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斐然,我是不是染上毒癮了?季斐然你快點出去,我不知道下一秒我自己會做什麼。”
樑柯心極力的剋制着自己,手上的青筋已經暴起,小臉漲得通紅。
“柯心,柯心,你聽我說。你身上只有一點點毒素的殘留,只要你能堅持個三五天,每次發作的時候不用毒品,那麼你一定可以成功戒毒的。不怕,不怕,我陪着你。”
季斐然把樑柯心的頭放在自己的懷抱中,有雙溫暖有力的大手不停的撫摸着樑柯心的頭髮。季斐然試圖讓樑柯心冷靜下來,可是他能夠明顯感覺到樑柯心的顫抖。沒錯,樑柯心渾身上下都在發抖。
樑柯心壓根就冷靜不下去,渾身上下都有幾千幾萬只螞蟻在攀爬,抓心的癢,刺骨的疼。若非不是季斐然在場樑柯心估計早就發狂了。
“季斐然,你快點給我出去,快點給我出去,別讓我恨你,別讓我恨你!”
樑柯心本來也是病號,可是這會兒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力氣。三下五除二的就把季斐然推出了病房,然後麻利的鎖上了門。
樑柯心的神志就在意不清醒了,她發瘋般的扔掉了牀上所有的東西,還有桌子上的。就連厚重的椅子,都被她一腳踢翻在地,腳指頭痛得不行,可是這哪裡有毒癮發作更讓人難受呢。腳趾的疼痛壓根就不能分散樑柯心的注意力。
難受,極度的難受。樑柯心恨不得拿刀砍掉自己的腦袋。她,猛烈的往牆上撞,使勁的往牆上撞。額頭磕出好大的一個包,周圍都是青紫的血絲。
“柯心,柯心,你別傷害自己,你別傷害。你把門打開,你把門打開。我有藥,我給你,你千萬別在往牆上撞了,不要再傷害自己了。”
季斐然用力的拍打着門。手掌拍得生疼,可是樑柯心就是不開門。肚子上有傷口,剛剛縫合的,壓根使不上一點力氣,怎麼踹門們都不開。
夏柏青他們聽見了動靜,紛紛穿上衣服,過來看個究竟。
“柯心,柯心,我的女兒,你不要這樣。你這樣,媽媽的心都在流血。你聽着,你在媽媽的心中永遠都是那個意志力最堅強的好孩子,這一點點的小困難你也一定會克服的。”夏柏青在病房外面哭天搶地的,回聲在夜深人靜的晚上顯得格外的悲愴。
“這樣不行,聯繫護士拿到鑰匙過程太複雜了。我們必須把門給踹開,制止柯心的舉動。不然就算毒癮沒有把她害死,拼命的撞牆也會讓她受到不小的傷害。”
病房的門是特製的,樑天佑、樑慕睿和季斐然使出全身解數,大概有五分鐘才把門踹開。看到樑柯心的一幕,大家都心痛萬分。
只見樑柯心的頭髮凌亂,有披着的,有扎着的,有黏在臉上的,有吃在嘴裡的,整一個瘋狂的人。
樑柯心看見進來的一夥人羣,絲毫沒有要冷靜下來的意思。反而是人越多,越刺激着她的毒癮發作。
“柯心,柯心,我求你,你不要再傷害自己了。”
樑柯心壓根就不聽季斐然的話,繼續往牆上撞,一次比一次的衝擊力大。頭上已經有好多處流血的痕跡,樑柯心一點都不在乎。
這次樑柯心乾脆趁大家手忙腳亂之際,從牀=那邊往牆的另一端飛撞過去。還好季斐然眼疾手快,看準方向,馬上就堵在牆上當起了人肉墊子。
樑柯心的頭猛的就紮在了季斐然的肚子上,猛烈的撞擊讓季斐然根本就壓抑不住的冷哼了一聲,接着肚皮光榮的再一次負傷了。樑柯心的手蹭到季斐然衣服上的血漬,驚慌失措,嗷嗷大叫。完全就是一個失心瘋病人,可能連樑柯心本人都不知道撞的是誰吧。”
“斐然,斐然,你沒事情吧?現在的柯心是危險的,她已經被病魔折磨的分不清誰是誰了吧。快看看你的傷口是不是又撕裂了?天氣雖然涼爽,但是你的身體也經不住這接二連三的撞擊呀。你還是到邊上去吧,或者趕緊去找醫生。”樑天佑扶着季斐然在一邊坐下。
“不行柯心這個樣子,你讓我怎麼坐的安穩呀。快快,慕睿你拉着點柯心,她不能這樣自殘呀。”
“季斐然,季斐然,你是不是有藥,你不是承諾給我藥的嗎?我知道只有你對我最好,我以後再也不跟單煜誠來往了,你把藥給我好不好。以後我保證我就是你一個人的女人,再也不會跟任何別的男人有牽扯了。”
樑柯心頭髮上的最後一縷頭髮也從皮筋裡面翻騰了出來,樑柯心的臉龐已經看不清楚了,臉龐全被頭髮遮掩着,烏黑烏黑的頭髮,季斐然只能看到樑柯心兩個黑葡萄似的眼珠滴溜溜的直轉。
恐怕這麼落魄的樑柯心誰都沒有見過吧,以後恐怕樑柯心也絕對想象不出自己當初的樣子。在往後的數月歲月裡面,這件往事好像翻篇了似的誰也沒有再提過。
“好,好,只要,你不再傷害自己的話,我就把藥給你。”
“好,好,我答應你,不再做傷害自己的事情。你快點把藥給我好不好?”
