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召開這次家長會的目的是爲了加強老師與家長、家長與家長、家長與學生之間的聯繫，相互交流一下學生在校及在家的情況，以便老師能夠更有針對性的實施教育，家長能夠更好教育自己的子女做人與成材……”
趙老師在講臺上講着長篇大論，林楚張望着打量寬敞明亮地教室。投影儀、有半面牆那麼大的交互式液晶書寫屏、可移動黑板、音響、無線麥克風、空調……真是和自己小時候破破爛爛座椅，一盒白粉筆，一張黑板構成的教室天差地別啊。
記得小時候都是兩個人一條長板凳，一張長桌子，還需要自己畫三八線規定地盤。林楚唏噓。
“今天的會議有八項議程：一、班級基本情況介紹；二．期末成績分析及學生在校的表現的彙報；三、家長代表及各學習階段學生代表發言；四、對家長的希望及建議；五、與會副班主任及任課教師的講話；六、家長的意見和建議；七、班主任與個別學生家長進行個別交流；八、班主任宣佈家長會結束……”
教室裡座椅被排成四行七排，兩個桌子並在一起，家長坐在左邊，學生坐在右邊。家長都對趙老師的發言認真地做着筆記，小孩們一個個不是興趣缺缺的樣子，就是表情緊張，害怕老師發言中有對自己的批評。
小秦端似乎對這個家長會沒什麼感覺，趴在桌子上玩手機。
林楚見趙老師不停地向這邊看，用胳膊肘捅了捅小秦端道：“喂，別玩了，老師在看這邊。”
小秦端不屑地吐了吐舌頭道：“她看就看了，反正我比她長得漂亮。”
“……你不能欺負人家老師年紀大啊。”
“切，家長會這些話年年都是這樣，聽了也沒用。這麼無聊，從來不缺課的小祤都請假了。你覺得正常人能有耐心認真聽嗎？”小秦端聳了聳肩膀就繼續盯着手機屏幕。
“你好像一下子罵了很多人......即使是這樣，也別玩手機啊。”林楚勸阻道。
“憑什麼？又不是在上課。”
“可是老師在講臺上啊別玩了。”
“不要！”小秦端瞪着他。
大而清澈的眼睛彷彿在往外面冒火花，確實是一雙很美的眼睛。但被這樣的眼睛瞪着很有壓力，林楚撓撓頭道：“我回家給你煮可可，你現在就在下面偷偷的玩行嗎？
小秦端似乎感興趣起來了，眼睛眨巴眨巴道：“是那種很濃很甜的可可嗎？”
林楚點頭。因爲覺得這個弄起來太麻煩而且卡路里太高所以很少會去煮，不過小秦端對它似乎一直情有獨鍾。
“好吧，本小姐是聽你的了，”小秦端滿意地笑着把可愛的粉紅色手機放進口袋裡，“我先睡一會兒，等她講完再叫我。”
“……”
家長會進行了很久，等新任班長用小孩特有的超慢語速講完發言稿，林楚都昏昏欲睡了，他強打着精神和家長們一起鼓掌，靠在他肩膀上的小秦端被他的動作吵醒，嘟着嘴揉了揉眼睛小聲道：“禽獸，現在在第幾階段了？”
“第三階段。”
“那我再睡一會兒。”言罷小秦端又閉上眼睛。
雖然他們坐的靠後排，不過這麼明目張膽地打瞌睡還是會被看見，林楚把她搖醒，壓低聲音道：“別睡了別睡了，你看……窗戶外面有飛機。”
“你腦子壞了？”小秦端斜着眼睛看着他不屑道。
“……”
其實林楚在說出這話的一瞬間就後悔了，果然被她毫不留情地罵了，不過讓她擡起頭來這目的倒是達到了。林楚一鼓作氣道：“我們來玩五子棋吧。”
這家長會真是搞得自己疲憊不已，再這樣下去自己都要睡着了，五子棋這個遊戲又能消磨時間又不會發出聲音又提神，而且能讓小秦端也別繼續睡了。林楚暗暗讚歎自己的智慧。
