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很早之前,已經習慣了等別人,而不是別人等我了。沒有地位,沒有權勢,等人的時候,總是多一點的。
秘書送了溫水進來,我道了聲謝。
靜靜地喝了半杯,看着這豪氣的裝潢,雖然不再是公務員的身份,向陽卻過得比那時還要好,手上無名指上那閃爍的鑽戒,亮得有點兒刺眼了。
電話不停地進來,她很忙,但是她一向是一個很厲害的女人,再忙也能應付得了。
按掉一個電話,她馬上就拔了個,冷聲地說:“高秘書,你怎麼做事的,什麼電話都接進來。”
訓斥了一頓放下電話,淡淡地笑:“抱歉,讓你久等了。”
“沒事。向律師,我是上來辦理我爸遺產過戶的手續的。”
她一臉吃驚:“你?”
“是我啊,不是我還有誰?我想你相當清楚我爸爸的事,以前我爸爸很多帳目,就是交給你和歐陽律師做的,我爸存在瑞士多年,如今可以啓用,我現在需要錢。”
她秀眉皺起:“千尋,這筆錢十天前已經簽了手續,也已經開始轉到戶頭上去了。”
“不可能,十天前我還在休養着。”開什麼玩笑。
“陌燕的戶頭。”她說。
心涼了一半,又驚又怒:“你們怎麼做事的,那是我爸留給我的,沒有我的同意,你們律師樓,怎麼就可以這樣子做事?”
她卻淡淡地說:“陌小姐,你跟我們叫囂什麼也是沒有用的,我們所做的一切,都是依照着法律的程序來辦事,你爸爸的遺囑在這裡,你可以逐字認真地看,他說他所有的遺產,包話在北京一處房產都留給女兒。這一份遺囑,也是我經手的,並沒有指名道姓說要留給你。十天前林貴媚帶着陌燕到律師樓,出示了陌燕的出生證明,dna驗證和你爸爸所登記的資料。她在懷孩子的時候,就和你爸爸在拉斯維加斯登記結婚了,就法律程序而言,陌燕是有資格繼承你爸爸所有的遺產,你爸爸並沒有說讓你們平分,或是如何仔細的分配,我們當時也聯繫不到你來辦什麼手續。”
我咬着牙,拳頭抓得緊緊的:“向陽,你和林貴媚是一夥的對不對,你們合着夥來,你們就是想黑我的錢。”當初一個是我爸爸的助理,一個是我爸爸的律師的助手,如今是欺我只得孤身一人了。
“陌小姐請你說話放尊重點,看在以往的情份上,我不跟你計較這些傷人的話,要是再聽到,我會告你毀謗的。還有,這些都不是我一個人經手的,同行的付律師也親自見證着,在你想要說些什麼話的時候,請你想想你要付的法律責任。如果你覺得有什麼不合理的,你也儘可以去告訴我們。”
我恨不得上去,一巴掌打在她那不可一世的臉上。
可是我不再是那個任性囂張的千尋,生活教會了我一個忍字。
她如今站得住理,又是懂法律的人,衝動只會越發讓我的處境不好。
她們合着夥訛我的錢,卻是這麼明顯的事實。
秦瑞也是學法律的,我不懂,不代表我就認了這個虧。
出了律師樓,就打電話給秦瑞。
秦瑞很是欣喜:“千尋,你打電話給我,那倒是太好了。正好有件事問你呢,我現在在新加坡,你想要什麼樣的禮物?”
“隨便就好,秦瑞,沒事兒就是想打電話看看你在哪裡?”
“我剛到新加坡呢,本來想再去看看你的,可是林夏哥說你要靜養,叫我們少去打憂你。”
“回來,還要常找我玩。”
“那是一定的。”
“那行,你好好照顧自已,就這麼掛了。”
我總不能就這麼着把他叫回來幫我處理這些事,法律上,也許我站不住腳,向陽是一個多精明的女人啊,要不然怎麼能出頭,讓我爸另眼青睬,最後還事事都信任於她呢。
我還小的時候,每次見到她,她都會從包裡給我拿好吃的,所以每次我爸爸都樂呵呵地誇她:“向陽真是一個細心的女孩子,以後肯定會有出息的。”
真是太有出息了,爸爸,如今出息到,訛你女兒的錢了。
其實錢財,我也並不那麼放在心上。
但是這一筆是外婆的祖宅,還有媽媽公司的一些錢,都是乾乾淨淨,都是與我爸爸無關的錢,她陌燕,憑什麼分,任什麼還獨吞。
不能氣,不能氣,我緊緊地抓住方向盤。
“千尋,你在哪裡?”
“喬東城,正好有事找你。”
他說:“我在家裡,你傷還沒有全好,別到處亂走,有什麼事你告訴我,我替你去做。”
我便開車往山上去,匆匆地下了車,喬東城聽到車聲出門口:“千尋,別跑這麼快。”
我喘着氣說:“喬東城,我有一件事,希望你能幫我。”
他伸手,將我凌亂的發給綰到耳後:“喘口氣再說,別急,來,進來先喝點兒水。”
拉了我的手進去,我卻耐不住急急地說:“喬東城,我爸臨死前有一份遺囑,是我外婆的祖宅賣的錢,還有我媽媽公司的錢,以及一處房產,他都說好了給我的,可現在都讓林貴媚和向陽合着訛了去,喬東城,你一定要幫我討回來。”他是我的未婚夫,我想,我是得找他幫我。
“一共多少錢?”他問我。
我想了想:“我也不記得,雖然外婆是個大戶人家,但是那時房子不貴,再加上媽媽公司的錢,估計也就四五百萬的樣子。”
他舒了口氣:“到底也不多,給了她們以後你也就省了一條心,畢竟她們孤兒寡母的還是殘疾人,當年也是欠了她們的,你就當是捐了。”
我氣急,眼眶都紅了:“不行,絕對不行,一毛錢我也不會給她們的,要是我媽媽在天之靈知道,死都不會冥目的。”我寧願捐出去,我也不會給她們的。
她們不配用我媽媽,用我外婆遺留下來的錢。
“不就是幾百萬,到底是沒有什麼大氣。”喬伯母從沙發上站起來,微微有些不屑,掩着嘴巴打呵欠:“難不成喬家會少你吃,少你穿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