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歹毒的功夫!”寧老太太憤然一拍椅子扶手,“魔教徒到處去搶男童,爲的就是練這門功夫了?”
雷振飛點頭:“但現在她們已經湊不足男童的數目了,當然要另外想辦法。而千年寒玉汲取天地之精華靈氣,九轉還魂丹又有起死回生的功效,要是能得到它們,還勝過了一百多個男童,所以她們要想方設法搶奪,要是真被她們得手,那豈不就成了禍害?”
“這麼一說,恐怕那幫魔較妖女仍不會死心,仍然要想辦法搶寒玉的了?”寧老太太說,“只要我們找到關逸飛,用他的寒玉作餌,豈不是可以把魔教妖女一打盡?”
“這辦法不錯。”司徒雲說,“可是老外婆有沒有想過,關逸飛願意被別人利用嗎?除非呂小姐真的嫁給了他,拿到了這件聘禮再心甘情願交出來作誘餌。”
“絕對不可以。”雷千里怒喝一聲,“繡玉又怎麼能嫁給那個小畜生。”
呂鳴鐵接着說:“就是嫁給了他,拿到了聘禮,也不能冒這麼大的風險啊?”
“就是!”司徒雲說,“別說是魔教了,就是某些個自詡爲名門正派的大俠,聽到千年寒玉四個字也要流口水,這麼多人虎視眈眈,呂家小姐又怎麼受得了。”
說着話,他有意無意地掃了一眼那些個一看就知道正在“流口水”的前輩們。
那幾位被他看穿,當然免不了惱羞成怒,但又不便發作,只能惡狠狠瞪他幾眼。無相大師則輕輕一嘆:“匹夫無罪,懷璧其罪,千年寒玉重先江湖,恐怕又要平地起波瀾,爭端不絕了,阿彌陀佛!”
呂鳴鐵說:“要是姓關的從此不再露面,倒也能天下太平了,但現在已經連累了妹妹,得儘快找到她的下落才行。爲了她還連累司徒小千金被劫失蹤,實在讓我不安心啊!”
“就是。”寧老太太提到小東西就從心底裡疼出來,“魔教那些妖女膽子實在太大了,竟然敢偷入寧府劫持人質。要是小東西有個三長兩短,老身絕饒不了她們,你們卻還說魔教主是好的,讓人怎麼敢相信呢!”
“小東西被劫走了,我們也都着急啊!”司徒雲說,“可事情不能這樣武斷……”
但是任憑他們幾個怎麼說,衆人都只有兩個字回覆:不信!辯論到最後,一直站在無相大師身邊的無嗔大師忍不住了,喝一聲:“其實用不着這麼羅嗦,昨晚我和雷老英雄雖然沒能將魔教主拿下,但也擒獲了她的藍衣執法使,把她押上來盤問一下不就明白了嗎?”
“對,正應該好好審問一下。”雷振飛點頭。
寧老太太這就吩咐把已經押入地牢的犯人帶上來。底下人答應了一聲,立刻飛快地跑了出去。這時候呂鳴鐵忽然瞥見弟弟扣銀急忙要跟住去,就一把拉住了他問:“你去哪兒?”
呂扣銀本來一直都心不在焉地,別人說話他也一聲沒出,更不知道聽進去了沒有,這時候哥哥問他,他才答了一句:“我去看看那個藍衣執法使到底長什麼樣。”
“你要看的話,等人押上來了看也是一樣的,難道你還想跟去地牢?”呂鳴鐵看着弟弟的神色,隱隱有不好的感覺。
“我……”呂扣銀支吾其詞,他的感覺也不好,總是心慌慌的,直覺有什麼事情不對勁。司徒雷還沒有來得及告訴他關於洛娃的真實身份,可他不是個傻瓜,難道心裡就一點數都沒有?
這時候雷振飛咳嗽了一聲:“都在說着正經事,扣銀,你難道就不能也正經一回,乖乖地站着聽下去?”
呂扣銀不敢不聽姑父的話,只好站着不動,但心裡仍然七上八下地,最終忍不住問了一句:“那個什麼魔教執法使長的什麼樣?”
“金髮藍眼,一看就是個異類。”七大門派那個掌門人接過話說,“非我族類,其心必殊啊!”
“金髮藍眼……”呂扣銀臉上頓時血色皆無——居然真的就是她,她是魔教的藍衣執法使!
“怎麼了,扣銀?”呂鳴鐵關切地詢問着。
呂扣銀下意識輕輕搖頭,彷彿遭了雷擊,半晌才反應過來,踏前一步對無相大師說:“大師,其實魔教執法使是個善良的姑娘,不應該把她關押起來,應該儘快把她放了纔對。”
一語激起千層浪,雷振飛第一個瞪起了眼睛:“扣銀,說的什麼胡話,平時你喜歡玩鬧也就罷了,這當口開什麼玩笑,給我閉嘴退下去!”
