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怕看到顧淮墨,她是用了心,也把所有的情都寄託在他的身上,她不想他騙她。
可是,她真的不敢進去了,她就像個見不得光的人一樣,躲在一個不顯眼的角落裡,看着那輛車。
車子多刺眼啊,雖然暗沉着,但是氣勢卻是很霸道的。她連站出來的勇氣也沒有,她連想逼問他的勇敢,也不夠。
愛一個人,原來會變得這麼的怯弱。
她就在停車場附近等着,等了也沒用多久,她就看到那車子二隻燈一亮,然後顧淮墨已經近身車子,他拉開車門上車,迅速地就轉出去了。
看他,不用太清楚太近的地方,也只需要一眼,就匆匆的一眼她就能認出他來。
他說他在公司的,他也知道她中午會過來看雲紫,昨天晚上她跟他說,只是她提前來了,提前得真不是時候啊,活該讓自已的心,現在難受得翻滾着。
提着東西揪得緊緊的,不想進去,但是,又不想讓雲紫看扁。
雲紫沒有說顧淮墨來過,肯定是他們之間說了什麼,今天看到她,也不知心裡在暗笑什麼呢。
吸一口氣,她不退縮,提着東西進去了。
雲紫在吃粥,小口小口地吃,一臉滿足的樣子,那樣子像那粥像是什麼人間美味一樣,如果她猜得不錯,那肯定是顧淮墨買來的。
打起笑意,裝作什麼也不知道一樣,一臉的淡笑:“雲紫姐姐,你在吃粥啊,東西我幫你買回來了。”
她擡頭朝他盈盈一笑:“好啊,那謝謝你了,怎麼這麼遲啊,你早些上來就好了。”
“路上堵啊,你想吃的一些東西又得等。”
“衛紫,你進來的時候,有沒有碰到誰?”雲紫有些期待地問。
衛紫裝傻:“沒有啊,有誰來了嗎?”
“哦,沒事。”她低頭脣角的笑意猶存:“只是剛纔一個朋友來看我了,他也剛出去,不知道你們見到沒有。”
“哦。”衛紫應了一聲。
雲紫擡頭看她,很誠摯地說:“衛紫,你真年輕,年輕真好。”
“說年輕,也不年輕了。”
“衛紫,如果你有一件寶貴的東西,但是有人比你更寶貴,不管你要什麼都會給你,連命也可以捨去,就只要那樣東西,你會給嗎?”
衛紫揚脣一笑:“會啊,因爲東西在我的眼裡,從來就只是東西,而朋友在我的眼裡,會比較重,東西是死的,人是活的。但是若是有意義的,那就不僅僅是東西,我肯定不會讓的,別人也想要,我只能說聲抱歉了,因爲是我的,我也喜歡,我爲什麼要讓,雲紫姐姐,你說是嗎?”
這個聰明的女孩,不管她說什麼,她都能回答得面面俱到。
怪不得墨會喜歡她,而且越來越寵她一樣。如果她不是墨的妻子,也許,自已也會喜歡這麼一個女孩的。
如果再轉圈子,沒有什麼意義,索性直接說吧。
明明看她的神色,就是看到了顧淮墨,可是她連問的勇氣也沒有,定然也是避開了他,如她所料的一樣,這個女孩是自卑的。
那麼就直接跟她說吧,雲紫放下粥,輕輕地一嘆:“衛紫,不瞞你說,我真的很喜歡顧淮墨,我到現在我還很愛他,我相信他心裡也還有我,只是我回來得遲了,而你卻忽然出現了。”
衛紫是什麼也沒有說,也不去評價什麼。
緊接着雲紫又說:“我們曾經愛,愛得可以爲對方而死,我躺在病牀上他很難受,我想讓他解脫,於是我對外宣稱,我是個死人。他也如死去一般,我回來,只是他婚了,我本是不想再去爭什麼的,我也只是想看着他幸福,我就開心。原來感情,並不是那麼一回事,我忘不了他,同時,他也忘不了我,我們這樣子,真的好辛苦。”
她一臉的痛,痛得像是在挖她的心一樣。
難道她跟她這樣說,她就會去安慰她,然後說,對不起我奪了你心愛的人,不要難過,你也不要哭了,我把他還給你吧。
不,她做不到這樣。她沒有那麼大度,也沒有這樣聖母。
一口氣跑了出來,跑得很急,氣直喘着,喘得有點難受啊。
她說,她還喜歡他,而他,亦還是。
然後她現在是多餘的,然後顧淮墨對她,其實只是抱歉着,所以現在對她很好嗎?
下午是報到的時間,他那時說忙,然後又在猶豫着,衛紫就沒有再說過了。
自已去,也是的,卡在自已的手上,而且自已的事,就不要事事仰仗着顧淮墨,以前沒有他,還不是一個人過來,現在,怎生的就這麼依賴了呢,若是習慣得不得了,沒有他,怎麼辦?
忐忑着一顆心,去了學校報到什麼的。
晚上回來她跟顧淮墨說了這事,顧淮墨便說:“衛紫,你這個學期,想學什麼就去學吧,想參加什麼,也去吧。”
“爲什麼啊?”他不是不喜歡她去學太多東西,不喜歡她把時間放太多在學校裡嗎。
顧淮墨的觀念,她還是知道的,他不指望她怎麼的出人頭地,只要聽話,乖乖的就好了。最好在學校裡來去匆匆,片葉不沾身的。
“我過些天會去出差,最近不知爲什麼忽然很多事,也總是忙得無暇分身。”
“哦,那是會好些時間,都不回來了,是吧。”
“是的,衛紫。”他有些抱歉。
她一笑:“行,你放心的話,我就去學。”多學些什麼也好,至少自已不會這麼淺薄,不會沒有一點點的自信站在他的身邊。
依賴,並不是一件好的習慣,不管你是什麼人,學會自立學會更多,對自已是很好的。
夜裡總是想着雲紫說的話,半夜裡醒來,也不動,就靜靜地感受着他溫暖的懷抱。
他手搭在她的腰上,睡得很踏實,夜裡也沒到伸手不見五指的地步,約莫還能看到他的臉容。顧淮墨,你是真的,還愛着雲紫嗎?
她跑學校,他跑部隊,她參加游泳,滑冰,籃球,插花,琴棋書畫類的,每一天都安排得很密,因爲他忙,每次回去都是黑的,一個人多無聊啊,她寧願去學很多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