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小小這樣的神情,季閔昊也有些尷尬的笑了笑,“我就知道你會這樣。”
小小嘟了嘟嘴,臉上帶着爲難的神色,“季先生,那我們現在要去哪裡?”
“你想去哪裡?”季閔昊反問道。
“嗯……想去……”小小在腦中想着,她最最想要去的地方,其實,小小基本就沒去過哪裡,更何況是在季閔昊這樣毫無目的地的情況下,她更是有些摸不着頭腦。
“媽媽,我要去遊樂場玩嘛~我要去!”
這時,從他們面前走過一對兒母子,小孩子吵吵鬧鬧的要去遊樂場,溫柔的媽媽笑着摸了摸他的頭,“好,乖乖的,咱們去遊樂場。”
小孩子一聽自己的心願可以實現,立馬開心的蹦跳起來,“噢~太好了!要去遊樂場咯!”
“遊樂場……”被小孩子的心情感染的,小小不知不覺的說出了口。
“你也想去遊樂場嗎?”季閔昊聽到了,溫柔的問着她。
“嗯,很想去。”被季閔昊這樣一問,小小的臉上寫滿了興奮與十分期待的神色,“季先生,我還從來沒有去過那種地方玩兒呢,也不知道去遊樂場裡都能玩些什麼,以前只不過是在電視上看的,還有路過的時候見到的,其實,我真的很渴望能到那裡面去玩一玩兒!”
“小傻瓜,既然這樣期待,以前爲什麼都沒有和我說起過?”季閔昊因爲小小的話,心像是被揪緊了一樣酸澀的疼。
“因爲,我不知道季先生是不是同意我去。”小小嘟着嘴,說出的話,似乎是在對季閔昊進行着控訴和埋怨,然而事實上,她的的確確是有這樣的意思。
季閔昊笑了起來,“好了,別擺出這樣委屈的表情,我今天就帶你去遊樂場,好不好?”
“好!”小小的臉像是笑開了的花朵一般燦爛,她也伸出一隻手,握成了拳狀,向上一舉!
“你瞧你的樣子,就和剛纔那個小孩子一樣。”季閔昊像是看着一個長不大的孩子一般,充滿溫柔的眼神看着她,像是要將小小含進口裡,好好地溫暖着、溫柔着、保護着。
“我就是要像那個小孩子一樣嘛~”小小忘記了所有的束縛,隨着此時的心境和性子,在季閔昊的面前撒着嬌。
“季先生,如果不是因爲我已經是個成年人了,我估計啊,我也會像那個小孩子一樣又蹦又跳的,多開心啊!”
“只要你開心,就沒什麼不能做的。”季閔昊希望小小,沒有任何捆縛的能夠做到這一點。
“那怎麼行,我可不是小孩子了,是成年人,要成熟穩重一些才行,怎麼可以做出那樣的舉動,一點都不符合我的個性。”小小也許是因爲太過於開心了,所以言語之中,已經完全沒有了那些顧及,開始說起了玩笑話。
“是嗎?你真的是成年人嗎?”季閔昊突然反口,對她發出疑問,並帶着同樣的問題反問着,“小小,你確定你真的是成年人而不是小孩子?你夠年齡了嗎?”
“什麼?”小小詫異的看着季閔昊,“我……我……我怎麼不夠年齡了?況且,我多大年齡,季先生你……你不是很清楚嗎?怎麼突然又……”
小小被季閔昊的話,弄得頓時一頭霧水,但是在她這樣詫異的同時,卻迎來了季閔昊開懷一般的哈哈笑聲,讓小小不由得一陣臉紅,因爲她知道了,這是季閔昊故意做出來的。
季閔昊像是在仔細的打量着小小一般,上上下下的看了個遍,看的小小異常尷尬,他才笑着說:“怎麼看你,都不是成年人的樣子,簡直就是個小孩子,勉強的,也就算是個中學生的年紀,如果說今天我是帶着女兒一起去遊樂場,我想一定會有很多人相信,呃……應該說,所有人都會相信的。”
“季先生,你……你好討厭!”小小皺着鼻子,握着粉拳,一副想要揮拳的模樣,卻忍不住露出臉上的那抹燦爛的笑容,再搭配着她頭上上的皇冠,在陽光下,閃耀着多人眼目的光彩,是那樣的迷人、嬌俏可愛!
季閔昊真的看不夠,他好希望,自己能夠永遠的這樣看着如此開心的小小,但是事實逼得他必須要做出痛苦的選擇,強顏歡笑般的讓自己露出笑意,迎接着小小那開心的爛漫,季閔昊拉起她的手,“來,我不想體驗什麼公交車之旅了,咱們直接去遊樂場。”
“季先生,你也很期待?”小小疑惑的看着季閔昊,在她看來,季閔昊應該是有着逼自己更多的機會去過遊樂場的,即便他曾經的生活是那樣的抑鬱,他的家庭沒有歡樂,但是身爲母親,又是那樣有錢權勢的家庭,至少不會委屈了孩子這一點的。
但是沒想到,季閔昊在聽到小小這樣疑問的同時,臉上的笑突然變得消失不見,小小可以清楚的感覺到,季閔昊拉着自己的那只有力而溫暖的大手,猛然間顫了一下,隨即又用力的握緊,帶着一絲絲的隱忍和顫抖,像是在剋制着什麼。
“季先生,你……”小小連忙收起了笑容,微微皺着八字眉,有些怯怯的看着他,“你怎麼了?是不是我……我說錯了什麼話?”
