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懷仁是個聰明人,他自然明白這會兒若是能破財免災的話,就是花一萬兩銀子,他也是願意的。
原本那戶人家不願意,可是後來管家連哄帶嚇的,最終也是讓他們點了頭,接了銀子。次日一早,便到衙門將訴狀給撤了。
馮玉溪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也只是笑了笑,他一直都知道這個薛懷仁是個狡猾多謀的,今日尚未正式過招,便已經體會到了他的厲害。不得不說,對於這位曾經的大哥,他還真是不敢掉以輕心了。
劉氏到了生產之日,經過沐心暖的努力,端木初澤還是答應了讓盧少鋒暫回燕州一趟,並且是以妻子生產將至爲由,準了他一個月的假。
盧少鋒自然是滿懷感激,這可是他頭一次做爹,能不興奮嗎?
伺候劉氏的金嬤嬤和柳嬤嬤二人,早就盼着這一日了。只要是劉氏能平安地產下子嗣,那麼她們兩人的使命也就完成了,也就可以回到長樂王府,繼續服侍王爺和王妃了。
兩位嬤嬤在盧府的日子,倒是過的不錯。
因爲有着王妃派來的身分,她們二人在盧府的地位,一直都是明顯高於其它的奴婢。
不過,兩人也不傻,知道王妃命她們二人來此做什麼了,自然是不敢狐假虎威。若是這一次的差使辦不好,再讓王妃對她們生了厭,那麼以後回到了王府,怕是隻能到浣衣房這樣的地方去當差了。
那豈不是等於一輩子不見天日了?
到了生產這日,兩人是忙前忙後,一點兒也不敢大意。
劉夫人自然也早早地被人請了過來。雖然盧府早早地就安排好了產房,可是這自古女子生孩子就是大事,那可是等於在鬼門關走了一遭。一個弄不好,說不準就得送了命。
劉夫人緊張自己的女兒,這一點自然是無可厚非。
而盧夫人也是早早地便請了兩名產婆過來。等到進了產房,金嬤嬤又帶了一名產婆進來,這是之前劉氏自己讓人尋好了的。再加上她自己身邊也有奶孃在,這人手已經是不少了。
金嬤嬤和柳嬤嬤自然也在裡面,對於這位盧夫人,她們還真是不敢太放心了。
畢竟之前這位盧夫人可是給劉氏用過避孕的藥的,萬一再起了什麼壞心思,那可就糟了。
劉氏的生產過程並不順利。痛了兩個多時辰,還沒有生下來。
屋裡頭的產婆急,產婦急,屋外頭的盧少鋒也跟着急。
不過,產房自來便不是男子們可以進的地方,所以,再急,也只能是在外頭來回地轉着圈兒。
盧夫人看着自己兒子對劉氏如此上心,對這個孩子又是這樣地期待,心裡頭難免生出了一絲懊悔。
如果不是因爲自己的那點兒私心,說不定這會兒自己孫子孫女兒都有了。
不過,這世上從來就沒有賣後悔藥的。前頭的事,既然做了,那便無論如何也是不能抹去的。好在盧少鋒是個孝順的,這次回來,對她的態度雖然是有些冷淡,可還算是恭敬。
盧夫人被禁足的這些日子,也是想了許多。
想到了因爲自己,險些就牽連到了京城的謝氏本家兒,這心裡頭難免會有些堵地慌。
如今自己被謝家正式地捨棄,自己的父兄皆是表明了態度,不認她這個女兒,妹妹。可是謝家那邊對於盧少鋒和盧少華兄弟二人,卻是十分上心。時不時地會讓人從京城送些書籍及名人的字畫過來。
這樣的態度,盧夫人若是再不明白,那她也就真的不必再活着了。
盧夫人也想通了,不指望着孃家再認她了,只是想着如何能與自己的兩個兒子和兒媳婦搞好關係,也就成了。
畢竟兒子是她親生的,她就是再有錯,他們也不可能真地就不認她這個娘了。
盧夫人將一切安排地周全,看着兒子如此焦急,想了想,勸道,“你別急。女人生孩子都是這樣,特別是頭一胎。等到以後再生第二胎的時候,就好了。疼的時間會比現在短,也會比這個輕一些。”
盧少鋒愣了一下,看了一眼自己的母親。自己是長子,當年自己出生之前,母親所受的痛楚,也是這般厲害吧?
盧少鋒的眉心微擰了一下,點點頭,沒有說話,眼睛又有些急切地看向了產房的方向,不過,人已經不再急地走來走去,只有負於身後的雙手,已是緊緊地攥着。
劉夫人自然也急,那可是她的親生女兒,怎麼可能會不擔心?
可是現在她瞧着女婿急成了這樣兒,自然也不好再跟着表現得太擔心了,免得再添亂。
又過了約莫一刻鐘的功夫,屋子裡終於傳來了一聲啼哭。
衆人大喜,而盧少鋒整個人在聽到了那一聲啼哭之後,就如同是被人點了穴一樣,僵立在了原地,動也不動一下了。
直到金嬤嬤將孩子抱出來,一個勁兒地道喜,他纔回過神來,看着那個襁褓中的羅卜頭兒,心裡頭突然就覺得一熱。自己也有孩子了,自己當爹了。
“娘子怎麼樣?要不要緊?”
“大公子放心,一切都妥當着呢。少夫人這會兒累地睡着了。讓她再在這裡躺上兩三個時辰,然後再送回到寢室去。您放心吧。母子平安。”
母子平安?盧少鋒一時有些傻,然後呆呆地看了一眼兒子,再看看母親興奮的樣子,一臉和藹地看着那個小娃娃,想必,她也是一直想要一個孫子的吧?
盧少鋒此時才發現,岳母已經進了產房。他撩了袍子要過去,卻被人給攔在了外面。
“大公子,這裡面還有些污穢呢。您還是直接和孩子一道去寢室等着少夫人吧。”
金嬤嬤說着,立馬就派了丫環出門去給長樂王府送喜訊,王妃也是擔心着呢。
沐心暖得知劉氏一舉得男,心下當即就放鬆了許多。
女子便是如此,一旦嫁了人,只要是爲夫家生下了兒子,那麼她在夫家的地位,也就算是確定了。
只要將來她不犯什麼大錯,這正室的身分,就永遠不可能會有什麼變動。就如同盧夫人一樣。
她雖然是給自己的兒媳婦下了藥,可也只是被下令禁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