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足蜈蚣怪疼痛到發狂,身體劇烈的掙扎着。
急促伸縮的分叉舌頭,開始一股股的向耶夫雷方向噴吐液體。
一股股綠色的劇毒襲來,耶夫雷顧不得一身的疼痛,持匕首的右手用力一撐,側翻。
然後驢打滾一般的急速後翻,迅速遠離毒液噴灑區域。
毒液紛紛落地,發出一陣滋滋的響聲。
只見毒液着地的地方瞬息間發黑、腐化,泛出一股難聞的刺鼻味道。
耶夫雷搖搖自己那泛紅的小腦袋,一陣後怕。
連再次加劇的疼痛都已經不顧上了,只是感覺極度的慶幸。
還好身手敏捷,眼力高超,否則還不被這化骨水一般的毒液化成一灘液體。
右手輕輕拂拂耷拉着的左臂,齜牙咧嘴的怪笑一聲,然後再次迅捷的衝上去。
如同一道閃電,眨眼間就閃到已經重傷的千足蜈蚣怪的身側。
蜈蚣怪眨了眨那全角度的複眼,緊緊盯住耶夫雷,生怕其再次故技重施。
再來一次同樣的重創,那就不是重傷或者垂死掙扎了。
毒液在剛纔的急促噴吐中已經所剩不多,只能努力的挪動已經被重創的,還在滴滴答答流着陣陣黃色體液的軀幹。
數十近百隻長滿尖銳倒刺的節支狀大長腿在不規則的划動中,緩緩對着身側的耶夫雷,全力戒備之中。
耶夫雷面對警惕的千足蜈蚣怪,突襲機會已經喪失。
立刻後退,遠離其身側,離開那蠢蠢欲動的大長腿。
隱隱作痛的胸脯上那幾條傷口,再一次提醒着自己,倒刺真的不是裝飾品。
敵不動,我不動。
時間就在這樣詭異的氣氛中一點點的流逝。
耶夫雷眼見彼此開始陷入僵持,而後邊的哼哈二將不知還有多遠就將襲來,慢慢開始有點焦躁。
後退,選擇別的隱蔽洞穴,還是再拼一拼?
耶夫雷開始猶豫,思索。
但突然間,千足蜈蚣怪那潔白的肉沫,莫名其妙的開始刺激自己。
飢腸轆轆的肚子在打鼓,發出陣陣的雷鳴。
順手抹了下還掛在身體上的肉沫殘渣,不可自拔的往嘴中送去。
一股美妙的滋味瞬間從舌尖傳遞,是淡淡的甜味。
清新的肉香似乎再次刺激了不知在何方的血脈。
莫名的力量使得淡藍色的血液在翻滾、在沸騰,衝過長長的血管,直達腦部。
耶夫雷在莫名力量驅使下,瞬間失去理智,拋掉匕首,直直的往千足蜈蚣怪衝過去。
生死已經拋之腦外,就只剩一個字,吃!
處於重傷僵持狀態的蜈蚣怪,眼見獵物來勢洶洶,居然一陣陣害怕,奮力掙扎着後退。
一旦獵物有什麼殺手鐗,那就是獵物和獵人之間的轉換,還是小心謹慎比較穩妥。
狂暴的耶夫雷不管不顧,直接衝到蜈蚣怪眼前。
鋒利的四隻右手指甲就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的抽出,帶起道道殘影。
居然順利的直接捅進了謹慎的蜈蚣怪左邊複眼,用力一絞。
蜈蚣怪左眼被廢,劇痛襲來,不由自主的一陣哆嗦。
獠牙大嘴前的大顎反射性的一夾,耶夫雷沒有反抗的就被夾住盆骨。
極度的疼痛從盆骨部位傳來,刺激的耶夫雷右手更加的瘋狂。
直接穿透眼球,深入眼眶,觸及那溫潤觸感的半固體物質。
嗜血的表情直接浮現在耶夫雷那猙獰的小臉上。
鋒利的指甲如同金屬小刀一般,重重的在半固體物質上一捅,一攪,白白的物體就隨着抽出的右手流出,四濺。
千足蜈蚣怪的大顎一瞬間力道減弱,不由自主的鬆開了夾住的耶夫雷。
長達七英尺的軀幹無意識的抽搐,擺動。
衆多長滿倒刺的長腿,無規則的輕微搖擺,居然有種蕩起雙槳的既視感。
啪的一聲,狂暴過後的耶夫雷虛弱的掉到地上,濺起一片血花。
看着眼前已經處於死亡狀態,神經系統卻還在無意識運動的千足蜈蚣怪,一種滿足、幸福感油然而生。
比自己還長一倍的身體,粗粗的軀幹都快和腰身一般了,這的有多少潔白如玉的鮮肉啊!
