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邊往楊景倩的病房走,顧漠深一邊飛速思索着可能面臨的情況,他很清楚,如今這種被動的局面想要全身而退是不可能的,要想成功拿到楊景倩的血小板樣本,一定會付出代價的。
很快,顧漠深就走到了病房外,沒有任何猶豫地推開了門。
“漠深,你回來了!”
原本躺在病牀上的楊景倩一看到他,還是抑制不住自己內心的激動想要坐起來,楊忠咳嗽了一聲,提醒她注意形象。
這兩父女的小動作顧漠深都看在眼裡,眼中閃過一絲厭惡,雖然極快就被冰冷覆蓋,但也足以被楊忠他們發現了。
顧漠深眼中的冰冷讓楊忠有一瞬間的瑟縮,但是轉瞬間他就想起來,現在主動權掌握在他們父女倆手上,有什麼好怕的!
“我來就爲了一件事,需要你給思橙做血小板移植。只要你答應了,什麼條件我都可以滿足你。”
顧漠深開門見山,他不想把自己的時間浪費在跟着父女倆打嘴官司上,畢竟穆思那邊情況緊急,由不得他拖沓。
楊景倩見他冰冷的面孔隱隱透露出不耐,一下子紅了眼眶:“你是爲了她來的?”
顧漠深皺了皺眉,他不喜歡東拉西扯,就事論事纔是他的風格。
“是。只要你答應救她,我可以把顧氏的股份轉百分之十給楊氏集團。”
得到顧氏百分之十的股份是楊氏一直以來的心願,拿這個做交易應該足夠了吧?
顧氏集團的百分之十!有了這些,就等於在顧氏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了!
楊忠的眼中閃過精-光,楊景倩不瞭解,他不可能不知道,這百分之十對楊氏來說意味着從此可以躋身一流企業,再也不是那個任人揉-捏的小公司了。
但是聽到這裡,楊景倩卻忍不住嚎啕大哭了起來:“原來你是這麼看我的?我喜歡你,我愛你,是因爲你這個人,從來都不是因爲錢啊!”
她這一哭,楊忠也回過神來了,他雖然愛財,但是跟女兒的終身幸福比起來,這百分之十的股份就顯得不那麼重要了。
“倩倩,你別哭呀,顧總他也不是這個意思……”
“我不管你要的是什麼,只要你答應做移植手術,條件隨便你提。”
顧漠深怎麼會不知道楊忠想要藉機撈點好處,但是現在沒有其他的解決辦法,只好暫時妥協。
“漠深,我愛你啊,我這麼愛你,你怎麼能……”
她哭的傷心,但是卻依舊不爲所動,兩個人才叫愛情,像她這樣單方面的糾纏只能稱之爲執念。
楊忠怕她繼續哭下去會傷了身體,連忙低聲安慰她:“別哭了倩倩,你忘了爸爸跟你說的話了嗎?放心,只要是你想要的,爸爸一定都幫你拿到。”
在他的連聲安慰之下,楊景倩終於止住了哭泣,她愛了這個男人這麼多年,絕不甘心就這麼拱手讓人。
好不容易安撫好了楊景倩,楊忠站起來,看了一眼顧漠深,說道:“顧總,出去聊聊?”
顧漠深自然不會拒絕,對他來說面對求利的楊忠總比面對哭哭啼啼的楊景倩來的舒服。
兩人來到病房外,相對而立,都選擇了沉默。顧漠深是在等楊忠開口,而楊忠卻是因爲顧漠深過於強大的氣場又一次漏了怯。
“顧總,我知道那個女人對你很重要,但是我女兒不欠她什麼,沒有必要爲她捐獻血小板,這一點,我想您也是清楚的。”
楊忠好不容易定下心神開了口,一轉眼的功夫又被顧漠深冰寒的目光嚇了一跳。
“不欠她?有趣……說吧,你的條件。”
看着顧漠深明明是處於被動狀態下但還是目中無人的樣子,楊忠心裡一陣惱怒,但是很快就被他壓了下去。
“我們想要什麼,顧總應該很清楚。”
楊忠對着他笑,但是笑意沒有到達眼底,帶着赤luoluo的算計的目光看着顧漠深,逼他就範。
顧漠深眯了眯眼,又稍稍往後退了兩步,眼神裡含着居高臨下:“直說。”
楊忠咬了咬牙,就差這臨門一腳,他也不敢真的對顧漠深做什麼:“你跟倩倩訂婚,我就答應讓她給那個女人做移植手術。”
他的話讓顧漠深的眼睛一下子黯了下來,周身的氣勢爲之一變,冷冽而充滿攻擊性,彷彿下一秒就要將眼前的人撕碎。
“你……你考慮清楚,我就這……這一個要求。”
在他的壓迫之下,楊忠不自覺吞了吞口水,說話也沒有之前那麼利索了。就在楊忠以爲自己要被顧漠深掐死了的時候,一個電話打了進來。
顧漠深掏出手機,屏幕上跳躍着宋越澤的名字,馬上就劃開屏幕放在了耳邊:“什麼事?”
“顧總,穆小姐這變得情況有些不太好……剛剛心跳不穩,出現了幾次間隔,醫生說再不進行血小板移植手術的話,怕是要出問題了。”
宋越澤的聲音雖然一如既往的平淡,但是顧漠深卻聽出了他話語裡的嚴肅和急迫,恐怕穆思橙現在的狀況是真的不容樂觀。
顧漠深放下手機,又一次陷入了沉默,楊忠站在他身邊,多多少少也聽到了通話內容,心中暗自高興,這真是一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
“怎麼樣?顧總答應我的條件嗎?我和倩倩沒關係,可以等,但是恐怕穆小姐,等不了多久了吧。”
話音剛落,顧漠深放下手機,目光死死地盯着他,明明是大好天氣,楊忠卻生生出了一身冷汗。
可即便是這樣,顧漠深也沒有辦法在短時間內找到別的救穆思橙的方案了,一邊是穆思橙的命,一邊是兩人今後的幸福,孰輕孰重,高下立見。
“我答應你,跟楊景倩訂婚。”
平靜的語氣中帶着無法忽視的陰鷙和沉重,但楊忠此時已經顧不得那麼多了,楊景倩期盼了這麼多年的時刻,終於要到了。
“好,既然如此,我和倩倩也不會食言,我會讓她儘快去那邊做移植手術的。”
楊忠臉上掛着抹不去的笑,目的達到了,也不枉費他爲這件事操-了那麼多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