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喲,原來居然是小薰,老頭子我是不是在做夢?!”歐媽媽揉揉眼睛捅捅身旁同樣震驚的歐世昭,既興奮又喜悅。
“你沒在做夢,不信你捏自己試試。”歐世昭輕笑出聲,隨即伴隨着一陣狼嚎響起,他原本斯文的面孔盯着始作俑者。
“我讓你捏自己,幹嘛捏我!”痛死他了!他的親親老婆根本就是羅剎轉世。
“我纔沒那麼傻呢!再說了你痛了就說明不是做夢嘍!”歐媽媽抿抿嘴,雀躍地上前攥住尹沐薰的雙手,眼淚啪嗒啪嗒地墜落。
“小薰,你知不知道我們真的以爲你撒手不管我們了,沒想到你變得越來越漂亮了。”歐媽媽習慣性地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往尹沐薰的身上靠,五年了還是像個老小孩般愛撒嬌。
“好啦好啦,媽,你看這不是第一時間來看你了嗎?”歐耀崴嘴角含笑地捅捅尹沐薰的肩膀。
“是啊,歐媽媽,你是不是很懷念我做的飯呢?!”尹沐薰將撒嬌的歐媽媽攙扶地坐在沙發上。
“當然,當然,我做夢都懷念。你不知道小崴以爲你死了以後像個行屍走肉一樣,我們看在心裡都難受。”
正當哭哭滴滴的歐媽媽淚眼婆娑的時候,從門口突然闖進來一位酷酷拽拽的小男孩,瀟灑地騎着滑板一頭栽在歐媽媽的懷裡,那雙濃眉大眼閃動着靈動的色彩,讓歐媽媽頓時不知所措起來。
“嘿嘿,奶奶我是額外的禮物。”歐宸臭屁地拍拍胸脯,肉嘟嘟的小手輕輕抹掉歐媽媽臉頰上的淚水,體貼地將小臉貼在她的懷抱中。
“( ⊙ o ⊙ )啊!老頭子,快點掐掐我,這太刺激了!”歐媽媽突然大叫出聲,將所有的人都嚇到了!
“咋了,親愛的?難道你被人給煮了?”歐世昭面部緊繃的樣子居然還可以說出冷幽默,讓周圍的人感覺一陣惡寒。
“我有預知未來的能力,我那時候說小薰和小崴絕對有貓膩你不信,我說那天晚上聽到斷斷續續的貓叫聲你不信,我說那個月黑風高的夜晚小崴子說給小薰抓蟑螂卻赤着上身出來肯定有jq你不信!”歐媽媽一大串宣言讓尹沐薰臉上的紅潮迅速竄到了耳朵根。
“小薰,真的是你嗎?”又一道亮麗的身影出現在門口,一身粉色套裝的北堂悠擦擦晶亮的大眼睛看着眼前笑容明媚的女子,又是一陣呆愣。
“是,是,是,小悠悠,是我!”尹沐薰上前和悠悠抱了個滿懷,兩個小姐妹激動地哽咽住了。
“你知不知道你擔心死我了。我這五年都在美國,還是在電視上看到你的廣告才知道你已經是家喻戶曉的大明星了,什麼時候給我籤個名啊!”悠悠一頭披肩的大卷發,脫盡當初的稚嫩完全是一副精明幹練的樣子。
“喂,小辣椒難道五年你還不原諒我嗎?非要我跪下求你才行嗎?”未見其人先聞其聲,花澤修一臉愁雲滿目地出現在衆人面前。
真是齊聚一堂,尹沐薰看着當初邪魅妖孽的花澤修被悠悠治地死死的,不由得掩嘴一笑。
“你別跟個孤魂野鬼一樣跟着我,我不認識你!”北堂悠冷冷地看着他,那是種極度厭惡的目光,就感覺吃下了一隻腐敗的蟲子。神色中夾雜着一絲剜心般的痛楚,她咬緊牙,忿怒的瞪大了美麗的雙眼,他對她的欺騙絕對不能原諒。
