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吱的一聲開了,是李子墨提着燈籠進了來。
我低頭,不想看他不想和他說話,我討厭他。
他站在我的面前:“知錯了?”
我不說話,於是一會兒,他又輕嘆:“你這脾氣,在宮裡準會吃大虧的,別跟朕鬥氣兒了,今兒個是你的生辰。”
我有些吃驚地擡頭看着他:“不是過二天麼?”
“是今天。”他微笑:“一月二十四,你的生辰,不是明天不是後天不是沒人知道,今天就是你的生辰,跟朕來。”他拉起我的手,一把將我拉起來,提着燈籠就往外面跑。
很黑的地方,他的燈籠,只能照到眼前一點地兒,好幾次差點滑倒,他揪着我的手跑得快。
“去哪啊?”我喘着氣叫。
瘋了,這黑壓壓的要帶我跑到哪兒去。
“快到了。”他說,還是拉着我跑。
也許到了目的吧,一回頭把我抱着,困在懷裡雙手按着我的眼睛,我踩他的腳,他也沒放開我。
響亮的一個聲音,緊接着他就放開了我。
那突然之間,在黑暗裡,萬燈齊亮,紅的綠的白的黃的紫的各種小燈籠,照得一片林子,像是夢幻仙境一樣。
彩袖翩飛,歌聲歡快。
我傻呆呆地看着李子墨,心裡的震憾,劇烈地起伏着。
真美,那些彩燈,照着那綻開的梅,雪氣縈縈,橫枝斜影,水袖盈舞,怎生的一個美啊。
也只是看了一會兒,他又拉着我走。
我心跳得慌,我不知道還有什麼在等着我。
明明我們吵了架,明明還在生氣,可是轉眼間卻是這樣的驚喜,叫我怎麼能夠去相信眼前的一切都是真的。
上了一處高高的亭臺,李子墨一揚手,滿空的煙花,瞬時都亮了起來,多美啊,璀璨得夜是如此的迷人,那白燦燦的煙花,是爲我一個人而亮的。
我真想伸手去觸摸,這煙花是不是真的。煙花離我太遠,只能用眼睛去看着。
我一個人的生辰,連我都不願意去記得太清楚,那會讓我知道我的存在,並不是一件喜悅的事,在傅家只有傅家大小姐有生辰這麼一事的,我刻意去遺忘,真的越來直模糊了。
每年,只有一些時候才能看到煙花,那時的我會嘲笑不知是哪家在燒錢啊,反正不是爲我,我只是貪看那天空那璀璨的錦華而已。
臉頰上有些痛意,可是我還是沒有醒來。
李子墨的手將我雙臉捂着我,揉搓着:“是真的,天愛,你不是做夢啊,包括朕,包括這一切,都是真的。”
“煙花好美。”我傻傻地說。
他笑了,低頭咬着我的脣角,輕輕一吻:“這些,都是爲你一個人的,天愛,生辰快樂。”
我肚子咕咕地叫着,李子墨放肆地笑着:“莫天愛,這樣的環境,這樣的心情,你的肚子可真會破壞氣氛啊。”
“我從來沒有慶賀過生辰的。”我低語。
“以後都會有的。”他笑。
“嗚。” 不知什麼樣的感覺,我嗚呼地哭了出來。
“怎麼就哭了。”他輕撫着我的發,軟柔地說:“生辰可要開開心心的。”
“都是你讓我哭的,誰讓你做這些的,誰讓你放煙花的,你錢多啊,誰讓你要記我的生辰的,關你什麼事啊。”
“朕就偏愛記,偏要讓你哭。”他也橫了起來。
然後托起我的臉,輕輕地用指尖擦去我的淚:“別哭,以後的生辰,朕來給你慶賀,這個世上,還是有人會在乎你,會喜歡你。天愛,你不是多餘的,不是隻有天才會愛你的,朕,心裡有你,挖不出來,除不下去。”說罷,以吻封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