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之彤感覺到生命中一樣很重要的東西,正在離開她。
她好害怕,努力地張開雙眼,幽幽轉醒之時,卻是一陣失望。
“文軒?是你……救了我?”
夏之彤的聲音,虛弱地沒有人能挺清楚,霍文軒也只是湊近了耳朵,軟若柔雲般的呼吸,弱得像是快要熄滅的燈火。
他對於她的話,起初是一楞,然後猶豫了一會兒,點頭。
夏之彤心底一陣空落落的,難道剛纔的夢……都是假的?
霍文軒抱起夏之彤的時候,目光睇見了她身邊的戒指,那個信號發射器。
“軒……我好難受,我快要……透不過氣……”
夏之彤喃喃着。
霍文軒將戒指收好,用自己的意大利名師設計的方格手帕包好,放入口袋。
“我馬上帶你離開。”霍文軒邁開大步,神情嚴肅,晶眸掃射了周圍,沒有任何的動靜。
但是,夏之彤爲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霍承希,真的就這樣將夏之彤還給自己,連骨灰盒都不要了?
霍文軒一邊思索着,一邊對着夏之彤溫柔地笑着,安撫着虛弱的她。
樹林深處,那雙疲憊的雙眸,映出霍文軒抱着夏之彤,遠去的身影。
他捂住自己的胸口,傷口因爲剛纔的劇烈運動,而破裂,皮肉像被人撕破一般地痛,鮮紅的血再次染紅了他的襯衣,他咬緊牙關,將手指放在自己的牙齒間,身體火燒一般地難受,額角卻溢着冷汗……
他必須忍着,因爲他不能讓霍文軒發現自己,更必須忍住,想要衝出去搶回夏之彤的衝動……
最終,人羣隱沒在樹林中,霍承希體力透支,撲通一聲,昏迷在了樹林裡。
……
愛,就好比一種讓人會上癮的毒。
明知他不該再去想她,碰她,
他應該遠離她,躲避她。
可是,慾望就像是滲透到皮膚深處,每一次在腦海裡浮現出她清柔的笑顏,他的心遽然一震。
喜歡喚她的名字,喜歡“彤”這個親暱的稱呼,拖出長長曖昧的尾音,那個只屬於他的稱呼,屬於他的彤,霸道地佔有。
“彤……彤……”
他粗聲呼喚着,脣齒間纏繞着綿綿的愛意,每一次喚出她的名字,似是能減輕他身體上痛苦。
坐在他身邊的女人,卻是一臉的嫉妒,她美麗的捲髮因爲要照顧這個男人,幾天沒有打理,白皙的臉龐也開始泛黃憔悴。
“艾琳娜,你陪在kyle身邊好幾天了,是該休息一會兒了。”
身後,一個身穿皮衣的男子,將一件厚實的外套罩在艾琳娜纖美的肩膀上。
艾琳娜美眸盈盈,滿是傷心的淚水,她轉身,望着那個男人,“義父,我不能……我不能離開他,不能失去他……求你幫幫我,讓他醒過來,讓他忘記那個女人……”
艾琳娜望着“凱撒”,將霍承希一手拉扯大的義父,那個在美國黑市,曾經靠着替有錢人殺人搶劫發家的地痞流氓,一頭蒼老的白髮,宛如銀絲,在暗黃的房間裡,泛着駭人的冷光。
凱撒並不是一個普通的殺手,而是一個有血有肉的普通人,他當年被黑道大哥陷害,逼他頂罪。無奈之下,準備逃難去美國,離開中國前,他在郊外的一件村屋裡避了一陣子。偶然有一天偷偷溜出村屋,在那個下着鵝毛大雪的傍晚,他在並湖邊,看見了一個小孩的屍體。
當時,他很害怕,雖然他是個地痞流氓,但是他從未殺過人,當他看清楚將冰湖染得鮮紅的那具屍體是個小男孩時,他的心,都寒了。
天底下,怎麼會有如此殘忍的人,竟然連小孩都殺!
凱撒跳入湖中,將那個孩子救起,然後帶回屋子。
因爲他被警方通緝,更沒有錢爲他治病,只能每天喂他喝白水,自己拿着針線,爲那個小男孩縫傷口。
男孩一直髮燒,發了好幾天的燒,沒有退,嘴裡含糊的喃着“媽媽……”,他本想將小男孩扔在村屋,但是他最後還是不忍心,懇求帶他跑路的大哥將這個可憐的孩子,一起偷渡到美國。
就這樣,一個三十多歲的男人,帶着一個五歲的男孩,在美國的黑市做苦力,幹一些沒有人肯幹的事,吃不飽,就只能去搶。他從來不讓霍承希的雙手沾血,因爲這個孩子,與生育來就有種貴氣,那麼高貴的漂亮的小手,不敢沾滿鮮血。就算老大讓他殺人,也都是趁着霍承希睡着後,才悄悄出門。
轉眼,十幾年過去,兩父子在黑市裡混出了一些名堂,義父凱撒下手快而狠,爲人毒辣,而霍承希善用謀略,可以用最短最快的時間,爲那些有錢人,完成那些骯髒的買賣。
之後,因爲一次任務,霍承希結識了年輕貌美的艾琳娜,艾琳娜爲了和霍承希在一起,離家出走,並且帶走了鉅額的財產,讓霍承希和凱撒建立起屬於他們自己的帝國。
僅僅七年間,由霍承希(在美國時叫做霍澤愷)和凱撒一起建立的“愷撒”,成爲了世界頭號殺手組織,暗地裡控制了不少小國家的政要,逼迫政府和他們做生意,轉上了正行生意的“愷撒”,決定將事業的重心,從黑色交易轉爲地上交易,所以這幾年來,漸漸有商人知道愷撒的存在。
“愷撒集團”,是屬於凱撒、霍承希和艾琳娜三個人的。
凱撒決不允許那個名叫夏之彤的女人,害得他的兒子,一次又一次受傷,更不允許他最疼愛的女兒艾琳娜,每夜悲傷流淚。
“艾琳娜,爹地不會讓夏之彤破壞你們之間的關係。你只要照我的吩咐去做,Kyle一定會即刻娶你,但在那之前,必須先除掉夏之彤!”
凱撒抱住艾琳娜的頭,埋在他的胸前,犀利的暗眸裡劃過一絲陰狠。
聽着霍承希一聲又一聲地呼喚着夏之彤,他生氣地將手緊握成拳!
“立刻將我們埋在霍家的臥底帶到我面前,我有任務要交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