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亞斯,還有耶夫雷,我也不多說了。只要你們肯簽訂平等契約,而且答應助我提純血脈,讓我進階地階,我就給你們自由。”
齊奧弗拉一頓,按耐住心中突如其來的驚喜,心一狠,牙一咬,重新組織一下語言。
“我說的不是什麼契約秘紙,而是利亞斯口中的靈魂契約。我也不怕交底,我現在如果再不突破,就只有區區三十年壽命。爲了活下去,我是什麼事情都做的出來的。”
說着說着,齊奧弗拉滿目猙獰,讓人不寒而慄。
利亞斯和耶夫雷對望一望,都情不自禁的打個哆嗦。
瘋子惹不住起,尤其是快要死的瘋子,還是不要主動刺激的好。
“齊奧弗拉大人,你可不可以讓我和利亞斯單獨商量一下,畢竟這不是小事情。”
耶夫雷彎着腰,神色複雜的鼓起勇氣,悄聲請求着。
“可以!那你們就去大廳聊一會吧,我苦熬了上百年,這點耐心還是有的。”
齊奧弗拉拎起鳥籠子,就急匆匆的走出實驗室,將鳥籠子放在了圓桌上,然後深深的望了兩人一眼,就快步回到實驗室,掩耳盜鈴一般將黑漆漆房門關閉的嚴嚴實實。
切,誰不知道你有監視裝備啊,還故作的清清白白。
“利亞斯,你那靈魂契約到底靠譜不靠譜啊!你不是都被小怯魔給陰了麼?”
耶夫雷急切之間,口不擇言,直接揭開利亞斯的傷疤。
“不就是因爲太靠譜,才落的如此下場啊,否則小爺哪裡會來到什麼霍爾斯城,還被這鳥籠子給關着。沒有一時的貪婪,小爺早就獨自遠走高飛了。”
利亞斯真的有點惱羞成怒,嘴角都耷拉的不成人樣。
“小爺倒是敢用,你就不怕小爺搗鬼?還敢急切成這般模樣。”
“搗鬼,利亞斯!有些話需要我明說嗎?你和小傢伙之間的契約沒那麼簡單吧,我可是深思熟慮了好久,才猜到一點大概。”
話語間,耶夫雷充滿了鄙視和不屑。
“不是什麼十年期限,也不是什麼互不傷害,更不是什麼輕微反噬。小傢伙一旦死亡,你恐怕不死,也得去掉半條命吧。你說我說的對不。”
瞧着利亞斯越發蒼白的臉色,耶夫雷也是越發咄咄逼人。
“從最初就覺得奇怪,你怎麼會那般在乎小怯魔的生死,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我們兩也敞開天窗說亮話吧,我們還是維持以前的原狀,我不主動招惹麻煩,你也別給我鬧事。”
“我雖然實力不如你,常識也沒你多,但靈魂空間的控制權可是還我手中,逼急了,大不了魚死網破。我都死過一次了,還有啥好怕的。你好好想想!”
隨着耶夫雷咄咄逼人的話音落下,兩人陷入沉默中,一言不發。
利亞斯努力的思索着什麼,複眼來回掙扎,眼神不定,忽左忽右。
耶夫雷靜靜的等待着,綠眼一眨不眨,等着利亞斯的答覆。
不搞定利亞斯這貌合神離的內患,可沒辦法安心的和瘋子般的齊奧弗拉談契約條款。
要是利亞斯在契約中使點陰招,自己又沒什麼特殊手段,恐怕會陰溝翻船。
這種主動送上門的機會,以自己對利亞斯的瞭解,肯定有後手。
足足沉默不語的過去半個小時,利亞斯才從烏雲蓋頂般的鬱悶中醒轉。
“呵呵,耶夫雷,你果然不像那個懵懂的小傢伙一樣單純。這些日子裡,你演戲也演的很辛苦吧。”
利亞斯嘴角上翹,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寒光,從眼眸閃過。
“既然你都敢實話實說了,小爺也坦白一些事情。沒錯,小傢伙一旦魂飛魄散,小爺確實會承受很嚴重的反噬。你也別威脅小爺,大不了再沉睡幾千年而已。”
至始至終,利亞斯都沒交代同命契約和力量共享契約的問題。
耶夫雷這毛頭小子,在利亞斯眼中,還是嫩了點。
“我慎重承諾,絕對不在契約裡動手腳。”
一邊說着,利亞斯還無意識的望上瞟了一眼。
“那就好,嚇死我了!”
