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想着就睡了,醒來還是一個人,還是黑黑的,我不知我睡了多久,有些冷意襲人,剛纔就是在宮裡,所以沒有穿厚衣服,抓到小黑屋裡來關着,就覺得冷人了。
真是無聊,唉,要是把君小喬的猴子也關進來多好,這樣也有個伴兒,我不會欺負它的。
君小喬一定會恨死我吧,她差點以爲她要做妃子了,沒有想到易了主。
其實我們二個轉換一下,那就是皆大歡喜了。
這讓我想起一句話,人生不如之事有十之七八啊。
他奶奶個熊,關小黑屋沒有說不給飯啊。
捂着肚子,難受,餓啊。
不求他,餓死算了。
睡吧,睡着了就可以感覺不餓了,解開腰帶,狠狠地繫住細腰,這樣就就會感覺很飽,哈,這個法子打小就說了。
睡着了最很美好的一件事,可以想到自已吃了很多的東西。
夢很長很長,有吃的,有自由,有莫離,讓我不願意醒來了,翻來翻去縮着身子,抵不過陣陣的冷意。
醒來又無奈,依然是黑黑的。
門吱的一聲開了,有人打着燈籠在小黑屋的前面,一時之間太亮了刺得我眼睛生痛。
“靜妃娘娘,你出來吃些東西吧。”是八面玲瓏的聲音。
我挑眉,有些得意地笑了:“怎的,你們的皇上想通了,不關我了,要讓我出這小黑屋了。”
“不是的,就是讓你到門口來吃點東西。”
“………。”那就是吃完了,還得關小黑屋。
我冷哼,別開了頭:“我不吃,我不餓。”
“娘娘,不要讓奴婢爲難。”
“我偏就要讓你爲難,怎麼了?我就不吃,我不餓不行嗎? ”好拽的宮女,他令堂的,現在我就像是一個火爐,誰拿根柴過,我都可以燒起來。
“娘娘,你不吃,小蟈蟈也沒得東西吃。”八面玲瓏很淡然地跟我說着。
我就覺得好笑了,指着她說:“回去吧,你這樣的激將法對我是沒有用的。”上當,一次就可以了。
合上門,我自願把自已關起來。
李棲墨倒是捨不得了,我就是你最大的弱點啊,我張狂地笑着。
可是又有些無力,這是一個很悲哀的事。
笑什麼呢,笑自已吧。
坐在角落裡抱着膝,那段時間在涼城,我曾想念過他溫暖的懷抱,可是我一回來,他卻是不像以前那樣了。
他不會親暱地叫我天愛,也不會笑着看我了。
這樣的皇上,我一點也不喜歡,我甚至是有些害怕的,以後我要跟着過的人,就是這樣的嗎?
以後我就是要看他的臉色吃飯嗎?他高興我就有飯吃,他生氣我就喝粥,他心情不好,我就的天空就要下雨?不,我一點也不想變成這樣,莫離說得對,爲別人而活那是一件很辛苦的事。
我壞,我很壞很壞,我翅膀硬了,藉着李棲墨的威風,狠狠地報復了傅姥姥,然後我又想逃離李棲墨。
我是沒有良心的人,所以我這樣人,就得關小黑屋,就得見不着莫離。
半夜三更就有鐘聲傳來,伴着啪啦啪啦的雨聲要在門窗之上。
春天,總是這麼多雨,下雨就特別特別的冷。
我想這樣的雨夜,一定沒有月光的。
編草蟈蟈的時候,得使力拉緊才能緊緻,一個沒有什麼,可是做得多了手指就會紅紅的,很痛。
莫離問我指頭怎麼了,我就是燙的,他居然相信了,還拿了醬油來給我塗那紅傷之處,傻傻的。
襄王那白菜頭,要是知道我回來了,不知道會不會說我傻。
傻也沒有辦法了,這就是命啊,我是風穩,線在李棲墨的手裡,飛得再高,他一扯線,我還是回來了。
註定的,欠他的,就得還。
“出來。”冷冷的一聲怒叫,打斷了我的沉思。
門啪地讓人踢了開來,太黑了,我看不清楚他的怒容,可是我聽出了他的聲音,是李棲墨。
那高大的身影在黑幕裡,隨着那一閃一閃的銀蛇,而時隱時現。
“還不出來是不是?”他冷怒了。
我咬咬脣,有些委屈地看着他。
把我關小黑屋的是你,可是這麼兇吼着讓我出去的,也是你。
一委屈就叫了起來:“怎麼的了,你心軟了,不忍心關我小黑屋了。”
“傅天愛,出來淋雨。”他吼:“豈能讓你那麼好過。”
唉,是我把你想得太好了,原來叫我出去淋雨。
站起來,有些頭暈暈的,太久沒有吃東西了感覺走路都有些輕飄飄的,跨了出去,然後越過他的身子就要去雨裡。
他手一抓,抓着我的胳膊,抓得用力,抓得我發痛,我惱恨地叫:“放手,不用你押着,我自已去淋雨。”
一把地,他就將我推了出去,摔在地上痛得我倒吸了口氣。
