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王遠提議去舒崇家裡不醉不歸,慶祝他們終於擺脫了這場噩夢。三人喝得酩酊大醉,王遠酒量不濟倒在舒崇牀上就睡着了,黎麗則和舒崇繼續拼酒,舒崇身爲調酒師酒量自然不差,幾輪下來黎麗就醉得不行,整個人都醉得趴在他身上起不來,舒崇看着這個迷人的小妞此刻就躺在自己身上,那柔軟的香脣就在面前,自然是忍不住想要去親吻,就在兩人雙脣快碰在一起的時候舒崇突然感覺到腹部一陣絞痛,連忙推翻壓在身上的黎麗,大叫着從沙發上滾落到地。
此刻,被他推開的黎麗也從迷迷糊糊中清醒了過來,看到他痛得在地上打滾,急忙過去攙扶,忙問他怎麼了。
舒崇額頭上已經冒出豆大的汗珠,痛得眉頭都糾結在了一起,他搖頭說:“不知道怎麼了,肚子一陣絞痛!”
黎麗看着他面色說:“你現在面色好難看!”
“我怎麼了?我這是怎麼了?痛死我啦!”舒崇捂着肚子在地上打滾。
“你是中毒啦!”此刻,王遠不知何時已從臥房走了出來,冷冷地看着舒崇說。
舒崇乾嘔了幾下,卻什麼也吐不出來。
王遠看着他,笑着說:“你不用吐了,你這是慢性中毒!”
“慢性中毒?什麼意思?”
“毒藥一直藏在你塗抹的那支脣膏裡面!我知道你有舔嘴的毛病,平時舔嘴、喝水的時候毒藥就一點點進入你的體內,等着慢慢發作,一旦發作起來就連驗屍官也查不出毒性的存在,加上你又喝了那麼多酒……嘿嘿!”
“什麼?脣膏裡有毒藥?黎麗,你你……居然要殺我!”
黎麗不明白他們在說什,搖頭說:“你們在說什麼?我聽不懂啊!我怎麼會殺你呢?”
“脣膏是你送我的,還不是你想殺我?”
王遠點燃煙,慢悠悠地說:“別急……不止是脣膏裡有毒,之前你在梨縣喝的啤酒裡面也有****,還有第一次我們見面的時候我也在你的酒裡下了毒藥,服用這種****有一個特徵,人會容易流鼻血,你是不是發現最近你經常流鼻血?”
舒崇瞪大了眼睛,這才明白真正想殺自己的人其實是王遠。忙伸手指向他,怒問:“是你……是你下的毒?!”
王遠冷漠地看着他,然後點了點頭說:“沒錯!”說完轉頭看了一眼驚慌失措的黎麗,得意地冷冷一笑,又轉頭看向舒崇,繼續說:“其實,從梨縣回來後我就不打算要殺你了,不過你爲什麼偏偏要再次去拜訪黃曉茹?而且還向院長打探是誰一直在資助她。我知道,再這樣下去,你一定會查到些什麼……以免夜長夢多,我只好繼續執行我原來的殺人計劃,暗中偷換了黎麗給你的那隻脣膏,繼續下毒。”
“爲什麼?爲什麼你要這麼做?”舒崇不解。
王遠冷笑道:“讓我來告訴你,其實真正愛慕黃曉茹的人是我!那個一直以來在替黃曉茹報仇的人也是我!”
舒崇感覺自己此刻渾身都開始抽搐起來,黎麗則害怕地在他身後把他緊緊抱住,舒崇大喘氣着說:“原來——你纔是那個殺人兇手!”
王遠點頭,繼續說:“沒錯!人其實都是我殺的。”
舒崇不解地問:“你殺那些男的我能理解,爲什麼連女的也不放過?”
王遠慢慢道來:“當年,我一直暗戀校花黃曉茹,後來她家突然搬走了,我一直四處打聽都沒有她的消息……”
一旁發抖的黎麗恍然大悟地大叫起來,“我想起來了!你那次喝醉酒不斷喊着的‘小茹’原來就是黃曉茹對不對?”
王遠點頭,“沒錯,四年前我才知道她瘋了。這四年來我一直資助她,時常去瘋人院探望她,當時我還不知道事情的真相,直到一年前我遇到了夏紅梅,並從她口中得知了當年黃曉茹離開梨縣的真相。當時夏紅梅並不知道黃曉茹後來因爲這件事情瘋掉了,於是我的心裡便有了要爲黃曉茹報仇的想法,但當時我還沒有下定決心,是另一件事的發生促使我真正走向了這條黑暗的屠殺之路!”
舒崇忍住痛說:“那另一件事是不是姚茉莉去整容?”
