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蔓葵似乎還覺得不夠泄憤,還左右甩了一下腳。
淡紫色的貂絨外套瞬間出現了一大片的污穢,雖然都是能洗掉的污穢,類似於泥土或是酒水,但安初夏止不住的心疼。
“你幹什麼?!”安初夏忍不住伸手推開向蔓葵。
向蔓葵被她推得往後退了幾步,差點摔到馬桶上。
“安初夏,你有病吧!”向蔓葵站正身子,狠狠地瞪着她:“不就一件破衣服,瞧瞧你這窮酸樣!真不知道韓家人看上你什麼了!不會是一個個被你灌了迷湯藥吧?”
一想到韓六海上臺說話的時候,故意針對她說話,向蔓葵就氣得要發狂!
安初夏撿起衣服抱在懷裡,厭惡地看着向蔓葵說道:“我再不濟,也比你好上一千倍一萬倍,至少我不會背叛韓七錄,不是嗎?!”
話音落下,向蔓葵神經一泄:“那個時候發出聲音的人真是你!”
“向蔓葵,有時候我真的很佩服你。能夠對着一個男人說愛,卻又能夠轉身投入另一個男人的懷抱。不,應該說是爬上另一個男人的牀。”
安初夏笑容冰涼,不帶有一絲的溫度。
這樣的安初夏,倒跟韓七錄有幾分相似。
向蔓葵狠狠地嚥下唾沫,正要說話,餘光突然瞥見披在安初夏身上的外色外套。那外套她記得,是韓七錄今天穿來的那件外套!
她頗有些緊張地問道:“你該不會……已經跟七錄說了吧?”
“這個時候知道害怕是不是太晚了?你揹着七錄做那些壞事的時候,怎麼不想想韓七錄知道之後會怎麼樣?”安初夏後退一步,搖搖頭:“你不要再出現在七錄面前了,你不配。”
“我不配?我不配難道由你配七錄嗎?你可別忘了,這時候他愛的是我。”向蔓葵眼珠子一轉,既然安初夏會這麼說,就說明韓七錄還不知道這件事:“如果你告訴七錄,後果會怎麼樣呢?可能七錄會一怒之下找洛少吧?到時候的後果,你一定想象不到。”
就連做錯事,都還想着威脅別人,不愧是向蔓葵啊。
“向蔓葵,這個時候,你應該跪着求我不要說出去,而不是威脅我吧?”安初夏咬牙,頓了一下繼續說道:“我可不知道什麼是後果,只是覺得七錄應該需要知道。”
向蔓葵的臉上泛起笑意:“你會估計後果的,你不是我,做不到心狠手辣,這也就是你最大的弱點。最後奉勸你一句,只有裝作什麼都不知道,才能你好我好大家好,你再好好想想吧。”
說完,向蔓葵走上前,用肩膀撞開安初夏,徑直走了出去。
事情爲什麼會發展成這個樣子她也不知道,明明做錯事的人是向蔓葵,現在卻要她頭疼!她只感覺臉上火辣辣的像是被向蔓葵打了一個巴掌。
不能做到心狠手辣,不能做到嗎?
聽起來那個洛少是一個不能惹的角色,韓七錄那麼衝動的個性,說不定跟他說完的下一秒就會去找洛少。之後兩個人或許會大打出手,再之後兩個家族就會因此結仇……
韓氏集團從此勝敗名裂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安初夏不敢再想下去,她確實不能把自己所知道的事情說出去。
想想也真是可悲,她不是什麼聖母,卻在坐着幫向蔓葵保密的事情。
她失魂落魄地走到洗手檯前,機械地用水清洗着外套。淡紫色的外套由於被沾染上了水,顏色變深了。
手機鈴聲就在這個時候急促地響起。
她調整了一下心情才接通電話:“喂?”
“喂!安初夏!你急匆匆的到底去哪裡了?!”韓七錄氣急敗壞的聲音響起:“我以爲你很快就回來就一直在花園裡挨凍,你還不快過來把外套還給我!”
安初夏側頭看了眼自己身上披着的外套,淡淡道:“我馬上過來。”
跑到通往花園的門口時,安初夏停下了腳步,把自己的外套穿上,把韓七錄的白色西裝拿在了手裡。外套上的水沒那麼快乾,穿上去有點冰涼。
走到花園的時候,韓七錄正靠在一棵樹的樹幹上抽菸。
“你哪來的煙?”安初夏幾步走過去,伸手奪過韓七錄手裡夾着的煙,煙被她扔在了地上,還不忘踩上一腳。
“永遠不要問一個男人煙是哪來的。”韓七錄微微傾身:“說,你剛纔去哪兒了,爲什麼突然走掉。”
隨着菸草味襲來,安初夏微皺了下眉:“拿外套而已,我突然想起自己的外套放在了某個地方就趕回去拿。”
韓七錄盯着她看了幾秒,挑眉道:“我記得那邊有噴泉,要過去看看嗎?”
