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醫院,童潼以飛一般的速度跳下了車,臨下車之前,對孟傑明說,“你在車上不許動!不許跟着我上來!”
太恐怖了!
雖然他沒有承認,但是他絕對是會催眠之類的東西,或許一開始沒有看到驚鴻傻呆呆臥在他腳下的樣子,她會覺得催眠很酷,很炫。
可是她現在害怕一個這樣能夠操控心神的人在她身邊。
反正總而言之,一句話。
她已經完全把孟傑明列爲一級危險人物,安全至上,她一定要離這個男人遠遠的,不然被賣了都不知道。
思考間,童潼已經到了病房門口,誠如孟傑明所言,凌越的確是將許爸安排到高級病房。
她握住門把,忽然有了一種類似於近鄉情怯的感覺。
看到了若芽她該說些什麼,她想到了凌越說的當作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真的可以那麼簡單嗎?
明明已經發生的事,真的可以全部都抹殺嗎?
無論,她承不承認,她和若芽的確是沒有辦法回覆成以前的樣子了吧。
她忽然膽怯了。
既然沒有辦法恢復成以前的樣子,那麼她來這兒幹嘛?
以一副救世主的樣子來聆聽若芽的感激?
她難受,若芽肯定也難受。
“既然來了,爲什麼不進去?”
若芽站在不遠處,手裡拿着暖壺,笑意盈盈的看着童潼,臉上沒有許爸動手術之前,臉上對她隱藏的內疚。
她看起來就像是以前的樣子。
甚至,連小臉都豐盈了許多。
若芽看起來很好。
童潼心裡懸着的心放進肚子裡,若芽好笑的看着童潼如釋重負的樣子,將手中的暖壺毫不客氣的放進童潼的手裡,對她說道:“童潼,你先將水拿進病房裡去。先給我爸爸倒一杯水,等會兒他醒來了,肯定會喝的。”
童潼看着若芽這自然的動作,然後看到若芽說完這些話,轉身又離開。
心中一急,想的就是若芽是不是要避開她?
“你要去幹嘛?”突然說出來的話,顯得有些兇巴巴的。
童潼聽到自己兇巴巴的口氣,當下有些尷尬。
凌越說的好聽,什麼都當作沒有發生過,哪裡有這麼簡單啊。
她心中有些五味雜陳,看着明顯愣住,或者說是被嚇到的若芽。
她擡頭,看了看窗外的日頭,夏日陽光正好,刺目,逼得人的眼淚又緩緩的流回心裡。
“你要是不想見到我,大可不必如此。”
她將手中的暖壺想要給若芽,後來看着若芽微微張着小嘴看着她的樣子,她抿了抿有些乾澀的脣角,眼神避開了若芽,將手中的暖壺放到了地上。
“我不想讓你爲難。既然你不願意看到我。就當作我沒有來過。”
“若芽,你要是想要還我錢的話,你就將錢打到我的卡號。卡號你知道的。要是不願意還錢的話,那就不要還了。反正我現在也不差那些錢。好了,再見。”
她擡着小下巴,湖水綠的眸中都是佯裝好的高傲,一如面對曾經那些瞧不起她的人。
沒事兒,沒有朋友也不要緊。
曾經在表叔家,她還不是一個人孤獨的過了那麼多年。
沒事兒,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她一個人會活的更加的瀟灑。
童潼仰高尖細的小
下巴,轉身背對若芽,離開。
假裝根本沒有看到若芽眸中含淚,顫抖着脣的樣子。
她心中第一百零壹次的告訴自己,沒事兒。
不就是一個關係比較好點兒的朋友嗎。
失去了,以後她肯定能夠遇到更好的朋友。
既然許若芽不稀罕她,她纔不稀罕許若芽。
她一個人會很好。
童潼快步往前走,眼中的淚刷刷的流了下來。
都說了,她一個人會很好,她不稀罕許若芽,可是爲什麼心裡會這麼難受!
“童潼!你這臭丫頭給我站住!”身後傳來若芽的尖叫聲。
她的聲音很尖利,聽起來充滿怒氣。
童潼聽到這話,腳步反而更快,她頭也不回,張口說道:“你是我的誰啊!憑什麼你讓我站住,我就站住!我偏偏不站住!我就是要走!”
“你這臭丫頭!叫你站住,你反而給我越走越快哈!你行,你能耐了!你不稀罕我這個朋友了,是不是!”
“對,我就是他媽不稀罕了,怎麼滴吧!”童潼定下腳步,心裡的委屈隨着若芽的質問更加的泛濫。
什麼嘛。
明明就是若芽不稀罕她這個朋友纔是。
若芽善良,聰明,漂亮,性格又可愛,她的朋友本來就很多,幹嘛稀罕她童潼呢。
她童潼又算是老幾,是孤兒不說,個性又孤僻,又倔強,還他媽身邊總是跟着一羣揮之不去的變態。
她要是若芽,肯定早就和這樣的她一刀兩斷。
童潼突然掩不住自己深深的自卑。
“你行啊!你真行!好嘛你!我爸動了手術,每天都叨唸你,比起你,我這個親女兒,他都不怎麼放在心上了。你倒好,跟失蹤似的,大半個月也不見人影!你不把我當朋友算了,那你好歹過來看看我爸呀。畢竟他的手術費是你給湊的。難道你就真的一點兒都不關心他恢復的怎麼樣嗎?”
