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全意料不到的結果,把林嘉昊的如意算盤徹底打碎了,他的心中充滿疑問和挫折,張母爲什麼對自己如此排斥呢?他回想起那天,她問他的家庭,問起父親的名字,還有生日,難道這其中有什麼奧秘嗎?
除了林嘉昊爲情苦惱外,他的妹妹林嘉怡最近也十分愁悶。
一天,林嘉怡約哥哥一起吃飯,倒倒苦水,順便了解些張愛琳的信息。
“哥,你知道張愛琳和宇辰以前是什麼關係嗎?”
“不十分清楚,不過,重要的是現在,他們倆之間沒什麼關係!”
“你確定!”林嘉怡停下一直把玩杯子的手,擡眼望着哥哥。
“你怎麼了?擔心了!”
“你不覺得奇怪嗎?宇辰對她好象比較在意。雖然他不輕易表現出來,但是那天一起吃飯,他是做得很過份,他對我都沒有那麼關心過!”林嘉怡說到最後一句,神態很是幽怨。
“別多心了,他已經向你求婚了,趕緊催着結婚是正事!”林嘉昊雖然這麼說,但是他對賀宇辰會怎麼做也是沒有把握。
“你不擔心嗎?我看你也很在意你的小女伴,你不怕宇辰動她腦筋!”
“我對愛琳有信心!”
“切~~!”林嘉怡撇了撇嘴:“你們最近怎麼樣,關係很親密嗎?”
林嘉昊不知怎麼回答。雖然已經和張愛琳分手了,但是他還不想放棄,所以他只模糊迴應:“還行吧!”
通過他的表情,林嘉怡也猜到了,他們現在一定出了問題:“看,你和她有變化吧!這正是我擔心的,我覺得宇辰對我也冷淡許多,我和他定結婚日期,他一直推脫!”
林嘉怡身體前傾,上半身整個貼在餐桌上,壓低聲音:“你說,他們倆個,會不會在偷偷聯繫,我們用不用僱私人偵探查一查!”
“嘉怡,別這樣,要學會信任!”
“不是啦!”林嘉怡縮回身體,嘟起嘴:“反正他那天的舉動讓我心裡起疑,我不放心!”
林嘉昊被妹妹說得心裡也沒底,但是他不能讓妹妹陷入泥潭:“你想想如果讓宇辰知道你這麼做,他會原諒你嗎?不要做傻事!”
林嘉怡翻了個白眼:“那你看緊你的小女伴,可別被偷走!”
“你別小女伴,小女伴的行不行,她和你同齡,而且也並不低你一等,對她應該有起碼的尊重!”
“切~”林嘉怡橫了哥哥一眼:“我就看不出她有哪一點好,瘦得和麻桿一樣,有什麼魅力值得你這樣維護她!”
“你這樣養尊處優的女孩不會明白,她的身上閃着最質樸的光芒,也是最可貴的光芒,在這個浮躁的社會已經不多見了,我透過她看到了這個世界的美好,我從她那裡得到最平凡的溫暖!”
“說得天花亂墜,還不是因爲她長着一張漂亮臉蛋,我看她其醜無比,還閃不閃最質樸的光芒,最可貴的光芒,好了啦!不用你再誇她了,反正你看緊他就是了,可別讓我發現她暗地裡勾引我們宇辰,不然,管你從她那裡看到什麼世界的美好,得到最平凡的溫暖,我一律將她消滅!”林嘉怡站起來,做了個砍頭的姿式:“我要回去了,拜!”
“喂,結賬,這可是你說的要請我!”
林嘉怡一伸舌頭,衝哥哥做了個鬼臉,踩着高跟鞋搖曳生姿地走了。
剩下林嘉昊一個人,對着殘羹冷炙,嘆了口氣:“張愛琳啊!張愛琳,你何德何能,讓所有人都爲你不得安寧!”
夜晚,張愛琳在田園麪館忙到最後一刻,她打掃完衛生,再仔細檢查下爲明天準備的東西,然後關掉電源,走出麪館。
“愛琳!”張愛林正在鎖上大門,突然傳來的聲音讓她嚇一跳,她扭過頭,發現是林嘉昊。
“想什麼呢?那麼專心,旁邊有人也沒發覺!”
張愛琳微微一笑:“沒想什麼?你怎麼過來了!”雖然已經跟他分手,但她還是感覺他很親切,她不像賀宇辰,總給她一種壓迫感。
“最近治安不太好,聽說市裡流竄來一些搶劫犯,專門晚上找單身女人做案,所以不太放心你的安全!”
“哦!”
“我送你,你是回家,還是去醫院!”
“去醫院!”
“好!”林嘉昊一聽沒有拒絕,大喜過望,他打開車門,讓張愛琳先坐進去,然後繞到駕駛座,高高興興坐了進去,發動引擎。
車上張愛琳很安靜,看上去有些疲憊。
林嘉昊擔心地看她一眼:“很累嗎?”
