茜朗接過傘,舉在兩人頭頂,一隻手還空出來握着她的手,兩人慢慢的往回走。
其實,就這樣一同在傘下走,也挺好的,起碼這個空間,是隻屬於他們彼此的。
“冰雁?”
“嗯?”
“以後,我和你一起去拜佛好不好?”
“啊?不必了吧。”冰雁還在想剛纔的事,惶惶回神。
茜朗一個幽怨的眼神瞥過來,冰雁立即就牙酸了,“好,好吧,那以後不起這麼早了,天也冷,你身子不好,可以晚些去。”
“嗯。”茜朗點點頭,低頭一笑,面容若出水蓮花般清純溫柔。
她關心他,真好。
陰雨的天氣還在繼續,雖然天空中未飄雨滴,但卻有重重陰雲籠罩,壓的空氣都密集了許多,令人心頭抑鬱。
佛堂內,因門外的陰沉而彰顯的燭光熠熠。
羽朗靜靜地盤坐在蒲團之上,臉龐如玉,眉目如畫,仿若一座精緻的玉雕,絕代風華,清貴無暇。燭光跳躍中,折射出一道出塵的剪影。
手中的經書緩緩放下,他微微側目,若有若無的瞥向門口。
都這個時辰了,不來了麼?
胸口不知怎麼似有一團鬱氣堵塞,可能是這陰雨天氣所染,既然外表再沉靜如水,但眉目間的一絲絲陰鬱卻揮之不去。
強迫自己閉上眼,伸出中指凝神掐算,大哥迴歸的日子就要到了,以後,她再也不必來祈福了。
再睜開眼,半遮的眸中一抹說不清的情愫縈繞。
忽然,隱約的腳步聲由遠至近。
他幾乎是條件反射的猛的擡起眼簾,朝門口眺望。
不是一個人?
念頭剛一閃,一前一後兩道人影就出現在門外。
是她,和茜朗?
“記住了,不許多話。”冰雁最後扭頭叮囑了茜朗一句,見茜朗乖巧的點頭,這才放心踏進門。
兩人之間,那種默契交流的自然熟絡感,似乎有點刺眼。
羽朗靜靜的望着兩人走入,如往常一樣黯然守候。
冰雁端步走入堂中央,先朝羽朗掃了一眼,只這一眼,卻讓她心生驚異。
雖然同樣是清冷孤傲的羽朗,可平日的他,是清貴絕塵,高不可攀的,渾身上下都是一種不屑於俗世睥睨天下的清高。就是說,是他自己將自己擺在高處,不願與人親近。而今日,他雖面目未改,卻孤獨悽絕,骨子裡透出一種遺世的落寞,彷彿是不被接納才只得疏離,才退避。一個主動,一個被動。之前是不願、不屑,此刻是不被、不受。
茜朗側眸見冰雁與二哥又是那般相望無言,似有千言萬語多少的淵源不知如何說一般,頓時心生醋意,伸手扯了扯冰雁,壓低聲音說:“還不上香?”
冰雁驚覺,輕啊了一聲,趕緊收回思緒,到供臺去拿香。
茜朗冷冽的目光瞥向羽朗,羽朗只是半垂眼瞼,淡漠沉寂。茜朗手心暗暗捏緊,一張死人臉,從來都沒笑過,不知道到底哪裡好看!
這邊,冰雁並未察覺後身火光四射的目光,只是虔心的點着了香,跪在佛像前,鄭重的磕頭。茜朗見狀,趕緊和她一起跪拜。只是,他心裡卻和冰雁乞求的不一樣。他許的,是今後他要的東西,一樣都不能少!至於大哥美朗,老實說,這個家裡的人,除了冰雁,哪個人的生死都與他無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