安初夏心中有無數疑問,自己的女朋友作爲別人的女伴來到現場,爲什麼韓七錄會一點反應都沒有。還有,這個時間,韓七錄不是應該去找向蔓葵嗎?爲什麼陪她看噴泉?
這一切的一切,都顯得那麼奇怪。
可是她最終還是點頭:“好啊。”
都說日久見人心,韓七錄總會知道向蔓葵現在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噴泉所在的地點並不遠,他們很快就到達了。但是不巧的是,今天噴泉不開放,只有一座假山孤零零地立在水池中,顯得有些孤寂。
“出了那麼多錢,居然連個噴泉都不給開,看我結束後不好好教訓一下那個魏館長!”韓七錄很是不爽的說道。
相比於韓七錄的不悅,安初夏倒是很平靜。她走到水池邊緣的地方坐下,靜靜地看着周遭。
韓七錄嘆了一口氣,也走過來坐下。
半晌,他突然開口道:“你很喜歡鑽石?”
“什麼?”安初夏一時不明白這個問題的用意,迷茫地看過去。
“沒有,只是隨便問問。”韓七錄聳聳肩,別過頭去。
安初夏突然想起向蔓葵口中的那個洛少,想了想,還是問他:“洛少……是誰啊?”
韓七錄重新轉頭看過來,微眯起眼睛看着她:“你問這個幹什麼?”
不等安初夏說話,韓七錄又繼續說道:“洛少是洛老的獨子。洛老你知道嗎?當今身價最高的導演,他導的電影沒有一部不是創造票房紀錄。”
原來是導演的兒子。
安初夏沉默,心裡想着,向蔓葵出賣自己的身子,難道是想要演洛老的戲?想想那個洛少長得還算是可以,向蔓葵也不虧。
“不過,我還是很奇怪,你怎麼會問他的事?”
安初夏感覺到韓七錄的目光審視般地看過來,她捏緊了手心,強裝鎮定:“剛纔我去拿外套的時候,聽到有幾個人在討論這個名字啦,好像很厲害的樣子。”
“厲害?”韓七錄冷冷一笑:“安初夏,現在坐在你身邊的這個人,纔是真正的龍之驕子。要是想勾搭,你也應該是勾搭我,而不是他。”
安初夏咬牙,聲音喑啞地說道:“我沒有想要勾搭他!”
“那最好。”
韓七錄說完,一時間靜了下來,只能能到晚風吹過樹葉搖擺的聲音。
也不知兩個人沉默了多久,韓七錄率先打破沉默:“你今天塗了很多粉底嗎?”
安初夏閉上眼睛不去看他:“化妝師說我底子好,沒用多少粉底。”
韓七錄半眯起眼睛,神色像是在看一個罪犯:“那爲什麼你臉色這麼白?跟個死屍似的。”
她猛然睜開眼睛,很是不悅地回瞪過去:“喂韓七錄!你今天說話怎麼每個字都是刺啊,我又哪裡得罪你了?”
話音落下,韓七錄並不就此收斂,而是伸手去撫了她的臉,緊接着又摸了一下她的外套。幾乎是在同時,他突然站起身:“你剛剛掉進池裡過嗎?怎麼衣服那麼溼?”
安初夏的心跳落了一拍,告訴自己,一定要鎮定!向蔓葵的事情,絕對不能讓韓七錄知道。
“外套沾上過蛋糕,所以稍微洗了一下。”她言辭誠懇,不像是在說謊。
韓七錄立即擺出一副深惡痛疾的樣子:“安初夏,你的腦子一定是被驢給踢了!”
很快,韓七錄居然動手脫她的外套。
“喂,你幹什麼?”安初夏仰起頭瞪他:“你到底想幹什麼?在這裡要是被人看到了,那……”
“看到又有什麼關係?”韓七錄用下巴對着安初夏,不可一世地說道:“現在全世界的人大概都知道韓家只承認你是妻子,就算被看到,也沒有什麼關係的吧?”
“……”安初夏無言以對。
“更何況。”韓七錄扯了下嘴角:“你腦子裡想的可不可以不那麼……低俗?我只是想讓你把外套脫掉,這麼一件溼淋淋的衣服穿在身上,不感冒就怪了。”
原來只是這樣,她還以爲……
安初夏只覺得心臟像是剎車失靈在走下坡路的自行車,就連臉上都是火辣辣的。
爲了掩飾自己的尷尬,她治好主動脫下自己的外套,但幾乎又在同時,韓七錄的外套重新蓋上了她的肩,夾雜着淡淡的菸草味。
“你不是說你自己也穿的很少嗎?”她抿緊脣看向韓七錄。
“可我是男人。”韓七錄說完還“哼”了一聲:“回去吧,看看晚宴差不多了沒有。如果可以,我們就早點回去,這裡實在無聊透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