“還可以!”張愛琳回他一個微笑,靠在座椅上沒多說一句。
“累,就不要那麼辛苦,讓愛萱多幫幫你,或者再請個護工也可以,你要是累病了,這可難了!”
“愛萱已經分擔了很多事,而且她還要上班,他們公司不比我們麪館,我還自由一些!”
“你總是爲別人考慮,什麼時候也會自己考慮考慮!”
“也沒那麼辛苦,我還撐得住!”
“我們還是朋友吧!愛琳!”林嘉昊扭頭看她一眼。
“當然”,張愛琳坐直身體,鄭重其事:“怎麼了?”
“嗯,既然我們是朋友,那你有什麼需要幫忙的,一定和我說,好嗎?我不希望看到你累垮!”
張愛琳笑了:“哪有那麼誇張,我和妹妹兩個人還照顧不過來一個病人嗎?”
“伯母排斥反應還厲害嗎?”
張愛琳抿了抿嘴:“不太樂觀!”
“愛琳!”林嘉昊似是有口難開,叫了一聲,就停住了,沒有繼續往下說。
“怎麼了?”張愛琳納悶。
“你,你瞭解伯母年輕時候的事嗎?”
“你什麼意思,你指什麼?”張愛琳立刻戴上防衛的面具,聲音也有些尖銳,感覺他在窺探母親的隱私,是的,她和妹妹都是私生女,別人看她們都用異樣的眼光,母親年輕時很漂亮,尤其那個年代,大家都覺得母親非常不正派,纔會做出這種事。
“我沒有惡意,愛琳,我是說,伯母不喜歡我,是不是有什麼特殊的原因,比如說和我們林家以前有過節一類的!”
“哦!”張愛琳卸下防衛:“沒聽我媽說過,可能你和我之間家庭懸殊差距太大,所以我媽纔不同意!”
林嘉昊不同意她的判斷,那天他們單獨會面傳遞出來的不是這樣的信息,他感覺張母對他的感情非常複雜,至於爲什麼?他還猜不透,但總之不是單純的家庭差距問題。
“伯母叫什麼?”
“嗯,問這個幹什麼?”張愛琳有點犯困,她用手掩住嘴,打了個呵欠。
“沒什麼?也許他們上一輩真的認識也說不定!”
“哦,不會的!”張愛琳頭靠在椅背上,迷迷糊糊,她們家和林家之間有天壤之別,根本不存在什麼交集的可能,但還是喃喃說出了母親的名字:“張淑媛”。
“張淑媛”,林嘉昊心中反覆默唸這三個字:“你跟的是母姓!”
“嗯”,張愛琳眼皮打架。
“明天我還來接你好嗎?”
“嗯!”張愛琳已閉上了眼睛。
“還是這個時間!”
沒有聲音。
林嘉昊扭過頭,發現張愛琳竟然已經睡着了,她小小的頭歪在一邊,秀髮半遮住面,蒼白的臉上,濃密的睫毛輕輕垂着,越發顯得楚楚可憐。
他伸出手,輕撫她的臉蛋,多希望他能將她摟在懷裡,爲她分擔一切重擔。
林嘉昊返回家中,特地尋到父親書房,父親正在整理他心愛的郵票。
“爸,我想跟你談談!”
“談什麼?”林父頭也沒擡,他用鑷子小心翼翼夾起一張郵票放入新冊子。
“你認識張淑媛嗎?”
“你說誰!”父親擡起頭。雖然兩鬢斑白,但仍然英俊儒雅的臉上,滿是驚愣,鑷子上的郵票像樹葉般飄飄墜落,他竟然沒有發覺。
這太不尋常了,林嘉昊又重複了一遍:“張淑媛,一個五十多歲的婦人!”
“你怎麼認識她,你在哪兒認識的!”父親的鑷子被丟到桌上,他從桌子後面站了起來。
“爸,你爲什麼這麼緊張,你認識她嗎?”
林父這才意識到自己的失態,他搭訕着又坐回座位,但是臉上的表情極其不自然:“叫張淑媛的女人很多,你猛得一說,我哪記得住,也許認識吧!”
“她有兩個女兒,一個叫張愛琳,一個叫張愛萱!”
“哦,是嗎?”林父假裝翻開郵冊,不在意地問道:“她丈夫呢?叫什麼?也許我認識他丈夫!”
“她沒有丈夫,一直單身!”
◆тt kan ◆C〇 “哦”,林父又低下頭。
父親的臉上竟然有心虛的表情,難道他和張母認識,林嘉昊越想越蹊蹺,眉頭不禁皺了起來。
林父擡起頭:“怎麼想起問我認識不認識這個女人!”
林嘉昊坐在父親對面,仔細察看父親的表情:“因爲我認識她的女兒,所以間接地也就認識了她!”
“什麼?”林父蹭地站起來:“你認識她女兒,你和她女兒是什麼關係!”
“爸,我和她女兒是什麼關係重要嗎?”
“廢話,當然重要!”林父近乎咆哮,林嘉昊許多年沒見過父親這麼生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