飽飯?飽飯。飽飯!重要的事情說三遍。
區區左臂骨折算什麼,胸膛上這幾條口子算什麼,快碎了的盆骨有什麼大不了的,之前遊戲狂們造成的皮肉傷更是不用在意。
在這頓大餐前,一切都是浮雲。
匍匐在地的耶夫雷靜靜的等待着,已經到收穫的時候了,可不能大意失荊州,翻了小船。
誰知道是真死還是詐死,惡魔的世界,多詭異的事情都不足奇怪。
就連死而復生都是常事,何況是耍耍區區小手段。
慢慢爬到丟棄的金屬匕首前,用力的挖起一塊拳頭大小的石頭,竭盡全力的朝已經不再抽搐和擺動的千足蜈蚣怪砸去。
咣,沒有絲毫反應。
再用力的挖,再使勁的砸。
足足近五十塊石頭,都快把蜈蚣怪的頭部給掩埋了。
耶夫雷才拖着傷痕累累的身體,強忍着劇痛,一點點的挪過去,一路還慢慢流淌着淡藍色血液。
挪到近前的耶夫雷,用匕首拍了拍那垂地的大顎,看看那石頭下白花花的半固體物質。
最終,對着蜈蚣怪背部那潔白的鮮肉,咧嘴大笑。
活着的,只能是勝利者,血肉的享用者。
而失敗者,就只能被剝甲吃肉,甚至被反覆利用。
這層甲殼,可以做做防具。那大顎可以加工成武器,毒腺可以陰人,鋒利的倒刺也可以製作陷阱...
怯魔的眼裡可沒有浪費這個詞彙。
反覆利用的事情先拋之腦後,什麼防具、武器,還有陷阱和毒液,哪裡有美食在前重要。
尤其是這種品質的,這樣分量的鮮肉,就這樣擺在耶夫雷的面前。
那就是酒鬼遇到了千年陳釀,煙鬼遇到了九五至尊,色鬼遇到了絕色美女。
不要猶豫,不要駐足不前,享受人生吧!
從出生到現在,就一直沒有吃過一頓飽飯。
全靠稀缺的草根,偶爾掉下的食物殘渣,洞穴裡一些殘留的不明物質,或者某個族人殘留的血液、毛髮以及骨渣來果腹充飢的耶夫雷來說,勝利者的獎品來的太突然了。
怎麼吃,吃多久,怎麼存儲,怎麼隱藏?
這種從來沒有過的幸福煩惱滿滿的充斥在腦海之間,久久不能消散。
肚子打鼓的聲音適時響起,提醒着耶夫雷,餓了就開吃,不要想太多。
誰知道以後會怎麼樣呢。入肚爲安啊!
耶夫雷不再猶豫,用匕首小心翼翼的開始切割。
拳頭大小一般的白肉塊,直接囫圇吞棗般的塞進嘴裡。
鋒利的獠牙在切割、粉碎,狠狠咀嚼,然後慢慢的滑向喉嚨裡,進入食道,落入胃中。
清新中帶點鮮甜,飽滿卻又多汁,鮮嫩...
從來沒有過的味覺盛宴就這樣清晰的襲來。
耶夫雷醉了!
猶如清風拂過,嫩草在抽芽,暖和的陽光照在身上。
這是怎麼樣的體驗啊,這纔是惡魔一族該有的生活品質。
胃裡傳來的滿足感和充足感,讓耶夫雷流下了兩股清泉。
一年了,整整一年了,胃從來沒有如此這般的開足馬力。
胃酸在不斷的分泌,食物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分解,消化。
高品質的食物變成一股股營養的暖流,伴隨着血液流動而開始充斥全身。
奇怪的事情開始發生了。
耶夫雷發現傷口在陣陣發癢,骨頭也在莫名的顫動。
低頭一看,胸膛傷口處的肌肉居然在微微的蠕動,盆骨處的血液也漸漸停止了流淌。
很奇怪!儘管怯魔的肉體恢復能力很強悍,但遠遠沒有達到這種程度啊?
耶夫雷疑惑了,不明白究竟發生了什麼。不過,至少加快癒合總是件好事!
想不明白就不想了。美食當前,一切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