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定兩個聯隊的整編及相關人員軍爵制度安排後,趙強便讓軍官們解散,立即去挑選各自兵員及中隊以下軍官,安排訓練事誼。衆人正待起身,卻見一直在旁傾聽的劉德卻突然朝前走了一步,有些小心的對趙強作了一輯,在衆人疑惑的目光中大着膽子道:“自古以來,蛇無頭不走,師無名不行,方纔聽千戶大人一席話,小人雖明白這師團聯隊是何意思,但小的卻認爲,千戶大人若是想要有一番作爲,則整編軍隊之外還須正名,如此方能讓將士齊心,百姓合力,四方豪傑來投,以成反清大業。”說到這裡,劉德的眼皮微微往上擡了一擡,想說又不敢說的樣子。
“先生有何見教,但請直說無妨。”
見劉德這樣,趙強心中一動,暗道難不成這傢伙又有什麼高明之見不成,當下客氣的讓他直言。胡旺等人見了,也都重新坐了下去,想聽聽劉德要說什麼。衆人雖爲武夫,但對讀書之人還是有些尊敬的,劉德人品雖不堪,但既爲趙強所重,胡旺等人自也不會再輕視於他。
劉德見趙強對自己甚是禮敬,暗自點頭,凝目看了趙強略有數秒,才問道:“敢問千戶大人,這師團對外如何稱呼?千戶大人這師團長一職又做何稱呼,今後軍制是否統一?”
“我等早先爲平西王舊部,再早之前亦爲大明關寧軍,以後師團對外稱呼沿用關寧一稱,就叫關寧軍團。”
吳三桂已稱帝,若認真起來,當喚周軍,但想到吳的大周朝甚是短命,且在關內漢人心中並無大的影響,既劉德提到師號一事,趙強索性將關寧軍這一舊稱搬了出來,總不能叫首義城師團吧。
衆軍官除了巴根外,餘人聽說今後正名關寧軍,俱是精神一昂,尤以胡旺與吳四二人更是激動,較他二人,齊壯、郭飛等人倒是沒那麼動情。巴根臉色平淡,看不出對關寧軍這一稱號有什麼滿意或不滿意。
見衆人沒意見,趙強接着道:“至於軍官如何稱呼,一律沿用軍職或軍爵稱呼。今後軍中制度也統一以此爲準。”頓了一頓,帶着幾分徵求意味對劉德道:“先生以爲如何?”
“甚好!”
劉德身子微躬,繼而猛的一起,銳利眼神直逼趙強:“小的敢問師團長將來以何名義南下抗清?”不待趙強答話,他卻又追了一句:“莫不成師團長要以平西王爺舊部之名南下關內不成?若是如此,那恕小的斗膽直言,關寧軍必敗!”
在座衆人除了巴根,皆是吳軍舊部,劉德卻說以平西王名義南下肯定失敗,衆人如何受得了,再觀他神色,分明對王爺很是不恥,不由羣情動怒。
趙強對劉德這話也是有些不滿,不管怎麼說,他名義上也是吳三桂的舊部,劉德這般大喇喇的直言,雖知他定有後文,說不定便是一妙策,但劉德也不跟他打個招呼就踩了吳三桂,叫他如何對胡旺、吳四他們交待。
吳四的反應最爲強烈,在趙強還沒有發話時,就跳了出來,就差一拳朝劉德揮了過去:“你這酸材什麼意思!我等皆爲王爺舊部,將來南下當然要打出王爺旗號,你卻說我等會敗,安的什麼居心!”
胡旺緊跟其後,怒斥劉德:“王爺雖逝,但舊主之恩難忘,我等自被髮配關外,心中無一刻敢忘記王爺之靈,今有此局面,有朝一日自當揮軍南下直取京師,以慰王爺在天之靈。師團長念你肚中有些貨色,好生待你,你卻心懷二心,大言不慚,動我軍心,言我必敗,當真以爲脖子很硬嗎!”
“王爺興兵反清,拯漢民於水深火熱之中,雖功敗垂成,然王爺之志永存我等舊部心中,你這半吊子軍師如何敢誹謗王爺起來,找打不成?”齊壯呼的一下就撈起了膀子,也不管劉德話中是不是誹謗吳三桂,作勢就要上前打,卻被一邊的郭飛給攔了下來。
“小的不是這個意思,小的不是這個意思…”
劉德一時嘴快,本是好心,沒想卻惹出這麼大的反應來,嚇得趕緊爲自己辯解:“小的只是覺得關寧軍若是與羅剎人爭搶地盤,隨便打個旗號都沒問題,但若南下,這旗號之事就須好生斟酌一番…小的可絕不是對王爺有什麼輕視之意…”
趙強沒想到一衆手下對吳三桂如此忠心,本想讓劉德將他真正用意講出,現在卻是不能讓他再說了。微一沉吟,擡手示意衆人安靜。看了一眼面無人色的劉德,冷哼一聲:“今後若是再敢動我軍心,就砍了你的腦袋餵魚!”說完不待劉德應聲,面朝衆人道:“今日軍議到此爲止,你們速去安排,儘快將部下安排妥當。”
“末將領命!”
見趙強不再就此事再議,胡旺等人彼此看了一眼,轟然領命下去。
衆人走後,屋中只餘劉德和魏季。魏季自始自終未發一言,對劉德觸犯衆怒頗有些幸災樂禍,見趙強沒讓自己走,便老實的站在那。劉德此時心中卻是害怕不已,原是見這些吳逆突然壯大起來,有幾千人馬在手,羅剎人又好像不怎麼厲害,以爲這些人或許真能開創一番局面出來,聽了趙強軍制之事,對這吳逆首領不由刮目相看,心生佩服,一時口快,便想再獻一策,不料卻是忘了這些人全是吳三桂的舊部。這可就如馬屁拍到馬蹄上一般,站在那裡頭埋得低低的,心中是七上八下,不知趙強如何處置他。
正惶恐不安時,耳邊卻響起這樣一句話“先生以爲,若是不以平西王名義南下,我等又當打出何等旗號呢?”
這話不亞春風颳過,劉德忍不住心中歡喜,脫口就道:“小的以爲,平西王已逝,吳氏後人族絕,再舉吳之旗號不智,師團長不若自樹一旗,招兵買兵,開拓地盤,以成大業。若師團長無意自建,小的則建議恢復故明!”
說完之後,耳邊卻是再也聽到一句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