耶夫雷心領會神,面色肅然,再次狂飆演技。
剛纔既是試探利亞斯,也是讓躲在實驗室裡的齊奧弗拉吃顆定心丸。
“利亞斯,你說齊奧弗拉的提議怎麼樣。真的籤個平等契約,互相扶持一把?你覺得可信嗎?”
“不好說啊,齊奧弗拉已經快被血脈提純的事情給逼瘋了。這段時間裡,雖然沒有進行肉體上的虐待,但老是施展幻術,讓小爺精神不振,苦不堪言。”
利亞斯也是個戲精,瞬間就進入影帝附體狀態。
“不過,小爺也知道那種使勁各種手段,卻困於瓶頸,終身都無望進階的絕望。尤其是壽命快到盡頭的絕望者,真的是什麼都做的出來的。”
“那你說怎麼辦?籤個平等契約,等我們強大起來,也不是沒有希望。畢竟我從凡階初期到凡階巔峰境,也不過只花了兩個月不到的時間。而且暫時還沒有瓶頸出現。”
耶夫雷半是商量,半是故意將給齊奧弗拉聽,讓他多一點信心。
三十年時間,如果一切順利,都足夠自己進階到可望而不可及的層次了。
耶夫雷和利亞斯故意左右爲難的商討着,時不時還爭論一番。
......
而躲在實驗室裡的齊奧弗拉又在做什麼呢?
果不其然,如同耶夫雷所料,齊奧弗拉正在透過一面霧濛濛的灰色木製鏡子,將大廳裡的一幕看的是半點不漏。
隨着大廳兩人的交談,齊奧弗拉臉色不停變幻,時而蒼白,時而激動不已。
作爲一名活了九百餘年的老油條,齊奧弗拉居然有點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
苦苦困於玄階巔峰境三百餘年,一直不得寸進,眼見壽命進入最後旅程,不得不着急啊。
殺過衆多同階惡魔,也偷過某些大勢力的秘密書籍,做過無數的血脈試驗,卻並沒有多少進展。
實力得之於血脈,也受困於血脈。
幾套艱難獲得的異族功法,卻也因爲過於粗淺的緣故,無法讓自己更近一步。
固然讓自己在霍爾斯城的同階裡近乎無敵,卻也沒啥用,也只能在二流勢力裡逞威風。
人生多艱啊!