儘管十分不願意,季斐然還是無力的從口袋裡面拿出一包粉末狀的東西。他留着就是爲了以防萬一的。以前有在國外的警匪大片中觀看過的,沾染上毒癮的人都十分痛苦的。一把鼻涕一把淚的不說,還各個精瘦,無精打采。
季斐然想着樑柯心現在身體虛弱,抵抗力和意志力都很薄弱,等再過一段時間,樑柯心的身體完全調理過來之後,季斐然再跟醫生商量戒毒的事情。反正這種毒癮想戒掉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看着樑柯心自殘,季斐然恨死自己了。
怎麼那麼巧,那會兒自己就被推進去檢查了。爲什麼當初樑柯心要跟的時候,不帶上她呢。住院服的上衣和褲子都沒有口袋的,樑柯心又喜歡丟三落四的,肯定就不帶手機了呀。沒有手機,莫儷歆照樣聯繫不到樑柯心,樑柯心也不會知道一切事情。所有的一切不會發生,樑柯心現在是健健康康的呀。
季斐然的傷口一點一點的往外面滲血,樑柯心的事情緊要,季斐然早就忘記了自己肚皮上的那點痛。
“我就知道,季斐然是全天下對我最好的男人。”樑柯心撥弄了撥弄頭髮,還不忘季斐然的臉上親一口。伸手就去拿拿一小包東西,去被另外一隻手搶先奪了去。
“給我!樑慕睿我命令你給我。”這是樑柯心第一次指名道姓的喊着樑慕睿的名字,沒想到卻是在這種情況下。
樑慕睿從來不抽菸的,不知道身上怎麼就裝着一個打火機。樑柯心的眼睛盯着那包小小的藥物,眼睛直冒綠光。可是無論怎麼搶都拿不到。
樑慕睿淡定自若的滑動着打火機的按鈕,高舉着雙手點燃了拿包藥。
知道所有的一切即將灰飛煙滅的時候,樑柯心發瘋般的在樑慕睿的臉上還有脖子上亂抓了起來。
長時間出院,樑柯心的手指甲一天一天的變長,雖然季斐然會經常性的給連個開心剪指甲,可是哪次都沒有完全剪得禿掉,都是留一點的。這樣季斐然感覺到樑柯心在新陳代謝,感覺着樑柯心生命的跳動。
樑慕睿根本就閃躲不及,臉上和脖子上馬上就掛彩了。樑柯心的四肢完全不受控制,輕重壓根就控制不住,又一次差點就戳中樑慕睿的眼球。還好閃躲得快,不然一直眼睛非瞎掉不可。
“季斐然,你這是幹嘛?你給她藥,柯心的毒癮這能一天一天的增大,這樣什麼時候才能完完全全戒掉毒癮。難道你不知道吸毒對身體的危害極大,難道你不知道吸毒的人壽命都極短的嗎?難道你想晚上上廁所的時候發現柯心在黑暗中摸摸索索吸毒的樣子嗎?”
“柯心纔有二十一歲,還有大把的青春年華等着她精彩的活過。你怎麼可以忍心看着她花季般的生命早早的就夭折了呢?小不忍則亂大謀,季斐然你是做企業的,不會連這個道理都不懂吧。”
“魏院長都說了,柯心的體內只有少許的殘留,這幾天又是戒毒的最好時期。你現在不忍心看着她痛苦,等以後等麼辦?現在錯過了最佳時期,難道你將來就忍心讓她戒毒嗎?現在的做法都已經這麼極端了,等以後毒癮大的時候,我們要怎麼辦?”
樑柯心暫時被樑天佑給扣住了,毒癮發作的人不知道哪裡來的力氣,不是應該很虛弱的嗎?怎麼三四個人對付一個都應接不暇的呢?
“對,斐然,慕睿說的不是沒有道理。柯心是我們的親生女兒,我們看見她這樣我們心裡面也難過極了。可是我們依舊不希望她以後的生活要靠吸食毒品維持。我們希望她像以前那樣健健康康、快快樂樂的。你就忍着吧,過去這幾天就好了。”
樑柯心的意識好像稍稍恢復了一些,毒癮的魔怔也並不是那麼嚴重了。
“哥哥,你這臉怎麼了?是不是我抓的?”樑柯心的眼角掛着淚痕,手指頭顫顫抖抖的爬上了樑慕睿的臉。
“很疼對不對?全部都是我做的對不對?”
“還有你,斐然,你怎麼坐在那裡?你也受傷了嗎?來讓我看看,放心我不會傷害你的。”
季斐然那裡肯讓樑柯心看見自己歪七扭八的傷口還有衣服上的血漬呢,一隻手捂着,一隻手寵溺的撫摸着樑柯心的小臉蛋,幫她擦拭着眼淚。
“爸媽,對不起,都是女兒的錯,害你們受到傷害。我知道毒癮發作的我一定很瘋狂吧。哥哥臉上的傷是我弄的,季斐然也一定受傷了。我不願意靠着吸食鴉片過一輩子。你們就把我送到戒毒中心吧。那裡的人都不是我的親人,他們的手段會更加強硬一點的。這樣我就不會傷害到任何的人。等我健健康康的出來,我們全家還是會像以前一樣幸福快樂的。”
“不,不,我們怎麼可能把我們的寶貝女兒送到那個地方呢?我們 的柯心意志力最堅強了,媽媽相信你一定會克服掉的。我們大家陪着你,你一定可以扛過去的。”
“快點起來,地上那麼涼,一會在冰壞了身體。”
樑柯心這邊剛剛消停,牛頓醫院的另一端又傳來了一男一女鬼哭狼嚎的聲音。整棟大樓的聲控燈都被那大的驚人的聲音震開,整棟住院大樓的人都聽到了那哀婉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