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舊是那個咖啡廳,樑柯心端坐在葉以彤的對面,這次卻沒有那麼多的開場白。
樑柯心直接就把那張寫有季斐然和葉一彤名字的dna檢驗報告單放在了桌子上,五根指頭輕輕一動,那張化驗結果就摺疊着來到了葉以彤的面前。
“這是什麼?去英國的事情你考慮得怎麼樣了?我只想知道這件事情,對別的事情不感興趣。”
“阿姨,您先彆着急着回答,看完了這個東西。我們再說別的事情也不着急。”
看來樑柯心這次是做好了準備而來的,葉以彤救子心切,無奈只好打開了面前的那張a4紙。
“什麼……我不相信……你們是從哪裡弄來我的毛髮的,這個化驗結果……不可能,不可能……”
葉以彤連連搖頭,坐臥不安。她的心頭像是懸了一個鋒利無比的刀子,時時刻刻都在刺痛着她。一二十年了,一二十年,沒有人知道葉以彤是怎麼度過的。
每當午夜夢迴的時候,季斐然當年追着她喊媽媽的情景始終糾纏着她。儘管過了那麼多年,季斐然的容貌早就不是兒時的樣子了。是名字卻沒有發生改變,輪廓還是以前的樣子。
多少次她走到cm國際的樓下,深深駐足,擡頭仰望。多麼想進去,告訴所有的人,‘這是我的兒子’,我就是他的母親。多麼想要衝到季斐然的辦公室,親眼瞧一瞧他的樣子呀。
可是她不能,看到如今季斐然是那樣的成功,葉以彤警告自己不能打破這樣的平靜。
往事一串又一串的浮現在葉以彤的眼前,眼淚禁不住的就滴答滴答的往下流。
“阿姨,斐然是您的親生兒子對不對?單煜誠和季斐然是同父同母的親生兄弟?亦菲壓根就不能和單煜誠談戀愛對不對?”
“我就是感覺那天在菜市場碰到的那個女人奇怪。穿着打扮不咋地,人倒是大方。菜市場人是多,但是也不至於發生那樣的碰撞吧。還弄掉的是我的頭髮。”
“柯心,你告訴我是不是季斐然和季雅雯已經知道了?他們打算要怎麼做?”
“阿姨,您放心您很安全沒有人會對付你。而且季斐然說了,他會認你的。況且姑姑跟季斐然說,當年你和伯父離婚、帶着季斐夜離開責任不在你。現在我們就是想要確認單煜誠是不是就是當年的季斐夜?”
“柯心,我記得你是一個單純善良的小姑娘,你怎麼也變得高深莫測了呢。這種事情,你以前是反感的甚至是深惡痛絕的。可是現在這都是怎麼了?爲什麼幫忙救救單煜誠會引發那麼多的問題呢?爲什麼在幫助別人的背後還有附加條
件呢?”
“阿姨,不是我不願意幫忙。不管您相不相信,看到單煜誠生病住院我也很難過。您上次提到的方案我也不是沒有想過,可是思來想去都感覺那不是最好的方法。其實我們的目標是一致的,就是無論如何都要保住單煜誠的生命。現在既然有最好的,爲什麼我們不試一試呢?”
“解鈴還須繫鈴人。如果單煜誠和季斐然果真是親兄弟的話,我想只有他們兄弟兩個化解矛盾,握手言和纔是最好的解決辦法。當然,如果我有用的話,我也會盡力的。”
“可是,柯心你不是第一天認識單煜誠了,也不是第一天才瞭解季斐然,你覺得你的提議可能行得通嗎?兄弟兩個同時對一個女孩情深意重,難以自拔。你覺得他們可能會和好嗎?兩個人不見面倒好,見了面情況說不定會更復雜。”
“阿姨,您說這一番話是承認了單煜誠和季斐然的兄弟關係了嗎?可是爲什麼姑姑來問你的時候,你卻說季亦菲可以和單煜誠在一起呢?單煜誠和亦菲雖然不爲一奶同胞,可卻是同父異母的兄妹,他們是不可以在一起的。”
“好了,柯心,他們是不是兄妹並不重要。我現在只關心我兒子的健康。”
“阿姨,您一定要這樣嗎?單煜誠是你的兒子,難道斐然就不是你的兒子嗎?你知道不知道,沒有您的這麼多年他又是怎麼過來的。你知道不知道季斐然因爲接受不了你離開的打擊大病一場,至今十多歲以前的記憶他都沒有找回來。還有季伯伯再婚,周寄瑤並不是一個簡單的女人。斐然的身體才恢復沒有多久,就被送到了美國?”
“好在有姑姑,多年來一直陪伴在斐然的身邊,彌補他親情的缺失。可是姑姑畢竟就是姑姑,無論怎樣,都不是母親。還有您知道嗎,斐然在很長一段時間都不能聽到有關於母親的所有詞彙。他受不了別人提到自己的母親,無論抱怨也好,崇敬也罷……”
“夠了,我今天跟你見面不是想要聽你說這些的。樑柯心你聽好了,就算季斐然願意認我,我也不打算跟他有什麼聯繫。這麼多年我跟單煜誠兩個人相依爲命,在我心中煜誠纔是最重要的。”
“哈哈哈,好呀,不錯,心胸足夠寬,人也足夠涼薄。”
“斐然,你怎麼來了?”
看到季斐然完全出乎樑柯心的意料,她明明是看着季斐然開車出去的呀。季斐然明明就很敏感,本來就恨缺少安全感,可是偏偏又讓他聽到了葉以彤這般涼薄透頂的言語。
“看來,我的判斷果然沒有錯。看來我輩子是註定沒有母親的疼愛。我認了,不過上天是公平的。它在爲每個人關一扇窗的同時,又開了一扇門。我雖然從小就不知道母親疼愛的滋味,但是我獲得了人間 的至寶。柯心真的,你不用爲我有沒有母親心焦,我壓根就不在乎,這個世界上我在乎的就只有你。昨天我在姑姑面前說我會認,也只是說說罷了。我有姑姑,就足夠了。我感謝上天讓我失憶,因爲我壓根就不想回憶起來有媽媽、有弟弟的時光,我一個人成長我感覺很好。”
“葉以彤我不管你是葉以彤還是沈君言都與我無關。你自己好自爲之吧,單煜誠能不能活下去看他自己的造化。柯心,你爲他做的事情已經夠多了,以後你就不用在操心我們的事情了。有你陪伴在我的身邊,我就感覺到很知足。”
“葉以彤,你好自爲之!柯心,我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