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靜聽了,手指尖兒微微顫了一下,“你心疼了?”
話落,隨即又苦笑一聲,“也對,再怎麼說,也是你的妹妹,你怎麼可能會不心疼?”
“靜兒,你別這樣,我跟你說這個,不是我心疼了。是想告訴你,楚家上下沒有人爲她求情。這是她自作自受。敢做下了這樣的惡事,便是你肯原諒她,楚家,亦是不能再容她了。”
端木靜斂了神色,緩緩起身,“你扶我回去吧。”
楚榮看着低垂着眉眼的妻子,不知何故,沒來由地,便有些心疼了。
這是他的妻,要與他共度一生的人!
他怎麼能讓她一而再,再而三地受委屈?
想到了她原本是皇上和皇后捧在手裡的寶貝明珠,可是自從嫁他之後,似乎是極少再有從前的音容笑貌。至少,最近這半年來,她過的很不好。
楚榮沒有扶她,而是直接將她打橫抱起,“想不想看梅花?我聽說太子殿下別院的梅花極好。反正現在太子也不住。不如我們明日一起去趟長樂王府,你陪太子妃說說話,然後央了她,我陪你到那裡住幾日,散散心?”
端木靜心中的震撼,幾乎是無法用語言來描述的。
楚榮是什麼人?
什麼時候能有這樣的想法?
看着端木靜意外的樣子,楚榮的眸光微暗,看來,自己這個夫君,比起太子來,可是差了不是一星半點兒呀。
“你別這麼看着我,我只是純粹地想讓你開心一些。我是武將,不可能天天在家陪着你。說不定過些日子,我又得住軍營。你明白嗎?”
端木靜的臉一紅,這意思,是想着多陪陪她了?
原本有些消極的情緒,因爲楚榮的這番表態,頓時煙消雲散。
次日,端木靜和楚榮,果然是結伴去了長樂王府。
一路上,其實端木靜的心裡是有些忐忑的。
楚榮對沐心暖的心思,她不是不知道。這一次去長樂王府,他是不是也是想要見一見沐心暖的?
到了長樂王府,楚榮連二門兒也沒進,直接就去了太子的書房,端木靜看着絲毫不曾猶豫的背影,心裡倏地一暖。
成親幾年,直到這個時候,她才真正地覺得,自己嫁對了人。
“靜兒來了,快來,坐吧。”
端木靜一進來,看到她的氣色極好,接着,視線便落在了她的肚子上。
“阿暖,你這肚子看起來有些尖呢,該不會又是一個兒子吧?”
沐心暖瞪她一眼,“怎麼?我就不能生兩個兒子嗎?”
“怎麼不能?我只盼着你越生越多才好。”
“又胡謅。我看你的氣色也好了些,不過倒是瘦了。過去了,也便罷了。如今楚家也表明了態度,皇上也重罰了,你可千萬別再生楚家人的氣了。”
端木靜點點頭,“其實我也知道,除了楚茉莉,楚家人對我還是不錯的。我說的,自然不僅僅只是那種敬畏。婆婆縱然是有些寵孩子,可是她對我,亦是照顧有加。我不是一個沒有良心的人。”
“那就好。昨天我與你四哥還說呢,你這樣的性子,會不會與楚榮打起來了。”
“怎麼可能?”端木靜瞪大了眼睛,“人家可是淑女呢。”
兩人相視而笑,一掃之前的陰霾。
不多時,李氏便帶着沐劉氏過來了。
“給太子妃請安,給靜公主請安。”
“快快免了,沐夫人,您可是長輩,再與我行禮,回頭四嫂再打我。”
沐夫人笑道,“瞧靜公主說的,咱們太子妃,可是最溫婉不過的了。”
“呵呵,就知道您一心向着我四嫂呢。這位是?”端木靜的眼神掃向了一旁的沐劉氏。
“這是我嬸嬸,也就是沐清夜的母親。你可還記得他?”
端木靜明眸流轉,認真地想了想,“可是之前常常與你兩個弟弟一起讀書的那一位?”
“正是呢。”
沐劉氏第一次到這樣的地方來,而且一下子就見到了兩位貴人,言行自然是有些拘束。
“嬸嬸快坐,不必拘束。靜兒與我的感情向來要好,不管她說什麼,您就只撿着順耳的聽就是了。”
“阿暖,我叫你一聲四嫂,你還真就敢笑話我了?我何時說過什麼不中聽的話了?”
沐夫人自然是知道她二人的相處模式,也不說話,端了茶盞,示意沐劉氏一起用茶。
“嬸嬸初來京城,可還住得習慣?”
沐劉氏一聽,便立馬擱下了茶盞,起身恭敬地行了禮,準備回話。
“嬸嬸不必如此,就只是坐着說話便好。都是一家人,若是都與你這般,那與本宮說說話,豈不是得累死了?”
沐劉氏略有些尷尬地笑了,然後坐下,“多謝太子妃的好意了。民婦也聽說了,那宅子原本是太子妃的嫁妝,裡頭的一應用具,也都是兄嫂給置辦的,民婦,實在是不知何以爲報了。”
“嬸嬸莫要如此。阿夜一直以來,都是極得父親的看重的。您也知道,如今父親的爵位再升,是父親的榮耀,亦是我們沐家的榮耀。皇上恩寵,沐家能得此榮耀,可不是僅僅得到了,便罷了。父親常說,他年紀大了,沐家的興盛,還得靠小一輩的年輕人。我二叔是個不着調的,相信嬸嬸也是有所耳聞的。”
“是,民婦還聽說,就連三小姐的婚事,都是託了太子妃的福呢。”
“什麼福不福的?本宮能做的,只是撮合而已,真成了婚,這日子,還得是他們自己過。不是本宮再能插手的了。”
“是,不過,若無太子妃的照拂,三小姐又怎麼可能會攀上如此好的親事?”
“對了,今日過來,怎麼未帶着心紅妹妹一起來?”
“昨天才搬到京中,府內的許多事務繁雜,所以,便留她在府中打理了。”
“哦?心紅妹妹竟然是都能幫着嬸嬸管家了?”
“她哪有那個本事?不過是幫忙將阿夜的書給整理一下罷了。”
再次提到了沐清夜,沐心暖笑道,“怕是用不了多久,阿遠和阿夜就要回京了。嬸嬸還是要問問阿夜的意思,這後頭的路,到底想要如何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