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驅逐十年,出世

烏拉爾白熊壓在山猿王身上,熊掌連環拍砸,積雪如涌泉,噴上高空化作洋洋灑灑的雪雨。

伯曼一挺身把伊沃掀翻,隨後一腳踹飛,龐大的熊軀失去控制,在空中翻滾遠飛。

“你就這麼點力氣?!”伯曼雙腿蹬地,地面裂開蛛網般的裂縫,身軀如箭矢追上半空中的伊沃,雙拳狠狠砸在伊沃胸膛,砰地一聲,伊沃墜落地面,砸碎大片岩石。

伊沃咳出一口鮮血,白色毛髮沾滿了血液,喝道:“等會打傷你,足夠讓你正視我!”

“你做不到!”伯曼如流星墜落,一腳轟在伊沃胸口,周遭地面大片裂開,轟隆不絕。

洛兒一臉擔憂和害怕,扯着村長的袖子,“阿爹,伊沃哥哥不會有事吧?”

村長眉頭緊皺,“伯曼控制着力道,小伊沃不會有生命危險,但苦頭少不了,希望這件事能讓伊沃接受教訓,太不理智了,他不是伯曼的對手。”

伊沃抓住山猿王的大腳往旁邊一摔,掙脫了伯曼的踩踏,心裡呼喚德馬西亞:“老德,快想點辦法,這傢伙太硬了。”

德馬西亞愛答不理:“沒有辦法。”

“我不信你一個大惡魔這麼沒用。”

德馬西亞哼道:“有辦法,但是要消耗你的生命力,你願意?”

“當然願意,”伊沃咧嘴一笑:“剛纔不是賺了三百多年嗎。”

德馬西亞一愣,隨即獰笑起來:“也好,那就讓惡魔的火焰再次燃燒,待在你腦域我已經悶壞了,是時候出去透透風了!”

“來!”

大腦突然開始發熱,伊沃一雙熊臂上猛地燃起了幽藍色的火焰,明明在劇烈燃燒,散發的溫度卻比周遭的冰雪要寒冷數倍,幽藍火焰按照詭異的韻律跳動,如果忽視火焰的外形,伊沃還以爲是兩顆藍色心臟。

冰霜幽火!

一股暴躁的情緒在心裡炸開,伊沃仰天怒吼。

“這是什麼?”

“天啊,好強的波動!”

“這火焰好詭異!”

部落成員譁然,波各多和安東尼面面相覷,只有影叔一臉凝重,“這似乎是……惡魔的火焰!”

伯曼感覺到了危險,“不能被那個火焰打中。”

伊沃雙拳如火流星,在夜空中留下一道道迅疾的火焰殘影,伯曼左閃右躲,充分發揮了猿猴的靈活,伊沃根本打不中,他心裡一動,讓雙臂的火焰漸漸熄滅。

見火焰熄滅,伯曼心裡一定,停下閃躲,猛地一拳砸在伊沃胸口,拳勁掀起烏拉爾白熊的毛髮,他狠狠道:“想傷我,做夢吧!”

伊沃劇烈咳嗽,緊緊抓住山猿王的手臂,讓他無法掙脫。

另一隻熊掌再度燃起藍色火焰,重重轟在伯曼胸口,伯曼身上散發出燒焦的氣味,身軀卻反常地開始結冰,痛苦地捂着胸口後退。

伊沃粗重喘息,渾身乏力,德馬西亞道:“現在的你實力太弱,使用冰霜幽火對身體造成巨大的負擔,但你擁有相當於三百多年壽命的生命力,奢侈啊。”

伊沃喘息着,緩緩道:“現在,你總能聽進我的話吧。”

伯曼怒視伊沃。

伊沃緩緩道:“我們這個種族,只剩下我們這些後裔,天神拋棄我們,人類厭惡我們,世界對我們冷漠不公,憋屈地活在這個被世界遺忘的角落,我們只有彼此依靠。”

“我們是一個整體,是一個家庭,我出生在這個族羣,上天已經爲我決定了立場,我盼着族羣能活得更好,這份心和大家對生活的期望是一樣的。”

德馬西亞戲謔道:“你還真是有大愛啊。”

伊沃不理他,直視着伯曼,“寧願被驅逐也要與你一戰,明知不敵也要與你一戰,我只是想讓你明白,同族之間不應該互相欺壓,別忘了我們剛纔都站在圖騰前,用我們的壽命換來了你孩子的性命,你有兩個孩子,你欠我們兩條命。”

伯曼不知道用什麼方法撲滅了冰霜幽火,猛地把伊沃撲倒,拳頭高舉,一臉怒容。

然而,這拳卻砸不下去,因爲伊沃一臉坦誠,沒有絲毫掩飾。

伯曼緩緩放下拳頭,雖然認爲伊沃的話幼稚又可笑,但想到剛纔伊沃也爲他的孩子付出了生命力,他的拳頭就落不下去。

“你這小子……”伯曼突然搖頭苦笑。

伊沃認真道:“這些雖是我的心裡話,但揍你出氣更重要。”

