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叩、叩、叩!”房門外傳來敲門聲。
“請``````請進。”身體還很虛弱的小小有氣無力的迴應着,同時心中也有一些激動,因爲昨天夜裡季閔昊曾經來過她的房間探望自己,讓她有一些感動,甚至忘記了自己是因爲他纔會變成現在這樣臥病在牀,似乎真的認爲自己是做錯了事情而接受的懲罰。
得到了應允,小小房間的門被輕輕推開,一位手中拿着理髮工具箱的中年女人走了進來,看到小小一雙大眼睛驚訝的看着自己,於是露出一個和藹可愛的微笑,“我是季先生叫來爲季小姐理髮的,小姐叫我柳姨好了。”
看到進來的人不是季閔昊,一時之間小小的也隨之變得有些失落,她不由得在心裡嘲笑自己:“小小,你的腦子裡在想什麼?季先生怎麼可能還會再次來到我的房間?而且``````他要是來的話,也不會如此客氣的敲門之後才進拉來,怎麼會想到是他,你真是癡心夢想。”
說道“癡心夢想”,小小心裡一驚!就連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到底爲什麼這樣想要看到那個毫不憐惜、殘忍對待自己的季閔昊,而且這種感覺自從八年前就一直跟着她,讓小小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悶悶感。
心裡這樣想着,小小地垂下眼瞼有些無力的輕嘆了口氣,柳姨將修剪頭髮用的東西準備好,然後走到小小的身邊坐下看着她說:“季小姐,讓我扶你起來。”
“呃``````沒事,我自己可以。”小小從未讓誰幫她做過什麼,尤其是這種猶如母親一般親切的感覺更是讓她受宏若驚,雖然小小從未體會過母親對於女兒是什麼樣的感受,但是柳姨這樣的笑容、溫和的話語無疑是在她受傷的心靈塗抹上一層輕柔撫慰的藥膏,讓她慢慢痊癒。
“啊!”因爲身體虛弱,再加上身上一道道鞭痕,讓小小痛的倒吸了一口氣,支撐在自己坐起身的手也有些無力的一垂,差一點再次摔倒在牀上。
“小心!”柳姨眼疾手快的連忙及時扶住她,纔沒有使小小再次忍受摔倒之後的傷痛。
“謝``````謝謝你。”她有些尷尬的對着柳姨微微的笑了笑,“原本不想麻煩柳姨的,卻沒有想到依然麻煩了你。”
“季小姐說這樣的話很見外,什麼麻煩不麻煩的,只不過是扶你起牀而已。”柳姨慢慢的把小小從牀上扶起來,爲她穿好鞋拖,扶着她走到椅子那裡輕輕坐下。
季閔昊剪掉小小頭髮之後,因爲身體的疼痛與心靈受到的屈辱,讓她回到房間之後根本就沒有勇氣面對鏡子中頹廢一般的自己,儘管幾次想要去照一照鏡子,小小依然沒有那樣的勇氣,而現在,當面前的鏡子清楚的映襯出她原本就很消瘦、而僅僅一夜就更加消瘦、蒼白的臉以及那雙紅腫的猶如杏核一般雙眼時,心中的屈辱再次讓她心酸難過。
帶着一種倦容與疲乏的視線微微上移,那頭烏黑亮麗的飄逸秀髮真的不見了,剩下的只是凌亂不堪,長長短短、隨意的躺在自己的頭上,內心的悲傷讓一陣陣酸楚在心底翻滾、洶涌滂湃的涌上心頭!
努力隱忍着自己哽咽的情緒,小小帶着一絲顫抖的聲音小心翼翼的問道:“柳姨,這個樣子``````要多久才能夠長回原來那樣的長髮?”她害怕,很怕柳姨說頭髮再也長不回來了,即便她知道頭髮是可以再生的,只是很奇怪的一種感覺讓她打從心頭髮憷。
“這個``````呃``````”爲她輕輕梳理着凌亂頭髮的柳姨臉上露出一絲爲難之色,而這種爲難無意是在小小心中引爆了炸彈!“季小姐,和你說實話吧,季先生不僅僅要我今天來爲季小姐修剪頭髮,他的意思是,此後我會定時爲季小姐做頭髮的修剪。”
“啊?什``````什麼意思?”小小難以置信的猛地轉頭看着她,其實意思已經很明確,季閔昊不希望她留長髮,從此以後小小隻能夠留短髮,雖然知道季閔昊的脾氣,但是就連頭髮的權利都要被限制,小小的心難過的要死。
雖然她的臉上寫滿了錯愕,但是很快,也就只有幾秒鐘的時間,那種神情便漸漸從她的臉上消失不見,轉而代之的是默默的接受,“好吧,我知道了,不管怎麼說,留長髮真的很難打理,我每天要學習,根本沒有時間去管它們,剪掉也好。”小小輕聲的說着與心意相悖的話,沒有任何的拒絕與抗拒的接受了季閔昊再一次的禁錮於安排。
看着小小毫無反抗之意的默默承受着心中的痛苦,柳姨的心裡也很不是滋味兒,她並不是普通的理髮師,而是專門負責季氏集團形象包裝與設計的主管,這一次是季閔昊命她搬入季家以隨時爲季家小姐服務,原本柳姨只以爲季閔昊很疼愛這個曾經被收養的、名義上的妹妹,卻在第一眼看到躺在牀上虛弱無力的小小時,心中有了完全不一樣的想法。
柳姨原名叫柳蕙貞,她之所以在季氏集團工作完全是因爲季閔昊的父親,十幾歲的時候因爲家境貧寒,柳蕙貞忍痛打算放棄自己好不容易考取的大學,而且她也是那個山村裡唯一一個考上大學的孩子,正在大家惋惜之際,季閔昊的父親出資捐助那個山村裡的所有孩子讀書,讓柳蕙貞有了上學的機會。
對於有錢人來說,這樣的捐助根本就是九牛一毛,而季閔昊的父親大多數的捐助也都是因爲想要在外界爲季氏集團贏得一些好評,但是在柳蕙貞的心中卻把他當成恩人、聖人一般的存在所以在大學畢業之後,正值季氏集團需要公司招聘,憑藉自己優異的成績,柳蕙貞順利的進入了季氏集團。
柳蕙貞一直默默的注視着季閔昊的父親,也知道他身邊總會有一個親密關係的秘書出現,感覺到心中難受的她意識到了自己那顆一直封存在心底的少女愛慕之心,在愛意無法說出、身份地位相差懸殊的情況下,她選擇了將愛默默留在心中。
帶着這樣的心,一年的時間很快便過去了,卻在突然的某天,柳蕙貞與其他公司員工一樣接到了季氏集團當家人突然暴斃離世的消息。
當時她簡直心碎、難過的想要一同死去,最後還是理智戰勝了心傷,並且決定此生不嫁,用自己的一腔熱血爲公司奉獻,用這樣的方式報答那個從不知道她心意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