呂扣銀看了一眼正發飆的姑父,沒有後退反而還上前了一步,看來是想辯駁,呂鳴鐵趕緊把他拉了回來,心想這當口你小子敢頂半句嘴,能落到好嘛?當場被罵個狗血淋頭不說,以後還得吃不了兜着走,對弟弟連使眼色,這纔算讓呂扣銀悶聲不響了。
這時候司徒雲卻又說:“我覺得千面小郎君說得沒錯,魔教執法使應該放。”
“譁!”又是平地一陣波瀾起。寧老太太氣得一跺腳:“再胡說,我可不管誰是誰了,統統地趕出大門,到時候可別怪我不講情面。”
“外婆你先別生氣,聽我說。”司徒雲說,“其實魔教主現身江湖,爲的是整肅門規清理叛徒,執法使正是她的先鋒大將,各位前輩不是要剷除魔教的惡徒嗎?正好和魔教主殊途同歸,又爲什麼要爲難執法使,給魔教主設置障礙呢?”
“一面之辭,誰來作證?”還是那個掌門人率先反駁,“我倒真弄不懂了,你們這幫後生小輩爲什麼只想替奸邪辯護,難道已經被鬼迷了心竅不成?”
“是啊!”另一個附和,“壞人都應該縱容,我們行俠仗義的倒應該退縮姑息,照你們的說法,那昨晚抓到的中原第一殺手蕭雨也應該放出來,任由他再造殺孽的了?”
“中原第一殺手已經被抓住了?”寧老太太還沒有聽說這事,不由追問,“到底怎麼回事?”
司徒雲心裡暗叫“糟糕”,原本他們是想把這事先緩一緩的,因此寧公子沒有上報給老太太知道,希望可以找機會矇混過關,沒想到現在被人戳穿了,這下不說不行了,而且寧公子少不得還要被罵一頓呢!
“這個……事情確實是有的,不過我們看外婆忙得實在沒空,就想等過幾天有空閒了再告訴你,省得你老人家再多擔一份心事,反正外婆家的地牢也固若金湯,蕭雨再大的本事也逃不走是不是?”
“真是這麼想的嗎?”寧老太太瞪了司徒雲一眼,不過語氣鬆了下來,“那個噬血魔頭已經被抓,那就好極了,既然已經進了我家的地牢,遲早受死,就緩上幾天也沒什麼。”
“是啊。”司徒雲應了一聲,心裡卻在擔憂。
這時候已經有人把藍衣執法使洛娃推推搡搡地押了上來。洛娃雖然被繩捆索綁,但神色很坦然,昂首挺胸站定之後環顧四周,然後看見寧馨兒,就對她微微一笑。
寧馨兒先前還在疑惑,不知道別人說的魔教執法使到底是不是她,這時候見到她,不由低呼一聲,對雷千里說:“千里,我知道她確實是個好人,怎麼真被抓了起來呢?就是她在長江上救了我,而且她還是我的……”
她還想說“她就是我的師妹”,但忽然想到大哥司徒雷囑咐過自己不能說的,就停了口。但就只這兩句已經讓雷千里心裡打鼓了,老天爺,可千萬別讓老爹聽見,不然麻煩就大了!
洛娃當然也已經看見呂扣銀了,雖然她很快就把目光轉開裝作沒看見,不過心裡已經怦然大動。呂扣銀臉色都已經變成灰白的了,看見她裝不認識自己,心裡覺得難受,忍不住就叫了她一聲:“喂,媳婦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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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蛋了!呂鳴鐵暗叫一聲,自己這個弟弟算是沒得救了,也不看看這是什麼場合——找死呢!
果然他一聲“媳婦兒”惹來了無數驚詫的目光,雷振飛更是逼視着他問:“你剛纔叫他什麼?”
“嗯,這個,姑父,你是知道的,扣銀他一向愛開玩笑……”呂鳴鐵只好硬着頭皮爲兄弟解釋。
“這是可以開玩笑的嗎?”雷振飛一聲怒叱,“扣銀,你馬上給我說清楚了,要是有半個字沒說清楚,別怪我對你不客氣!說,怎麼回事?”
呂扣銀看着洛娃,滿心裡又酸又澀,他根本就沒料到自己生平頭一次動真情,竟然會喜歡上了千夫所指的魔教中人,而且還是教中擔任要職的執法使,眼看着是人神共憤了,可感情的事就是解釋,又該從何解釋起呢?
嘆了口氣,他說:“姑父,其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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