若芽的聲音越來越低,晶瑩的雙眸一眨都不眨的盯着童潼的背影。
聽到若芽說起許爸,還有手術費的事兒,童潼的小臉繃的緊緊的。
她根本沒有勇氣去回頭看若芽的臉,她害怕看到一張有着陌生、內疚,想要和她拉開距離的臉。
“手術費的事,你不要再說了。反正許爸和你也不見得高興看到我。好了,我走了。再見!”
“你給我站住!我說了這麼多,你難道就一個字都沒聽見嗎?你這是真想要和我絕交?”若芽的語氣非常的急。
“是你想要和我絕交吧?你不是老是說,你們家的事兒和我半毛錢的關係都沒有嗎?我幹嘛還老是一頭熱的去摻乎你們家的事兒?”聽到絕交,童潼同樣一急,可是嘴巴卻一句軟話都說不出來。
她本來以爲今天來醫院,若芽肯定還是像是動手術前夕那樣想要和她拉開距離的樣子,可是現在看來並非如此。
若芽到底是想要幹嘛?
還一口一句她想要和她絕交的話擺在嘴頭上。
反正,她和若芽的關係肯定是恢復不成以前的樣子了,她幹嘛老是在這兒死纏爛打。
童潼現在一腦子全部都是特別悲觀的心思,她根本都沒有想若芽是要和她求和這方面兒想。
“你不想摻乎我們家的事兒?那你之前費心思籌集手術費幹嘛?你現在又到醫院來幹嘛?別告訴我說,你是來串門子?或者是跑來看病!
”
聽着若芽的咄咄逼人,童潼火大的轉頭,湖水綠的眸子裡都是委屈,可是嗓門兒卻一點兒都不小。
“對呀。我就是來串門子順便來看個病了,怎麼滴吧?這醫院是你們家開的嗎?你管我來這兒幹嘛?”
“你這臭丫頭,怎麼一點兒軟話都不肯說?你說你來看我爸和我,你會死嗎??”看着童潼死鴨子嘴硬的樣子,好脾氣的若芽也一下子火大起來。
“你真要是在這麼胡說八道,咱們就絕交!還有,你借給我的手術費我也不要還了!”
“你愛還不還!反正我現在窮的只剩下錢了!”一次,下雨天,凌越沒有放她單獨在一起,還有半個月的那次,凌越強迫她,這兩次凌越都違約了,他依照違約,果然在她賬戶上划進了一千萬。
以後,她和凌越的關係結束以後,這一千萬,她花一輩子都花不完!
所以,她纔不稀罕那五十萬呢!
看着童潼一副小孩子樣,若芽深吸了一口氣,她纔不要在和這個死丫頭計較。
她拿起童潼放在門口的暖壺,不由分說的將暖壺塞在童潼的懷中,兇巴巴的說道:“抱着!”
“你讓我抱,我就抱着?我偏不要!”
童潼作勢將懷中的暖壺扔到地上,可是誰知道若芽根本都不搭理她,若芽打開門,大眼看着童潼,一副“你要是扔了,我就和你絕交的神態。”
童潼心中嗤之以鼻,哼,你這到是嚇唬誰呢。
可是卻不知道爲毛,手抱緊了暖壺,轉身就走。
“爸,趕緊醒醒呀!你心裡一直都念叨的童丫頭過來看你來了!”若芽也不去阻攔童潼,直接就吼了了一聲。
這一聲巨吼,差點兒嚇的童潼將懷裡的暖壺扔到地上。
“童丫頭真過來了?她在哪兒呢?”果然,童潼聽到了許爸驚喜和焦急的聲音。
若芽小臉上有着濃濃的笑意,大眼睛睞向童潼,她得意的小聲說道:“你倒是走啊?”
看着若芽得意的小模樣,童潼深覺交友不慎,她當初怎麼沒有發現若芽會這麼,這麼的狡猾?
“許爸,我來啦。”沒有辦法,童潼高聲回道。
剛一吼完,就聽到身旁經過的護士責備的說道:“小姐,這裡請勿大聲喧譁!”
若芽捂着嘴巴,輕笑出聲,看着童潼一臉悲催的樣子。
“對呀,童潼,這裡都是病房,可不要大聲說話,吵到病人哦。”她對童潼眨了眨眼睛。
童潼心中不服,抓住剛剛就要走的護士,像是小孩子告狀似的,“護士阿姨,你怎麼不說她!剛纔是她大聲喧譁!你趕緊罰她款,罰她二百五!”
“我剛纔只看到你大聲喧譁了。再說,那位小姑娘一看就文文靜靜的,哪像你!”護士繃着臉,忍住笑。看着眼前的綠眼睛小姑娘小臉上都是彆扭的神色。
看着還真是挺可愛,讓人不由得就想要逗逗她。
童潼滿臉黑線,突然特別想把暖壺給扔了。
這護士阿姨言下之意,就是說她看着像是瘋瘋癲癲的嘛!
這阿姨什麼眼神兒!
明明她也是一個文文靜靜,好比是含羞草似的小姑娘好不好。
童潼對着離去的護士齜牙咧嘴,做鬼臉。
若芽上前,揪住童潼的小細胳膊,拽着她往病房走去,“你剛纔幹嘛讓護士罰我二百五,該罰你這個二百五纔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