王遠瞪大了眼睛,倒吸了一口涼氣。冷冷地笑道:“小舒,你果然是聰明!居然被你猜到了!”
舒崇說:“難怪……難怪我總覺得你妻子面熟,原來她長得有幾分像當年的黃曉茹,看來,你真的很愛黃曉茹,不惜找個像她的女人結婚,後來還對瘋了的她不棄不離,但姚茉莉卻不知道這些,她以爲自己變得更漂亮才能牢牢鎖住你的心,於是去韓國整容,她不知自己整掉了你所喜愛的那張臉!不過即便是整容了我還是能從她身上看到了幾分黃曉茹過去的影子。”
王遠默默地點了點頭,然後緩緩地繼續說道:“沒錯,自從我經常去探望黃曉茹後姚茉莉就一直懷疑我在外面有個女人,後來還學人家跑去韓國整容。她永遠不會知道,我所喜歡的正是她像黃曉茹的那張臉!可惜再也沒有了,我感覺我已經徹底失去黃曉茹,於是復仇的火焰愈發強烈,我不能讓摧毀黃曉茹的人還活在這個世界上,我知道那個人就在那次篝火聚會當中,所以,我要讓那次參加篝火聚會的男人都死光!”
舒崇忍痛問:“那你爲什麼連女的都不放過?小琴是木哥的妻子,你利用煤氣殺害了他們全家我能理解,可是夏紅梅是無辜的,她還是黃曉茹的好朋友!你沒有殺死她的理由啊!”
王遠轉頭說:“阿梅確實是無辜的,不過我必須殺死她,因爲胡瑞、小讓、木哥、小琴的死讓她開始懷疑起我,但沒有真憑實據她也只是懷疑罷了,直到有一次她跟蹤我發現了黃曉茹已經瘋了的事,於是她便來找我,質問從一年以前胡瑞的死開始是不是我在實施復仇行動?我當然是否認啦!他們的死我做得精巧絕倫,連警察都查不到……但是後來阿梅開始聯繫馬光,想要告訴他我在實施殺人計劃的事。我當然不能讓她毀了我的計劃,所以我又製造了一起醉酒殺人的事件,馬光就是從那個時候開始知道有人想殺他的,不過沒想到這小子這麼狡猾,爲了躲避被人追殺他居然讓弟弟馬明替自己去死,這樣一來就不會遭到追殺了,這些是我後來殺馬光的時候才知道,他告訴我阿梅只是在電話裡告訴過他有人要爲黃曉茹被侵犯的事報仇,那次參加篝火聚會的男人相繼都會被殺死,當時阿梅因爲沒有確切證據證明我在殺人,便沒有告訴馬光,所以馬光一直都不知道是誰要殺他們。不過他很清楚他一天不死就有人會繼續追殺他,加上後來他被陷害撞死了阿梅,讓他意識到死亡已經向他慢慢逼近,爲了脫身,他選擇了這條瞞天過海的計劃,可惜還是被你識破……不過,讓我後悔的是沒有第一個先殺死馬光,這樣就不會害死那麼多無辜的人了!”
舒崇捂着肚子,忍住痛問:“什麼?你是說當年侵犯黃曉茹的人是馬光?”
王遠不願接受的閉上了眼睛,然後又深深地嘆了口氣,那夾在手中的菸蒂微微抖了抖,他彈了彈菸灰,又繼續說:“馬光在死前承認了。”
舒崇問:“既然你已經知道侵犯黃曉茹的人是馬光,爲什麼還要殺我?”
王遠笑了笑,“小舒,你太聰明瞭,我本不想殺你的,本想借着馬光的事把一切都埋葬的,不過你居然再次去探望了黃曉茹……還暗中打聽了是誰在資助她,如果讓你知道那個人是我,你不是很快就能聯想到一切了嗎?”
舒崇瞪大眼睛,不敢相信的說:“沒想到這一切都是你精心策劃的陰謀!”
王遠點頭,“沒錯,從我帶黎麗第一次進你們酒吧的那天起,就已經開始了整個謀殺你的計劃。”
黎麗聽到王遠提她的名字,不由顫抖地說:“王總,原來你故意接近我就是想要利用我來殺人?!”
