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潼手中的手機瞬間就掉落在地上。
她整個人都愣在當場,因爲剛纔她的驚叫聲,距離她很近的男女都以奇怪的眼光看向她,她不在乎。
她腦海中只想着,若芽到底怎麼了……
“這位小姐,需要什麼服務嗎?”耳邊傳來的的男音,讓童潼擡起眸子,看着那打着黑色領結的俊俏男人。
“啊……又是你!”對方驚訝的叫道。
隨之轉身剛要溜之大吉,卻被童潼抓住衣袖。
“別走!”童潼的聲音像是抓住最後的浮木。
被抓住的人正是上一次童潼來情迷時候遇到的那個服務生。
他對於這個綠眼睛的小姑娘印象實在是太過深刻了。
每次遇到這個姑娘,肯定都沒有好事。
服務生苦着一張臉,差點求饒了,“小姐,你什麼都不要問我,我什麼都不知道。真的,我發誓!”
這小姑娘到底是什麼身份,他不怎麼了解。
只知道應老闆很喜歡她,而上次她離開情迷竟然是被冰山boss給扛出去的。
無論她到底是誰,他都得罪不起。
“我還沒問呢,你就回答什麼都不知道。小心我揍你!”童潼看着那皺成苦瓜般的臉,她的聲音非常急切,“我問你,你看沒看得到一個眼睛大大,齊劉海,個子跟我差不多高的女孩子進來?就是上次跟我一起來的那個女孩子?”
服務生皺着眉毛,答道:“小姐,我們這的女顧客那麼多,我怎麼能留意過來呢?”
意思就是說他沒有看到嘍。
童潼揪住他的領結,緊緊的盯着服務生,那樣子看起來像是要把他給吃了一樣,“你最好趕緊想想?否則我的拳頭不介意幫你仔細回憶回憶!”
服務生斜着眼睛看着童潼白嫩的小拳頭,他嚥了咽口水,欲哭無淚:“我實在是想不出來。”
童潼盯着他半晌,確定從他那兒也打聽不出什麼有用的東西。
她咬了咬脣瓣,看着那一個個包廂,她記得樓上似乎還是有房間的。
若芽到底是在包廂裡,還是在樓上的房間裡?
剛纔電話中,她聽到若芽的聲音都哭了,若芽現在的情況肯定是非常的不妙。
若芽在等着她去救她。
滿心的焦急,害怕,讓童潼渾身發冷,偏偏瘦弱的背脊卻幾乎被冷汗溼透。
現在她該怎麼辦?
服務生看着揪着他領結的童潼,不同於那一晚的洋裝,她今天只是穿着非常簡單的白色t恤,洗的發白的牛仔褲。
長長的頭髮紮成馬尾,大眼睛裡面的神情變化莫測。
他感覺今晚肯定會出事。
他試着從她的小手下掙脫開,卻在他剛有動作的時候,領結猛然被那隻白嫩嫩的小手抓緊,“那晚我向你問的那個男公關呢?”
她現在必須要找一個人幫着她去找若芽。
而最佳人選就是那晚將她吃幹抹淨的男公關。
“哦,你是說應老闆啊?可不巧了。他這兩天去日本了。”服務生涎着笑說,從童潼剛進入情迷開始,她的一舉一動便被情迷的人注意到。
服務生暗地拼命給別人打手勢,讓他們去通知凌越。
聽到這裡,童潼的手緩緩的鬆開了他的領結,服務生咳嗽出聲,臉早就漲的通紅。
童潼的手握的緊緊地,指甲深陷在掌心中,同時她也緊咬着自己的下脣,用疼痛來讓自己冷靜下來。
“對不起了。”童潼低聲說道。
眸中閃過一抹決絕。
服務生被她這聲道歉,驚住。
怎麼看這小姑
娘也不像是能說對不起的人。
在他還沒有反應的時候,童潼轉身飛快的就朝包廂跑去。
然後一腳踹開包廂,她現在只有一個想法,她今晚必須要找到若芽。
哪怕將情迷掘地三尺!
她這劇烈的動作,讓情迷裡面的客人尖叫不已,甚至有的客人不小心將酒杯打翻。
沒有,沒有,還是沒有。
童潼不理會那尖叫,認真的去翻每一個包廂。
這時候。情迷的保安上來,企圖想要去抓住童潼。
童潼眯起眸子,看着那三個長的又高又壯的保安,那樣子,像是被獵人逼到絕路上的小豹子。
保安被她的眼神嚇到,不知道是不是因爲這女孩兒的眼睛是綠色,他們從來都沒有在一個人的眼睛中看到過類似獸類的光芒。
“滾開!”童潼低喝。
三個保安對視一眼,交換了一下眼神,就不約而同的一衝上前,想要在不傷害這個女孩子的前提之下,抓住她。
保安隊長直接對他們下達命令,不準傷了這個女孩。
童潼的身子一下子躍上吧檯,吧檯後面的調酒師匆忙閃開,在那保安又要追上來的時候,童潼隨手拿起一瓶價值不菲的洋酒就衝那些保安擲去。
酒瓶撞到椅子,在地上碎裂開來。
客人炸開來,一鬨而散,就怕不小心被那酒瓶扔到。
童潼懷裡抓起幾瓶酒,身子靈巧如貓,一邊跑,一邊將手中的洋酒扔向追她的保安,酒瓶扔完了,就隨手拿起什麼就扔什麼。
童潼喘着粗氣,剛剛又來了幾個保安,此時六七個保安形成一個包圍圈,緩緩的將她包圍住。
童潼的眸子泛紅,小手早就不小心被碎裂的酒瓶傷到,滴答,滴答的留着血。
現在該怎麼辦?
