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芳,你的槍傷好了嗎?”尹沐薰親暱地查看着小芳身上的槍傷,傷口上的肉早已經長好了,原本白皙的皮膚現在開始結痂癒合。
“謝謝姐姐,沒什麼大礙了,我還可以照顧你的。”小芳夢幻般的五官散發着說不盡的清靈柔美,那雙清澈的眼眸讓人根本不敢有絲毫的邪念。
“不用急的,我根本沒事。”尹沐薰此時突然感覺肚子一陣抽*搐,那種感覺像是一種蟲子在皮膚上慢慢地爬行的疼痛,一絲絲地侵入骨髓中的冷寒。
“怎麼可能呢?我來檢查一下。”小芳漂亮的柳眉微皺着,拿着聽診器貼在尹沐薰的肚皮上慢慢地聆聽着,隨後聳聳肩道:“姐姐,你以後不要做重的體力活,就全部交給我做吧!”
“可是……你身上的傷……”尹沐薰看着小芳那堅定的表情,欲言又止,最終拗不過小芳的堅持,她攤攤手,讓小芳去料理家務了,沒想到這麼個十八出頭的姑娘居然這麼幹練。
尹沐薰坐在沙發上,抱着抱枕,將整個臉埋在抱枕中,感受着絲綿的柔軟。那天晚上的狙擊歷歷在目,如果她是小芳的話,早就被嚇得三魂丟了七魄了!
“姐姐,來,快點把這碗燕窩木耳粥喝了。”一碗熱氣騰騰的燕窩粥冒着嫋嫋的熱氣出現在尹沐薰的面前,緩緩地將碗中的粥一口口吞下,她感到肚子中的那種強烈的蟲蟻移動的感覺好像稍微減弱了許多。
“小芳,你是不是加了什麼特殊的材料,感覺每次喝這個燕窩粥都甜甜的。”尹沐薰微眯着眼睛,滿意地品嚐着入口即化的燕窩粥。
“沒什麼特別的材料啊,這是我老家的做法,嘿嘿,你喜歡就好。”小芳撲閃着清澈迷濛的大眼睛,古靈精怪地笑笑,然後閃到一邊做家務去了。
夜晚,豪華的歐式別墅。
風吹起薄薄的近乎透明的窗幔,細碎的小雨零星的飛濺在窗臺上,很輕很輕。
突然,陣陣銀亮光芒在黑暗中閃現,那是犀利無比的刀鋒亮光。鮮血,到處都是鮮血!
“啊!”尹沐薰突然從柔軟的大牀上坐起身,她蜷縮着小小的身體似乎還沒有從剛纔的噩夢中回過神來。她斂眉,濃密的眼睫毛如蝴蝶羽翼般微微抖動着,事實上,她的整個身體都在抖動着。
“怎麼了,小薰,又做噩夢了?”歐耀崴聽到叫喊聲,揉着惺忪的睡眼,募地,一雙強硬的臂膀從她的身後摟住她的腰肢,輕輕地,卻是密不透風的擁抱。
“嗯,不知道爲什麼最近總是做噩夢,還總是一些血腥的場面。我是不是得了產前抑鬱症的緣故啊!這樣下去,寶寶會不會也變得不健康了。”歐耀崴輕柔地替尹沐薰擦拭着額角的汗珠,靜靜地聆聽着尹沐薰的抱怨聲。
“孩子有沒有踢你?”歐耀崴墨色的頭髮柔順的垂到眉目間,雙眼釋出野性的氣質。
“最近孩子好安靜啊,除了有時候會有那種蟲子在身上爬來爬去的感覺,就沒有了。”尹沐薰打着哈欠小聲地嘟囔道。
蟲子爬來爬去的感覺?曾經不是說是一個皮球滾來滾去的感覺嗎?
這女人的形容方式怎麼一天一個說法呢?歐耀崴不由得皺皺劍眉,給尹沐薰蓋好了絲被。
深邃幽暗的雙眸注視着窗外愈來愈濃的夜色,好像自從那次別墅中的狙擊以後,過分地安靜了,過分地讓人感覺心中有種毛骨悚然的危險,那種危險無聲無息地向自己逼近,卻無能爲力。
尹沐薰的心情彷彿也越來越糟,肚子中感覺完全沒有了生氣,像個死寂沉沉的空殼,她卻日漸地產生一種幻覺,夢中那種鮮血淋漓的場面會重現,這讓她原本就多疑的個性變得更加疑神疑鬼。
“尹姐姐,我去那邊給你買你最喜歡吃的香酥桃仁餅,你到前面的咖啡廳等等我哈。”小芳攙扶着實際上已經有六個月身孕的尹沐薰來到了咖啡廳的門口。
心情稍稍有些緩解的尹沐薰找了個角落的地方坐下,點了一杯溫牛奶,眼神彷彿沒有焦距地四處觀望着。
突然!她看到那道熟悉的頎長挺拔的身影和妖嬈的豔麗身影正面對面的坐在不遠處喝着咖啡。
蒼白到透明的脣角不自覺地勾動了一下,她深吸一口氣,微微攥拳的手握了又握,彷彿在隱忍着某種難以言語的痛楚。
沒關係的,只是出來喝咖啡而已。她麻痹着自己脆弱的神經,好像只有這樣纔可以有絲毫的喘息,她艱難地呼吸着,艱難到下一秒就快要死掉!