王遠點頭,“沒錯,你不過是我佈下的一顆***罷了!還不知道真相之前,我本來是想利用你接近舒崇,看看他究竟是不是個風流鬼?如果是,當年黃曉茹就很可能是被他侵犯的。不過舒崇始終沒有越雷池,這讓我放慢了殺他的計劃,於是便利用你們兩個來我做殺孫遠峰的時間證人。”
舒崇點了點頭,“原來如此,難怪那次去梨縣你故意帶我們去了家沒有監控的賓館,原來是自己導演了一場被人襲擊的好戲,讓黎麗以爲你被人襲擊,然後也騙過了我。你當晚驅車悄悄離開醫院,回來殺了孫遠峰,警察根本不知道當年篝火聚會的事,自然也就聯想不到人會是你殺的,加上我和黎麗都以爲你當時應該是在醫院,便沒人會懷疑到你頭上來。”
王遠又重新點燃了一根菸,深深地吸了一口說:“沒錯!小舒,你真是相當聰明!後來阿梅保留下來的那些情書越發讓我肯定你和此事無關,因爲當時你喜歡的女生應該是阿梅,又怎麼會去侵犯黃曉茹呢?所以,我決定放棄繼續向你投毒的事,不過你的聰明反而招來殺身之禍,今天晚上你們兩個都得死!”
黎麗顫抖地說:“王總,可……可這些事都與我無關啊!”
王遠冷笑,“黎麗,你確實很無辜!可是這件事情你已經參與進來了,我不想留後患……”
王遠說完已經脫掉了掛在褲子上的揹帶,然後快步走過去勒住了黎麗的脖子,王遠要殺黎麗簡直就是輕而易舉,肥胖的他倒下去都能壓死嬌小的黎麗。此刻嬌小的黎麗無力地在他懷中掙扎着,舒崇忍痛想要過去幫忙,可是疼已讓他使不上什麼力氣。
“王遠,你……你別再繼續錯下去了!黎麗是無辜的,你放了她!”
“小舒,沒有回頭路可走了,今天你們兩個都必須得死,就算你們成全我啦!”
“王……總……王總……不要啊!”黎麗拼命地用手抓着王遠勒在她脖子上的揹帶,咳嗽着拼命地蹬腿,一隻高跟鞋已被她白皙的腿蹬到一旁。舒崇想也沒想握緊她那雙有10釐米高的鞋子就往王遠的腦袋上砸過去,王遠的臉被高跟鞋的鞋跟狠狠擊中,疼得他鬆開了勒住黎麗的手。
舒崇大叫:“黎麗——快跑!”
黎麗掙脫之後連忙脫掉另一隻高跟鞋,跑過去扶起舒崇想走,誰知兩人剛站起身王遠就已經堵在了門上,一隻手拿起酒瓶“砰”的砸在鞋櫃上,然**着尖銳的酒瓶就朝舒崇身上刺來,
舒崇大叫,衝過去一把緊緊抓住那破碎的酒瓶,雙手鮮血直流,此刻黎麗也不知哪兒來的勇氣,掄起一隻椅子就狠狠地砸向王遠的頭頂,王遠“啪”地重重摔倒在地。舒崇連忙撿起地上的那根揹帶,用滿是鮮血的雙手快速把王遠的手捆上。等做完這一切,人才迷迷糊糊地倒在王遠身上,昏睡中他聽到了黎麗打電話報警的聲音,嘴角邊露出一絲笑容,然後便昏死了過去。
“舒崇……舒崇……”不知睡了多久,他依稀聽到黎麗在叫自己。
等他醒來已是三天以後,他見自己躺在醫院,黎麗坐在他的身邊柔聲呼喚着他,他醒過來看着她毫髮無損,不由自主地伸手撫摸了一下她可人的臉蛋,然後虛弱地問:“天使姐姐,我這是在天堂嗎?”
黎麗見他一醒來就開玩笑,輕輕握住他包着繃帶的手,笑着說:“你想得美!你這個人老不正經,天堂是不會要你的,所以你只能待在人間。還有,醫生說你中的毒不深,已經替你清除了體內的餘毒,你不會有事啦!”
舒崇點了點頭,然後又問:“王遠怎麼樣了?”
黎麗說:“他被警察抓了,承認那些人都是他殺的,現在姚茉莉要和他離婚!”
舒崇用手捏了捏她的臉蛋,笑着說:“你很得意的樣子!”
她笑:“我不是得意,我是開心自己找到新的寄主啦!”
他皺眉問:“我這才昏迷了幾天,你就不安分啦?他是誰?”
她笑:“他沒有王遠有錢,不過比王遠好看一點點!”
他呵呵笑,“只是好看一點點嗎?”
她不好意思的低頭,笑着說:“還多一點點!”
他繼續追問:“請問黎大小姐說的那個人是不是我?”
她笑着輕輕俯身向他靠近,舒崇還美美的以爲她要來親吻自己,誰知她卻突然拔出一支脣膏塗在他嘴上,然後說:“想得美!”
他笑,“你又給我抹毒?”
她樂了,然後說:“你放心,這次是有香味的。”
他嘟了嘟嘴,問她,“什麼香味的?”
她笑,“你自己嚐嚐不就知道啦!”
“嚐了會死嗎?”
“你猜!”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