“我生是你家的人,死是你家的鬼!”花澤修語畢臉上帶着痞痞的笑抱住悠悠的纖腰,一副耍賴皮的模樣。
尹沐薰猛地望向一臉無辜的歐耀崴,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果然是物以類聚人以羣分,怪不得是死黨,還耍無賴的嘴臉都是如出一轍。
歐世昭和歐媽媽則被這一幕震驚了,沒想到居然所有的好事都聚在一起了。
“悠悠乾媽,你沒必要對花乾爹手軟,照我說的出去解決清楚。”歐宸優雅地拽着北堂悠的衣角,水汪汪的大眼睛漾着得意的光芒。
“弱弱的問一句,小宸,他們你都認識?!”尹沐薰感覺這孩子還真是深藏不漏,腹黑到一定的程度了。
“可以這麼說,我連曾經追求過你的北堂瑾還有拓野乾爹都有聯繫啊。只不過他們不知道我是你的兒子。”歐宸攤攤手,表示對反應遲鈍的媽咪無話可說。
“死人妖,你跟我出來,我們外面解決問題。”北堂悠拽着花澤修的領帶,像是馴獸師般將妖冶的美男拖到門外。
緊接着一陣痛苦的哀嚎響起,那慘絕人寰的叫聲用腳趾頭想都知道是誰發出的。
“死女人,難道你還在爲五年前我騙你的事情生氣嗎?!”花澤修揉揉被摔痛的屁股,那雙漾着水霧的桃花眼此時噴着憤怒的火苗。
“是又怎麼樣?一切都是你挖好的陷阱,說什麼跟我結婚的是個肥頭大耳滿臉流油的男人,讓我在你的一步步引誘下成爲你的囊中之物,原來你就是那個肥頭大耳滿臉流油的男人,最可惡的是你結婚的當天把我一個人留在禮堂裡,而你卻去救你的青梅竹馬!”北堂悠怒不可揭地全身顫抖着,似乎剛纔那一番話是花了很大的力氣才說完的,她的視線一直沒有注視着花澤修,那雙眼睛就像是黑色的漩渦會將她的狠心一點點消磨。
只不過是個戲弄的對象而已,爲什麼還纏着她?玩膩了就別纏着她,她雖然堅強,但是絕對不好惹。
剛剛那個過肩摔是給他最大的回禮,她不會再心軟了,不會再對眼前可惡的男人有絲毫的留戀了。
“該死的,我纏着你是喜歡你,愛你。我那天沒去婚禮是因爲對方說綁架的是你,讓我親自去救你,可是等我趕去的時候是那個可惡的女人,她爲了破壞我的婚禮才那麼做的。當時我一聽你被綁架了,整個腦袋都懵了,完全沒有思考就去指定地點救你……”花澤修冷黑的幽孔中噴薄出赤烈的怒火,他恨不得將眼前啜泣不止的小女人摟在懷裡,他承認一開始接近她只是想逗逗她,覺得她很新鮮,但是不知不覺地他已經淪陷在她那種暴力的溫柔中。
“我……我討厭你……”北堂悠背過身,手指在胸前攪着,那番話像是一種震撼人心的愛情告白激盪在她的心中,讓她頓時不知所措。
“不管你討不討厭,我都要把你綁回家,然後好好地折磨你,來孝敬我那可憐的臀部。”花澤修媚眼一挑,斜睨着北堂悠嬌羞的雙頰,語氣極盡挑逗地將北堂悠扯在懷裡,感受那種刻骨銘心的情愫。
深吸一口氣,他應該感謝上蒼,最起碼他比歐耀崴幸福,那段時間他甚至覺得歐耀崴沒有靈魂了,活像個行屍走肉,只是活在自己的世界裡。
滿滿一桌的珍饈美味讓人不由得食指大動,看着一對對的兒女們,歐世昭和歐媽媽笑盈盈地拼命夾菜。
歐宸則撇開小腦袋不看像那一對對柔情蜜意的情侶,深吸一口氣,啥時候他纔可以泡mm呢?!