歐耀崴說工作忙,原來只是一種藉口!
他現在正興趣盎然地背對着尹沐薰坐在佘婉詩的對面,優雅地舉動還是一貫如常。
她剋制地將牛奶我在脣邊,拼命地灌了一口,感覺那溫熱的液體流遍四肢百骸,纔有一絲溫暖侵潤乾涸的心靈。
“耀崴,我不相信,你爲什麼要和我分手?”佘婉詩今天特意畫的是紫色的眼影,魅惑而迷離,神秘又不失莊重,此時那眼神帶着難以置信的質疑看着一臉冷酷如冰的歐耀崴。
“沒有爲什麼?你我之間不就是各取所需嗎?難道你忘得一乾二淨了嗎?當初也是你說的無論什麼都會乖乖聽我的。”歐耀崴喝着面前的苦咖啡,眉頭絲毫沒有皺一皺。
“可是,難道你沒有一點點地對我留戀嗎?”佘婉詩突然伸出那雙白皙柔嫩的柔荑握住歐耀崴溫暖的大掌,但是下一秒卻被無情地扯掉了。
“留戀?你應該明白你我在美國只不過是個錯誤,你只不過是她的一個替身,有什麼權利跟我要福利?”歐耀崴的語言中帶着不容置喙的狠厲,冰冷的臉上沒有一絲絲的動容。
“但是至少讓我繼續留在你的身邊,我不在乎什麼名分,只要你偶爾的對我溫存一下就好。”佘婉詩潔白的貝齒**着紅豔的下脣,羞憤的淚水在眼眶中打轉,爲什麼愛上了眼前反覆無常的惡魔,但是卻要卑微地匍匐在他的腳下祈求一點點地憐憫和疼愛!
一定是尹沐薰!爲什麼這個女人能夠得到歐耀崴那種毫不保留的愛,即使和她在一起,他那顆冰冷到沒有心跳的心臟還是會爲了一個名字而跳動着。
尹沐薰感覺胸口一陣憋悶的刺痛,她輕撫着同樣刺痛的肚子艱難地打開了手機。隔着那麼遠根本聽不到他們的談話內容,但是似乎好像弄得愛意濃濃,連佘婉詩那麼堅強的女強人都梨花帶雨地落淚,想必是許下什麼愛的諾言了!
熟悉的悠揚鋼琴聲打破了冰冷對峙的兩個人的談話,歐耀崴看着手機熒屏上那熟悉的名字,毫不猶豫地接聽了電話。
對面傳來一陣溫柔如水的聲音,像一股清泉流入到他早已經枯竭的心河。
“耀崴,你在哪裡?”尹沐薰儘量剋制自己虛弱的聲音,蒼白透明如白紙的臉頰毫無血色,腹部一陣陣的刺痛快要將她的力氣抽乾了。
“我……我現在……”歐耀崴根本不想說謊,但是如果說實話,確實對身爲孕婦的尹沐薰來說是個不小的誤會,畢竟孕婦多疑善慮是出了名的。
“你在哪兒?”得不到迴應的尹沐薰又虛弱地詢問着,每說一個字腹部就刺痛一下,說完一句話,額頭上因爲強忍疼痛而滲出細細密密的汗珠,瞬間凝結成一顆碩大的汗珠,從她白淨的臉龐上滑落。
“我現在……在開會,有什麼事情嗎?”歐耀崴最終還是脫口而出,他冷厲的目光注視着面前緊咬住薄脣忿意然然的女人,沒有注意到尹沐薰那邊的異樣。
“沒……沒什麼,只不過想聽聽你的聲音,你專心工作吧。”還沒等歐耀崴回話,對方的電話早已經掛斷了。
“耀崴,你還是愛我的對不對?你連你在幹什麼都不敢跟她直說,說明你還是對我有一絲情誼的對不對?”佘婉詩突然猛地抱住歐耀崴的窄腰,儘量汲取着他身上獨有的男性麝香味。
遠處的尹沐薰看到那一幕,深深地刺痛了某個柔軟的部位,她將視線移開,顫顫悠悠向門口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