在房間裡不可。
王叔看不過去,勸道:“少爺,要不,讓幻醫生去隔壁客房休息,如果有什麼事再請他過來看,好嗎?”
幻手看得出銀夜漠的心意,雖然他現在已經自立門戶,自己開了診所,但銀夜漠依然是他的老大,他笑了笑說:“不用了,上官小姐的燒還沒有完全退下,我就在外間等着吧,等她情況穩定了再說。”
銀夜漠感激地看了他一眼。
幻手拍拍銀夜漠的肩說:“老大,不要緊的,你別太緊張了。”
然後他走到銀夜漠房間的外間,坐在沙發上休息。
銀夜漠坐在牀前,看着上官暮雨,一直看着她。
他的手緊緊地握着她的手。
上官暮雨昏昏沉沉地睡着,直到第二天中午才醒過來。
她醒來的時候,感覺身上輕鬆了不少,頭暈頭疼的狀況好了很多,身子似乎也不象先前那般乏力了。
她試着坐起來。
剛剛起身,便聽見銀夜漠的聲音:“雨兒,你醒了?感覺怎麼樣?”
他的聲音有些沙啞,若不是上官暮雨熟悉他的聲音,說不定會以爲是個陌生人在對她講話。
她轉過頭,正好對上銀夜漠關切的目光。
他就坐在牀邊,面對着她坐着。
上官暮雨看清他的樣子,不禁驚奇,差點以爲自己認錯了人。
這還是她認識的銀夜漠嗎?
他向來整齊的頭髮此刻有些凌亂,眼中佈滿了血絲,顯然沒有休息好的樣子。
他的額頭有點紅,雙手伏在牀沿,看上去好象是伏在牀邊睡覺,剛剛纔驚醒過來似的。
上官暮雨摸不清狀況,簡單地答道:“還好。”
銀夜漠又問:“有沒有哪裡不舒服?有沒有頭痛?”
說着,伸過一隻手,想摸摸她的額頭。
上官暮雨很自然地朝後閃避,她不喜歡他的觸碰。
但是隻閃避了一下下,馬上又坐了回來,順從地讓銀夜漠摸她的額頭。
這兩天的接觸,讓她有一個認知。
在這兒,最好是順從着銀夜漠,就算心裡反對他,表面上也犯不着惹惱他。
否則,吃虧的只會是她自己。
雖然覺得銀夜漠的行爲很奇怪,他不應該關心她纔對,不過她並沒有多想。
她不想再爲銀夜漠複雜多變的心思費腦子,當年她已經費得夠多了。
也許,他只是在關心他的女*奴能不能很好地爲他提供服務吧。馬和騾子病了,主人不也照樣會替它治病麼。
何況,感冒還是會傳染的。
上官暮雨仍是隻簡單地回答了兩個字:“沒有。”
聲音平平淡淡的,沒什麼起伏,也沒有感情。
她的表情和行爲都落入到銀夜漠的眼裡,他的心不禁顫慄了一下。
她在躲避他,難道他是如此的讓她厭憎嗎?
躲避倒也在他的意料之中,可是她躲避了之後偏又坐回原處,很順從他不敢反抗他的樣兒,這讓他更加的揪心。
在她眼裡,只怕他已經成了一隻不折不扣的大魔獸了吧。
銀夜漠沒有縮回手,他默默地把手放在上官暮雨的額頭,比起被當成魔獸的傷感與不甘,他更關心她的病情。
上官暮雨的額頭涼涼的,體溫很正常,這讓銀夜漠放了心。
他跳起身,說道:“雨兒,你就呆在牀上休息,我去給你拿點吃的過來。”
不待上官暮雨回答,他已經輕快地走出了房。
上官暮雨詫異地看着他離去的背影,問自己:“我是不是穿越了?回到了六年多以前我們剛剛認識的時候?”
真的呢,他現在對她的樣兒就象六年前一開始一樣,一樣的關心,一樣的在乎。
其實心裡明白,回到六年多以前是不可能的。
上官暮雨又想,銀夜漠是不是厭倦了前兩天的暴力遊戲,想換一種方式取樂?
正在胡思亂想,一個熟悉又陌生的男子走了進來。
他微笑說道:“上官小姐,我是你的醫生,幻手,你還記得我嗎?昨晚你發燒了,老大大半夜的把我抓過來。來,我再給你診診病。”
上官暮雨這才明白髮生了什麼事情。
原來不是她穿越了,也不是銀夜漠想換種方式玩樂,而是昨晚她的病情加重了。
難怪今早起來身體輕鬆了許多,原來是昨晚幻手給她用過藥了。
她還以爲是她自己的抵抗能力強呢。換見是擦。
客氣地笑笑說:“幻醫生,不用客氣,你叫我名字暮雨就好。”
“那好,”幻手爽快地說,“你也不用叫我幻醫生了,直接叫我幻手吧。”
他伸出手,試探了一下上官暮雨的額頭。又拿出聽診器,聽她的呼吸。
等到他放下聽診器,上官暮雨向他道謝。
“謝謝你,昨晚我的病情很重嗎?”
“還好,就是熱度有點高,現在好多了。”
“你平時沒有住在這兒吧?我好象沒有見過你。”
上官暮雨打量着幻手。
他是個醫生,按說平時要給人*治病,不會呆在別墅這麼個遠離城市的地方。
果然幻手笑答:“我現在住在城裡,是老大連着幾通電話把我召來的,你都不知道,他昨晚急成什麼樣子了。”
“啊,真是太不好意思了,害你晚上大老遠地跑一趟。”上官暮雨歉然。
她生病了從來都是自己去醫院看病,從來沒有召醫生到家裡來專門爲自己診病的經歷,而且是爲了這麼個感冒的小毛病。
確實有點不自在。
不自在的同時,卻微微地失神,爲銀夜漠的關切而失神。
他還在乎她?他不是隻把她當作取悅他的女*奴嗎?。
一個低賤的女*奴生個小病有什麼要緊?
剛纔銀夜漠關切的眼神在眼前一閃而過,但是上官暮雨卻不敢再往好的方面想了。
對銀夜漠,她已經死了心。
她甚至自責,她爲什麼還要對他抱希望?
剛纔不是已經想到了嗎,他一定是嫌她身體不好,不能陪他,所以想快快將她治好,好再折磨她。
一定是這樣的。
頭又開始發疼,上官暮雨連忙收起這些紊亂的思緒。她不能再胡思亂想,她必須好好靜養。
幻手不明白她的心思,微笑說:“不必客氣,我是醫生,應該的。”
“我是不是感冒了?”
“沒錯,這幾天注意保暖,多喝水,多休息。對了,還有按時吃藥。”
銀夜漠端着粥碗進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幅其樂融融的畫面。
心頭不免不快,她對誰都和顏悅色的,就是對他擺不出好臉色。
可是,這能怪誰呢?誰叫他要那樣對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