“你們都滾開!”童潼將椅子扔出去。
她現在已經被逼到絕路上。
保安一步步逼近她,她此時手裡,身邊什麼東西都沒有了。
絕望像是一團看不見的黑霧,將她整個人緩緩的包圍住。
童潼全身都繃得緊緊地,眸子一眨都不眨緩緩掃過每一個保安的臉,她此時不敢鬆懈。
下面,她該怎麼辦?
難道就這樣被抓住,扔出情迷嗎?
那若芽呢?
手掌反反覆覆的握緊,又鬆開。
心,像是被一根細細的,隨時都有可能會斷的繩子吊的高高的。
她,大氣都不敢喘。
她知道自己此時就像是強弩之末。
她,已經什麼辦法都沒有了。
“你想要做什麼?”冰冷的男音像是穿過厚重濃霧,清晰的傳進童潼的耳中。
又是凌越。
她的眼前像是出現了一絲曙光,她看着緩緩向她走過來的俊挺男人。
“我求你,將若芽還給我。”她的嗓音帶着一絲哽咽,小手緊緊抓住了男人的衣袖。
凌越冷漠的眸掃過她染着血跡的小手,血跡在他潔白的袖上暈開一團。
俊逸的臉閃過一抹厭惡,他的手一動,躲開了童潼的觸碰。
看着不發一語的男人,童潼的心此刻接近崩潰。
人,最害怕的就是不知道。
她只知道若芽在情迷內,若芽在哭。
可是,她卻不知道若芽到底是遭遇了怎麼樣的危險,她也不知道該怎麼才能找到若芽,不知道怎麼才能夠幫到若芽。
人,只要經歷過失去,纔會更加的瞭解那樣的失去是怎麼樣的刻骨銘心。
她已經沒有了爸爸,而若芽是她唯一的朋友,她不能在
沒有若芽。
看着那眼眶中盈滿淚水的女孩,凌越緩緩開口:“回到我身邊。”
短短的五個字,童潼眼中的淚簌簌流下來,她沒有拒絕的餘地。
“好。”
她點頭。
凌越伸手示意保安後退,並且讓代理店長將尚未離開的客人打發離開。
沒有客人的情迷大的可怕,昏暗的燈光,滿地的碎玻璃,濃重的酒味。
“我不知道誰是若芽,這裡隨便你找。只要你能夠找得到。人,你就帶走。”
童潼閉着眼睛,將沒用的眼淚逼回心裡。
瘦弱的背脊挺得直直的,她必須要打起精神,去搜每一個包廂。
她相信自己,肯定能夠找得到若芽的。
凌越坐在高腳椅上,看着那瘦弱的女孩子,明明已經到了絕望的盡頭,卻還是懷揣着巨大的希望,認真的去找她口中的若芽。
薄冷的脣角緩緩的劃過一抹冰冷的笑意。
絕望,希望,多麼矛盾的兩個字眼,卻偏偏矛盾的融合在那一雙清澈如同湖水般的眸子裡。
然後,他看到童潼緩緩僵立在一個包廂前,原本挺直的背脊像是被無形的東西瞬間擊垮了一樣。
她失去了支撐,瘦弱的身子顫抖的厲害。
童潼的手緊緊扣住門,其中一小片指甲因爲太大力,而斷裂下來,絲絲屢屢的血跡,沿着指縫流了下來。
眼前昏暗的燈光彷彿一下子都暗了下來,她什麼都看不到。
耳邊響起,若芽堅定的聲音:“只要能夠湊齊手術費,讓我做什麼都可以。只要爸爸能夠活下來。”
原來,真的做什麼都可以的。
這就是若芽爲什麼會在她豆漿中放安眠藥的真相。
若芽一個人來到這裡,瞞着她,一個人承受着所有的不堪。
沒用的眼淚再一次的滑落,她無力的舉起右手,捂住了自己的雙眼,冰涼的淚珠順着指縫滑落。
而凌越看到這一幕,薄冷的脣角,漾開一抹興味。
他在好奇她後面還會做什麼。
果然,他聽到一聲幾乎像是從嗓子裡碾出來的低吼:“我殺了你!”
然後他的小豹子一手舉起了散落在一旁的椅子朝着包廂內的男人砸去。
他溢出笑聲。
包廂內的男人當然不會被她砸到,他的身子一閃,快速的拿起衣物,包裹住若芽幾乎是赤裸的身子,然後他低吼:“凌越,將你家的小瘋子管好!”
若芽滿臉淚光,無力的被男人摟住腰肢。
低垂着小臉,閃躲着童潼通紅充滿殺氣的眸子。
童潼看着那個男人,男人相貌極爲出色。
她聽到他叫凌越的名字,他認識凌越?
所有的事難道都是凌越安排的?
否則爲什麼若芽來的恰巧是凌越所開的店?
“好了,人找到了。她要是願意跟你走,你就帶走她。”凌越看着童潼通紅的眼睛,然後冰冷的一笑:“不過,我看她是不願意跟你走的。”
“所有的事是你安排的?”童潼質問。
“我從來都不對人解釋什麼。你認爲是,就是。”
手,再一次握的死緊,童潼要緊牙關,視線掃過凌越充滿冷絕的臉,到若芽的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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陰暗的燈光下,她清晰的看到若芽白皙的頸子上,印着的吻痕。
“你喜歡他,還是爲了許爸的手術費所以才……”童潼不知道自己問這些,有什麼用。
她喃喃說道:“童潼,我不能讓我爸死的。我不能。”
童潼恨不得衝上去殺了那個男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