汽車的轟鳴聲打破了所有人恬淡的靜謐,一輛中世紀的老爺車停靠在歐宅的門口,一位精神矍鑠的老人拄着柺杖從車內走出來,花白的頭髮緊貼着鋥亮的腦門,眼角的皺紋深深地嵌在他經歷歲月的臉上。
“世昭!”老人剛剛進門時的一臉嚴肅表情在見到歐世昭的時候瞬間化爲一抹慈祥的微笑。
“叔叔,沒想到你這麼快就回來了,療養的還好嗎?”歐世昭熱情地招呼着神清氣爽的老頭。
“當然好啦,我這不是一回來就往你這跑嗎?”歐國建睿智的眼神射向歐耀崴,嘴角抿着笑意道:“耀崴都長這麼大了,真是一表人才。”
叔叔?既然是歐爸爸的叔叔,那麼就是歐耀崴的叔公,歐雪薇的爸爸嘍?!尹沐薰烏黑的眼珠迅速地轉了一下,飄忽的眼神怔怔的對上歐國建那雙審視的眼神。
“這位是?”常年居住海外的歐國建很詫異站在那裡的女孩,從她身上可以找到某個熟悉的倩影,他幽黑的瞳孔有種莫名的情愫在閃動。
“我叫尹沐薰,叔公好!”尹沐薰畢恭畢敬地鞠了一躬,臉上帶着淺淺的笑意。
歐國建彷彿被那抹笑容蠱惑了,有一瞬間的失神,然後才握了握手掌掩飾住自己的失態。
“敢問下令尊的姓名?”歐國建緊張地握住柺杖的指關節微微泛白,沁出的冷汗讓他有些慌亂的看着尹沐薰。
“我爸叫尹慕白,是臺北的檢察官,不過在我十歲那年發生車禍身亡了。”尹沐薰將關於爸爸的所有消息娓娓道來,卻沒有發現老人眉宇間閃動着一絲異樣。
“叔公,有什麼事情嗎?”歐世昭扶住身體有些顫抖的歐國建耐心地詢問着。
“沒……沒什麼,只是覺得這姑娘真的很漂亮,是不是小崴喜歡的對象呢?”歐國建旁敲側擊地詢問着,心臟忐忑不安地跳動着,他真的不希望聽到那讓他震驚的消息。
“是啊,叔公是不是覺得她跟我很配呢。”歐耀崴嘴角掛着如沐春風的笑痕,大手輕輕攬着尹沐薰纖弱的肩膀。
咯噔一聲,彷彿像是受到巨大打擊的心臟從半懸着的高空墜落的聲音,有一瞬短暫的失神,歐國建才從神遊中回神,嘴脣蒼白的可怕,似乎在壓抑某種剋制不住的情感。
“叔叔,你怎麼了?是不是哪裡難受?”歐世昭攙扶住快要昏倒的歐國建,滿臉焦急地詢問着。
“沒什麼,只不過是長途勞累而已,我先回去了,你們年輕人慢慢聊。”歐國建邁着蹣跚的步伐走出歐宅,強撐到老爺車的時候,他粗喘着氣扶在門板上,右手撫着胸口急速的喘息着。
他甚至快要驚叫出聲,爲什麼世界那麼小,他以爲這個秘密會掩埋,但是卻兜兜轉轉不得不將他硬生生地帶回那段永不磨滅的回憶中。
“是不是我說錯話了?爲什麼叔公那麼激動呢?!”尹沐薰詫異地轉頭看向歐耀崴,同樣的,他棱角分明的側顏上,劍眉微微地蹙着。
“別擔心,可能是叔公勞累過度,不要亂想。”歐耀崴輕撫着她線條柔美的後背來緩解她的緊張。
夜色緩緩聚攏華燈漸漸初上。
中世紀的老爺車緩慢地在街上行駛着,一路上歐國建都沉默不語,側臉看着窗外快速掠過的華光燈影。一盞一盞路燈灑下淺淡的光影照向他深邃皺紋的面龐,偶有些濡溼的液體順着溝壑緩慢地滑落。
手指輕輕撫向車窗上隱約現出來的清秀容顏,老淚縱橫的臉龐上帶着一絲酸澀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