面對着小小的疑問,還有她突然的緊張,季閔昊連忙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心緒,笑了笑,對小小說:“沒什麼,只不過對於遊樂場太過於期待了,聽到小小這樣說着我,心裡有些汗顏而已,過去我應該帶你一起來的,是因爲我太沒有感知了。”
“現在我們不是來了嘛~”小小的臉上,又重現浮滿了微笑,“從現在開始,就讓我們放開所有的羈絆,爲了過去,好好地去玩一次吧!”小小好像一個發號施令的號召者一樣。
“走吧,出發!”季閔昊像是在響應號召一般,隨着小小的話落,他的笑容又回到了臉上。
不知道去遊樂場的路線,乘坐公車到底應該怎樣走,於是季閔昊和小小兩個人,便跟着剛剛帶着孩子走過的那個母親身後,看她上了那一輛公交車,他們就連忙跟着上了那一個。
兩個人上了車,隨即相視一笑,總感覺自己像是在做賊一樣,又好像是一個生活白癡一般,經過大約二十幾分鐘的車程,公交車停在了一座遊樂城門前。
因爲今天是星期天,所以車上的大部分乘客,基本都是帶着孩子來遊玩的,季閔昊又開起了小小的玩笑,讓小小一陣陣的面紅耳赤。
進了遊樂場,兩個人同時發出了驚訝的聲音,似乎沒見過這樣的地方有着這麼多的人,小小的驚訝,很快就變成了興奮和開心,她伸開雙臂,高興的圍着季閔昊跑了兩圈,然後拉着他的手,開心的笑着說:“耶!我終於來到遊樂場了!終於來到了!”
小小像是一個開心的孩子一樣,東逛逛、西看看,對於任何事物都愛不釋手,看到什麼小孩子的零食,還有那些冷飲,都十分感興趣的要去嘗一嘗。
也許是因爲即見到了季閔昊,又來到了遊樂場,於是內心太興奮了,所以小小提出了好多要求,而季閔昊對於她的這些要求,也都一一的滿足着。
“一個諾大的企業都可以送給她,更何況這些小小的要求,只要能夠做得到的,我都會滿足你,小小。”季閔昊的心裡依然是沉甸甸的,即便他看着小小開心,自己心裡也會高興,但是隻要一想到接下來會發生的事,那份心情,就怎麼着也輕鬆不起來了。
遊逛了許久,已經到了下午,中午在遊樂場吃了快餐的季閔昊和小小,此時正坐在湖邊的一個假山上,小小依偎着季閔昊,臉上帶着幸福的笑,視線遠眺,看着湖裡划着船的人們,那船上,是一個一個面帶幸福微笑的情侶,還有幸福的一家幾口人坐在一起。
“季先生,你看他們多幸福啊!”小小擡起頭,看着季閔昊,指着湖中的人們笑着說,“我好希望,有一天,我們也可以像他們一樣,坐在那裡,帶着孩子,一起划船戲水。”
說完這樣的話,小小的臉上出現了羞赧的神色,她的心,也在噗通噗通的狂跳着,雖然季閔昊曾經對她說過,想要和她有個孩子的,但是這樣的話從自己口中說出,小小就糾結的想要捶打着自己,害羞的似乎要找個地縫鑽進去。
但是此時的季閔昊,心思已經不全在小小有多羞澀和尷尬之上,而是想到了馬上就會發生的事,“時候不早了,也該有個了斷了。”
帶着心裡的聲音,季閔昊溫柔的神色轉過頭,看着面色通紅而嬌羞模樣的小小,輕聲問道:“小小,你知道爲什麼今天我會和你有這同樣的期待嗎?”
“應該是知道,不過,又不是很清楚。”小小如實的回答着自己心裡的想法。
季閔昊脣角微微一勾,“我告訴你吧。”
“嗯。”小小點了點頭。
放眼看向遠方,像是在沉思一般,季閔昊開了口,“也許我說,快三十年了,我卻從來沒有到過遊樂場來玩,也許,你根本就不會相信吧?”
“啊?真的?”小小訝異的神色看着他,“之前,我的確有過這樣的猜測,只是,我真的無法想象,季先生怎麼可能一次都沒有來過呢,所以就否定了這種想法。”
“的確從來沒有來過。”季閔昊再次重複着,肯定着自己說過的話,“你也看過了我寫的那封留給自己的信,對於我過去的生活,多少是有個瞭解的,我不知道你能理解多少,在那樣壓抑的環境下,從來就沒有人,帶着尚且還年幼的我去遊樂場遊玩過一次,而且在我十歲的時候,他們就已經……”
季閔昊稍事做了一個停頓,像是露出一絲苦笑,繼續道:“發生那種事,我更不會有到遊樂場遊玩的心裡,所以,即便後來有了你的加入,我也從未有過這樣的想法,只不過今天,因爲那個特殊的聽到,我才知道,原來我也是需要這種感覺的人,來填補一下內心的空缺,彌補對於過去歲月的那些缺憾,這樣的話,我也就沒有任何遺憾了。”
“遺憾?”這樣的字眼,對於小小來說,真的很嚴重,也很觸動心靈,“季先生……”小小看着季閔昊的眼睛,那樣的深邃,卻充滿了憂鬱與哀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