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虧發現及時,120火速趕來,經過一番緊急搶救,郭小雀脫離了危險,筋疲力盡的在病房裡睡去。
這本就是個心思細膩的女孩,詭異離奇的身世和經歷造就了她敏感的性格,此時遭遇被劫持事件的心理陰影尚未散去,又接着發生這種事,怎麼可能受得了?
早就該想到這一點的。
早就該疏導她,看好她的。
而自己呢,又做了些什麼?
出事後只顧找司馬文韜拼命,卻忽略了在這件事中,受傷害最大的其實是她……
坐在病牀前,看着郭小雀蒼白的睡臉,王闊陷入深深的自責。
同時,他也咬牙切齒的做出了一個決定——
從現在開始,他和司馬文韜割袍斷義,勢同水火。
病房門外, 楚天星和遊若離透過玻璃看着室內的情景,兩人臉上都寫滿了無奈。
“現在我們該怎麼辦?”遊若離憂心忡忡的問。
“找到司馬文韜,查清事情真相。”楚天星嘆了口氣說,“反正我絕不會相信,他會無緣無故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遊若離點了點頭:“我也絕不相信他是這樣的人。”
兩人離開了醫院,分頭尋找司馬文韜。
司馬文韜的手機仍然處於關機狀態,雷鳴的戒指也丟在紅顏閣沒動過。
自從離開郭家別墅後,司馬文韜就徹底失蹤了。
……
天籟琴行,茶香嫋嫋,琴聲宛轉悠揚。
白天籟白衣勝雪,修長的十指猶如精靈般在黑白鍵盤上曼舞,幾個女店員躲在一邊,用崇拜的眼神看着這位才華橫溢的老闆。
但煞風景的是,就在旁邊的另一架鋼琴上,千葉斜躺在鋼琴蓋上睡的正香,甚至還隱約傳來鼾聲。
女店員們不由紛紛嘆息,大老闆怎麼會有這樣的朋友,貌似完全不在一個藝術檔次上的呀。
但奇怪的是,恃才孤傲的大老闆一向特立獨行,偏偏這個叫千葉的大小姐來了之後,卻是各種恭維客氣。
千葉每天也什麼都不做,就是在店裡睡覺喝茶抽菸,大老闆卻像是供菩薩一樣供着她。
他們究竟是什麼關係呢?
就在店員們紛紛猜疑時,一陣高亢的手機鈴聲響起,是貝多芬的命運交響曲。
白天籟接了電話,只聽了一句,就跳起來跑到千葉面前,激動的喊道:“千葉,千葉?!”
千葉顯然睡的很沉,白天籟喊了好幾聲,她才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從鋼琴蓋上坐起來。
“怎麼了?”她抹了把嘴角的口水,滿臉的不爽。“我說過,我睡覺的時候不要輕易打擾我,除非是特別重要的事情。”
“是是是,我當然記得。”白天籟訕笑着,低聲說道:“是這樣的,剛荊楠給我打電話說,沈斐揚,醒了!”
“沈斐揚醒了……”千葉揉着惺忪的睡眼,輕聲自言自語着,似乎一時想不起沈斐揚是誰一樣。“然後呢?”
白天籟訝然,一時語塞。“然後?然後我覺得這事挺重要的,所以第一時間向您彙報啊。我們不是廢了老大的勁,先後用了好幾次藥,就是爲了讓他快點醒來嗎?”
白天籟已經意識到,千葉的“起牀氣”突然又毫無預兆的出現了。不過這一次,他是真的以爲沈斐揚醒來這件事很重要,才叫醒她的。
千葉停止了揉眼睛的動作,她扶住白天籟的肩膀,在他耳邊低聲說道:“小白,你是不是沒帶腦子啊?”
白天籟愣住。
千葉繼續說道:“你憑什麼認爲沈斐揚醒來這種事就是大事,就值得擾亂我來之不易的美夢啊?難道我沒告訴過你嗎,沈斐揚,在我看來就是個小棋子,是個可有可無的,用來試驗新藥的試驗品而已!現在他醒了,你過去看一眼就醒了,爲什麼非要打擾我睡覺?嗯?”
怒火在心底蔓延,熱血衝向頭頂,白天籟的拳頭不由自主的捏緊,他真想一拳砸在這個該死的女人臉上,問問她憑什麼這麼蠻不講理,尖酸刻薄,對自己頤指氣使?當初是她拉自己和荊楠下水,這些年來自己對她是百般忌憚唯命是從,自從她來到繽州後,自己更是畢恭畢敬鞍前馬後,可是她,卻這樣對待自己!是可忍,孰不可忍!
兩人的對話聲音很小,旁邊的人根本聽不清說什麼,但在千葉刻薄的表情以及白天籟難堪的臉色上,幾個店員還是大體猜到發生了什麼,於是開始竊竊私語,替大老闆抱打不平起來。
“什麼東西啊,大老闆好心好意待她,瞧她那趾高氣昂的樣兒,憑什麼啊?”
“這女人真是不識擡舉啊,大白天的躺在鋼琴上睡覺,來個客人會對我們有什麼印象……”
她們聲音雖然不大,但還是傳進了千葉的耳朵。
千葉看了她們一眼,臉上浮現出一絲淡淡的笑意。
然後,正在咬耳朵的三個店員頓時驚慌失措的大叫起來:”
“天啊……你的頭髮……着火了!”
“你的衣服,怎麼燒起來了?”
“怎麼回事,我的鞋子……啊!”
“不好了,那架鋼琴也着了!”
手忙腳亂的滅火聲,寧靜優雅的琴行內頓時雞飛狗跳亂成一團。
白天籟看着這兵荒馬亂的樣子,緊捏着的拳頭緩緩鬆開了。
千葉拍了拍白天籟的肩膀,笑道:“既然你認爲這件事重要,爲什麼還不快去?需要我替你叫車嗎?”
“不……不用,我馬上去!有什麼事我再向您請示,千葉小姐,你接着休息吧。”
白天籟誠惶誠恐的說着,轉身就走。
“小白,等一等。”千葉突然又在背後叫住了他。
白天籟回頭,看着千葉不慌不忙的從口袋裡掏出煙盒,優雅的抽出一支菸叼在嘴上,點燃。
“有空給你的店員好好上一課,教教她們怎麼做人。”千葉吐了個菸圈,眯着眼睛盯着白天籟說。
“她們只是些普通人……千葉小姐千萬別和她們一般見識。我會好好說她們的。”白天籟滿臉歉意的說道。
千葉揚了揚下巴,示意他可以走了。
白天籟大步走出琴行,發動車子疾馳而去。
開出幾百米遠後他一個急剎車停在了路邊,握着方向盤的手青筋暴露, 全身都不由自主的打着哆嗦。
砰!
突然一拳砸在車窗上,車玻璃應聲被砸碎,拳頭上血流如注。
“該死的女人……總有一天……哼……”
他咬牙切齒的自言自語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