冷冷的雨,劈頭蓋臉地澆在我的頭上。
我擡頭望着卻是笑,沒關係的,你再對我兇一點,再兇一點,再殘暴一點,這樣我就可以將你對我的好,統統都抹殺,反正我是一個沒良心的人,你說的,是個小白眼狼。
他又衝入雨中,將我扯了起來。
“傅天愛,朕對你可真是失望,養條狗也能比你還會搖尾巴了。”
“我不是狗啊,你就是再對我好,我也不會搖尾巴乞憐的。”我依然驕傲。
他抓着我的手,大步而行,讓我大步走着帶跑的才能跟上,不然非讓他扯倒不可。
狠狠地將我推倒在地上,磨破手的手,那血從上面滑下來,手心溼顯的,沾在那潔淨的地板上,也是如此的駭人。
我卻看着血,一滴一滴地滑下,居然沒有了痛意。
“給她清理一下。”他說。
“娘娘。”八面玲瓏走過來:“奴婢扶你起來坐着。”
“不必,怎麼敢勞架你啊,我這麼一個乞討的女人,什麼也不怕,這些傷怕什麼,下次不妨拿杖來打,只是流流血呢。”
“奴婢錯了。”八面玲瓏居然跪了下來:“娘娘你善心,快讓奴婢清理吧,會很痛的。”
“錯的不是你,是我。”
李棲墨冷冷地說:“別理她,別以爲她是靜妃,就可以放肆了。”
“我從來沒有當自已是靜妃,是你要封的。”
“行。”他笑,笑得十分的冷:“傅天愛,朕對你太好了,才讓你如此放肆的,你別來求朕。”
“我還真不會求你。”
“記着你說過的話。”他冷冷地說。
淡淡一笑,低頭看着手,什麼也不說了。
他氣得走上前來,然後蹲下來看着我,低聲地說:“別以爲朕不忍心傷害你,你就可以這樣,朕告訴你,朕的容忍是有限度的。”
“我不知你想我怎麼樣,我只是想告訴你,我就是這樣的爛泥,你想將爛泥扶上牆,是很難的。”
“你不是不願意,而是你心裡根本就不想。”
是的,我不想,你本就知道,現在問出來,有什麼意義。
他看着我手裡的血,笑道:“傅天愛,你可以不包紮,真的可以不,朕不會勉強你的,你的血讓向莫離來還怎麼樣,你說斷他一根指頭好呢,還是二根指頭,如此地忤逆朕,朕若不罰他,如何服衆。”
他說這話,說得讓我心驚肉跳的。
這麼殘忍的事,他真的可以做得出嗎?他眼裡,沒有一絲的眼笑。
我怎麼能夠退後,如果一旦退後,勢必很多東西都會讓他牽制住。
也笑了笑說:“沒有關心,你喜歡就好,你喜歡的傅天愛,要是少了左手好看呢,還是少了右手好看?我無所謂的,只要能討得皇上的歡心,我什麼痛也不怕,這手臂很容易就脫臼,那痛和斷一樣,沒有什麼二樣。”
他臉色蒼白,牙齒咬得作響。
我得意了,因爲他鎩羽而回,怒氣衝衝地走了。
但是又能高興得了多久,還不都是這樣,仗着他的疼愛,虐得了自已讓他心疼來和他比試誰比較狠,誰比較倔,這真真是天底下最可笑的事。
沒辦法子,又不得不這樣。
吃了些東西裹腹,自已洗淨那傷口,再撒上點藥粉已經是天色發白了,雨似乎也是小了點一般,滴滴落落的聲音有些討厭。
我知道他爲什麼要這樣對我,我回來了,我逃離過他的掌握,在他看來我就是很理虧,我必得對他恭恭敬敬的。
他纔是皇上,他纔是大爺,我得看他的臉色吃飯行事,這是我最討厭的,不管你是大爺也好,不管我做過什麼事也好,你可以算帳,但是你想要我從此委屈地看你一張晚娘臉,你省省吧,讓你一腳踢開,還能過得如意一些呢。
其實,如果你對我好一點,不給我擺臉色看,我也不會這樣和你對着幹的,着實沒有什麼好處。
我混市井,早也就習慣人與人之間的相處了,你欺我三分,我便以後再也擡不起頭來了,你以爲我不懂麼?
你在我的面前裝冷淡,裝沒有事發生過,你還殘忍地要我和莫離這樣相見,其實你並不是當作真的什麼事都沒有發生,你心裡的怒恨,我清楚着呢,我要是發了狠研究一個人,心裡想什麼我都會去猜,要是與我無關,我才懶得去動動手指。
軟禁起來,手上的傷都結疤了,他還沒有要放我出去的意思。
小蟈蟈送來飯菜:“娘娘,用早膳了。”
“嗯,不想吃,你端下去吧。”
“娘娘,多少吃點,要顧着身體。”
“不想吃,吃了想吐那不是白吐,還惹得我心裡不痛快,我想吃的時候自已會吃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