無意中擒獲的利亞斯,可是讓自己如獲至寶,血脈看不透,年齡看不穿,手段也很詭異。
要不是兩大階的實力差距,自己也不容易得手。
之所以關在鳥籠裡,施展五感封印,加持幻術誘導,不就是對方太滑溜的緣故。
尤其是利亞斯在幻術引導下,無意識的透漏的古老殘缺秘密,更是讓絕望到底的齊奧弗拉察覺到一絲半點的希望。
現在還買一贈一的附帶一高貴血脈的耶夫雷,簡直都快欣喜若狂。
可惜,就算自己抽了十來磅珍貴血液,研究了老久,各種試驗手段都試過,卻還是一籌莫展。
強行奪取血脈的辦法,已經試過無數次,根本行不通。
看兩人死豬不怕開水燙,一副要魚死網破的模樣,齊奧弗拉也沒辦法用強。
畢竟這可是至今爲止,見過最可能成功的希望。
賭一賭,又不會少半根毫毛。
要是對方真的簽訂約束力超強的靈魂契約,自己好歹也多絲希望。
畢竟二者的血脈有很大的潛力。
以自己研究對比無數種血脈的經驗來看,進階天階很難說,但地階應該不會有多大問題。
君不見,爲了獲取進階後的壽命,多少老怪物試圖巴結莫達夫領主,當個不知廉恥的舔狗,哪怕是爲奴爲僕都願意。
可惜啊,自己實力太弱,想當舔狗也沒資格。
齊奧弗拉一邊認認真真的聽着二人的爭論,一邊也在爲自己規劃着。
臉色不停變幻了足足一個多小時,眼見耶夫雷和利亞斯達成共識,齊奧弗拉才收起木製霧鏡,四平八穩的打開房門,神情淡定的走到兩人面前。
“你們也商量的差不多了,具體怎麼說?反正我是快絕望了,也不會在乎任何後果。”
平淡無奇的話語裡,隱含着不成功便成仁的威脅。
“讓利亞斯說吧,畢竟我們三人裡,只有利亞斯會靈魂契約。”
耶夫雷臉色淡然,如同抓住了齊奧弗拉的軟肋一般,將利亞斯推到前臺。
“要談也可以,不過要先將小爺從着鳥籠裡放出來,小爺可受夠了。”
利亞斯眼角微斜,嘴裡滿是不滿。 щшш¸ ttкan¸ C O
“嗯?行。”
齊奧弗拉略一思索,眉頭微微一皺,右手一揮,嘴裡急速唸唸有詞,鳥籠子就中門大開。
“這還差不多,至少現在大家有了合作的基礎。”
利亞斯大搖大擺的飛出鳥籠子,徑直懸浮在耶夫雷身側。
不時回頭望望平淡無奇的鳥籠子,滿眼都是憤憤不平。
“齊奧弗拉,我們已經達成一致,現在就看看你能開出什麼條件。畢竟現在是互惠互利的事情,你也不要想不勞而獲,大不了魚死網破而已。”
“除了我的老命,還有尊嚴,其他一切都可以商談,你覺得這夠誠意嗎?”
早就打好腹稿的齊奧弗拉,直接梭哈,將底牌盡數暴露。
猶猶豫豫,拖沓不已的辦事方法,搞得不好就會壞事。
畢竟這是兩個性格比較奇葩的另類。
“嗯?”
耶夫雷不敢置信的瞧瞧面色坦然的齊奧弗拉,再側頭和同樣滿臉疑惑的利亞斯對望一眼,卻還是一言不發。
“你這牌面,還真夠大氣的。既然你不客氣,那小爺也就不斤斤計較,顯得小家子氣。”
小小的利亞斯豪氣干雲,也做出不弱於人的造型。
“我們條件也不多,就兩條。”
“第一:地位平等,永不得互相傷害。
第二:你要全力以赴的幫助我們兩人進階。”
利亞斯比劃着腕足,慎重的說出兩人的決議。
“就這兩條?沒問題。”
齊奧弗拉意外的翹翹眉毛,滿臉的不可思議。
“但我也有條件。我現在的能力,只能扶持你們平安到達玄階。其次,你們不得過河拆橋,必須讓我在壽元結束前至少跨過玄階瓶頸期,順利突破地階,否則一切都沒有有意義。”
“可以!”
利亞斯望望耶夫雷 ,眼見其點點頭,才認真的回覆着。
“那你讓我們調整一下狀態,恢復精氣神之後,就正式簽訂契約。”
“沒問題,不過我必須一直呆在你們面前,直到契約生效爲止。”
齊奧弗拉喜出望外,卻還是留了一手,以防利亞斯真的有詭異手段偷偷溜掉。
當初自己將利亞斯生擒活捉後,一時馬虎大意,差一點點就讓他給逃出去。
悔不該當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