不料小秦端還是滿臉鄙夷：“不要，好幼稚，你的腦袋是不是被門夾過了？離我遠點。”
正在畫棋牌的林楚尷尬無比，很沒面子地輕輕咳嗽了一下，哀怨道：“別這麼直接地罵我啊。”
小秦端託着下巴想了半晌，認真地說道：“是不是小的時候你爸爸媽媽本來準備帶你去遊樂場玩，可是把你放在門口忘記了，你覺得很無聊就在門口躺下睡覺。可是誰知突然一陣大風吹過！門突如其然地撞上了你的腦袋，你卻毫無反應，在狂風的指引下你的腦袋不斷地被門夾個不停……”
林楚無語地打斷她道：“也不是讓你婉轉地編個故事罵我……”
小秦端不悅地撇嘴道：“那你讓我怎麼罵你？”
“……不要罵我。”
小秦端無奈地搖搖頭道：“不可能。”
“……”
好在接下來進行得比較快，聽到趙老師說“接下來請需要與班主任交流的家長個別進行交流。”時，一小羣家長立刻圍了過去，趙老師在家長的擁戴下走向辦公室。
林楚看到這熱烈的場景吃了一驚，教室一下子變得空曠，只有幾個被之前大段的講話搞得無精打采的學生。
小秦端等家長走掉後，跑到徐果果座位旁把她搖醒：“果果，不要在這裡睡覺，會感冒的。”
徐果果睡眼朦朧地擡起頭道：“家長會結束了嗎？”
小秦端笑着捏着她的臉道：“嗯，估計家長又要很久纔會回來，要不要先去我家玩？”
徐果果打了個呵欠，上眼皮和下眼皮直打架道：“今天不行，我媽媽說等和老師交流完再和我談談。”
“好麻煩啊。”小秦端苦着臉，轉頭對林楚道，“禽獸，把你外套脫下來吧。”
“誒？”林楚大驚。
“誒什麼啊，果果就這麼睡在這裡的話肯定會着涼的。”小秦端不悅。
“這樣啊。”林楚急忙脫下外套，遞給徐果果。
徐果果朝他們甜甜地笑道：“謝謝。”
林楚不好意思地撓撓頭，秦端則點點頭對徐果果叮囑道：“那我們先走了，過會兒替我向你爸爸媽媽問好。雖然風小三和陳小曄已經被老師批評過了，不過如果他們回來又哭着向你送情書的話，不要心軟直接告訴老師。”
“嗯。”徐果果點點頭便披上外套趴下繼續睡了。
在回家的路上，林楚拉着小秦端的手，暗暗思付，還以爲這傢伙性格天生就是傲慢自負，不過最近漸漸覺得她對大多數人總是嫺雅有禮，唯獨喜歡對自己尋釁生事，也不知道這算是好事還是壞事。林楚漫步目的地走神。
“喂，禽獸？”小秦端清脆好聽的聲音打斷了他的思考。
“嗯？”林楚回過神來，回答道。
“嘖嘖嘖，”小秦端輕蔑地瞥了他一眼道，“現在叫你禽獸都會很開心的迴應啊，真是禽獸。”
“……我纔沒有很開心。”林楚鬱悶，“怎麼可能有人因爲被叫禽獸而開心啊。”
“可是之前叫你變態你就很開心地認同了，書上說男人是喜新厭舊的動物，之前叫你變態我怕你覺得膩了，所以改叫你禽獸，過段時間我再想個別的稱呼。”小秦端一副任勞任怨的表情。
“都說了沒有開心……而且你不用在這方面變花樣啊！”林楚萬般無奈道。
“那叫回你變態？”
“不要啊......”
“果然很喜歡禽獸這個稱呼，”小秦端撇了撇嘴，“那就再叫你一段時間，等你想換了再改一個吧。”
“都說了不要在這方面這麼下功夫了。”林楚捂臉。
“不要客氣了，”小秦端大度地擺了擺手，“以後不會讓你寂寞的。”
“……”
正當小秦端和林楚打情罵俏得歡樂，後操場上一個流着鼻涕的男孩瑟瑟發抖道：“等着我，端端！一定會把你從禽獸手裡解救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