“真是惡劣的性格。”伯曼解除了變身,低頭看了看胸口,那裡有一片燒焦的痕跡,上面還凝結着冰霜,這是伊沃留給他的傷痕,“還真的打傷我了。”

村長生氣地頓了頓柺杖,“都鬧夠了吧,都跟我去先祖墓地。”

伊沃長呼一口氣,打了一場後,他的鬱悶消除了不少。

他說的是心裡話,種族只剩下不到兩百人,不應該再互相敵視,既然生在這個種族,他希望族羣活得更好。

當然伊沃也有私心,經過了這麼多訓練,伊沃想早點前往外面的世界,到處旅行,看看這異世的風采,而不想再等六年。

……

先祖墓地埋葬着族羣的先人們,每當部落有重大決定,都會在這裡宣佈。

部落衆人彙集到先祖墓地,莫克表情焦灼,擔憂地望着跪在墓地前的伊沃。

村長語氣沉重:“自從先祖建立種族,立下了第一條族規,故意傷害同族者將受到驅逐,伊沃·哈瑞肯主動與同族搏殺,我宣佈,伊沃被部落驅逐十年!”

部落衆人譁然,雖然隱隱有預感,但宣佈後心裡依舊難以置信,因爲在擬形者的歷史上,從來沒有任何族人違反這條族規,沒有人被驅逐過。

伯曼請求道:“村長,這件事是我的錯,請饒了伊沃。”

“如果違反了先祖立下的族規,那就再也無法約束族人,族規必須執行!”村長不假辭色,看向伊沃,“你不要怪我。”

伊沃無奈:“我早就料到了。”

部落衆人的眼神複雜,大家都難以接受這個結果。

“立刻執行族規,啓動傳送陣。”

安東尼嘆了口氣,在一處巨大的岩石上按了幾下,放入幾顆魔法寶石,地面驟然亮起道道花紋,一個複雜的法陣出現在伊沃腳下。

摩爾傳送陣,將一個對象傳送到固定目的地。

衆人默默地看着伊沃,洛爾小臉皺起,哭得傷心。

“不要悲傷,”伊沃撓頭,“在外面一樣也能生活,再說我對外面的世界很好奇。”

莫克擦了擦眼角:“外界很危險,保護好自己,最好別暴露你的變身。”

伊沃點頭,“知道了。”

莫克從懷裡掏出一封信件,遞給伊沃,“這是給我老朋友的信件,地址在背面,你去找他,他會照顧你的。”

伯曼嘆氣,也拿出一封信件,“如果遇到什麼困難,就去找這封信上的人,他會幫助你。”

波各多也拿出一封信:“弗利嘉大陸上有好幾個矮人城市,其中之一的城主是我的朋友,我在他那裡留下了一筆財富,反正我也用不到,就送給你了。”

“謝謝。”伊沃拿着三封信,呵呵笑道,他不怎麼傷感,比起安穩的部落,他更希望去進行刺激的冒險。

村長從手指上脫下一枚戒指,遞給伊沃,這枚戒指樣式古樸,看上去就像一枚生鏽銅環,仔細看才能發現戒指上淺淡的複雜花紋,像是一團糾纏的花簇,“這是先祖流傳下來的空間戒指,你拿着用吧。”

傳說中的居家旅行、殺人越貨的必備產品——空間戒指!

“這玩意怎麼用?”

“很簡單,用意識操控。”

伊沃好奇地把玩了一會,戴上空間戒指,用意識觸動,眼前的世界驟然變化,化作一個三米的立方體空間,能伸手存取東西,伊沃熟悉了一會,將三封信件放進去。

一位位部落成員走上前來,一一與伊沃說話。

波各多:“臭小子,不要死在外面啊,你還欠我酒錢呢。”

“放心,我的命硬着呢。”

安東尼:“不要怕任何人,記着你有我們作爲你的後盾。”

“哈哈。”

影叔:“讓所有與你爲敵的人顫抖,讓歷史回想起被我們支配的恐怖。讓這個世界,再度回憶起擬形者的強大,擬形者的榮光,將閃耀在這七顆太陽和三個月亮之下!”

“呃……我只想做個好人。”

話漸漸說完,場面陷入沉默,大家都知道是時候了。

洛爾小聲抽泣,伊沃笑道:“洛爾妹妹,不要哭了,等你成人禮了,還能來找我。”

洛爾重重點頭,抹去淚水,露出個燦爛的笑容:“那就約好了,等洛爾十六歲了,就去找伊沃哥哥。”

“嗯,約好了。”

摩爾傳送陣光芒大亮,伊沃感覺到了拉扯力,看向一位位部落成員,嘴角露出笑意。

待了十年,終於要離開了。

外面的世界,纔是輝煌的舞臺。

“那麼各位……”伊沃大笑着,向衆人揮出一拳,“再見啦!”

刺啦!傳送陣光芒劇烈閃爍,一個巨大的光柱轟然升起,然後驟然縮小,化作一條細細的光線消失,宛如關閉電視時那一閃而逝的信號光,一切平靜下來之後,已經沒有了伊沃的身影。

(我們的主角要出世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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