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思橙想要去送他。“宴濤,你等我一下,我收拾收拾,中午去送你去機場。”她的表情看起來很誠懇,一雙明眸睜的大大的,似乎還帶着些許愧疚。
“不用了。”胡宴濤言不由衷的脫口而出。其實他很想多跟穆思橙待在一起,畢竟回國之後,可能就再也不會相見了。可最後還是狠下心拒絕了,既然已經決定分開,那又何必再留念着最後的一點時光。
穆思橙想繼續說服胡宴濤,就算是作爲普通朋友,這也算是基本的禮節都得做到,更可況這個人還是胡宴濤,是她先不起他在先。
正要開口,蹬蹬蹬的傳來一陣高跟鞋走近的聲音,與這聲音同步的,還有一縷刺耳的女聲。“哎呦,這是誰呢,怎麼在這說悄悄話呀。”
胡宴濤回頭看了一眼,穆思橙卻不用看也知道這個聲音是誰發出的,她太熟悉了。
“真是個掃把星。”穆思橙一臉懊惱的握起了小拳頭,輕輕地剁了一下腳,真是討厭誰就碰見誰。
“楊小姐,你好。”胡宴濤禮貌的打了聲招呼,可楊景倩卻是一臉傲慢,冷冷的瞟了胡宴濤一眼,輕微的點了點頭,算是回禮了。
“思橙,小胡來找你,你怎麼能就讓他在大廳站着呢,有什麼悄悄話你帶着他去房間裡說呀,那裡空間比較私,密,方便你倆交流。”
楊景倩嘲諷道,故意提高了聲調,恨不得全世界都能聽得到這個穆思橙和別的男人還有一腿。
“楊景倩,你什麼意思?”穆思橙的手心攥的更緊了,她眉心緊蹙,瞪着楊景倩。
“沒什麼意思啊,我這不是在幫你招待你的貴客嗎?”越是看到穆思橙生氣,楊景倩就笑的越燦爛,她就是要看穆思橙出糗。
“楊小姐,你誤會了,我只是來跟思橙告別的,我馬上就走了。”胡宴濤看着面前這兩個女人劍拔弩張,趕緊走出來打圓場。
“宴濤,你不必跟她解釋。”穆思橙想喝止胡宴濤,很明顯楊景倩就是來搗亂的,不論跟她解釋什麼都沒有用,又何必浪費口舌。
楊景倩倒是沒理會穆思橙這一下,而是微微瞪大了眼珠,稍微有些吃驚。胡宴濤這麼快就放棄要走了?那留下穆思橙一個人在這,自己豈不是少了一個很大的把柄!
“小胡,你怎麼要走了呢?是不是在這裡吃住的不習慣呀?跟我說嘛,我吩咐女傭好好照顧你,別那麼早走,再多玩一些時日,你走了,思橙肯定很捨不得你呀。”
楊景倩對胡宴濤的挽留可不是虛情假意,句句都是情真意切,她一定要留下胡宴濤。
“謝謝楊小姐這段時間的照應,我在這吃住都很好。只不過……”胡宴濤對楊景倩笑了笑,可說道要走的理由時,他卻一下語塞,不自覺轉頭看了看旁邊的穆思橙,他總不能說自己要走是因爲她吧。
只從胡宴濤對穆思橙這深情一望,楊景倩心裡就頓時明白了七七八八,看來穆思橙是鐵了心要和胡宴濤一刀兩斷了。也罷,竟然挽留不住,那也要用這個把柄再捅穆思橙最後一刀。
楊景倩眼珠一轉,計上心來,裝作一副很惋惜的表情說道:“小胡,你不用爲難,你不說我也知道是爲什麼,我理解你。”
胡宴濤一臉愕然,這個楊景倩今天是怎麼了?先是對自己的示好愛答不理,隨後又萬分殷勤的挽留自己,現在又流露出滿滿的同情,她這玩兒的哪一齣?
“聽我一句勸,天下何處無芳草,你是個好男人,只不過思橙只愛錢,纔看不上你,你不要太難過。”楊景倩輕飄飄的就把自己的主題句給說了出來,還裝作不經意看了穆思橙一眼。
聽到這句話,穆思橙頓時就怒了,不論何時,楊景倩都不忘折損自己,看來是對自己恨之入骨了。“楊景倩,我勸你不要在這裡多事,我一再忍讓你,可不是因爲怕你。”
楊景倩也沒有退縮,再一次提高了音量,沒有再通過胡宴濤說話,而是直接對着穆思橙懟了起來:“穆思橙我也告訴你,別以爲我不知道,你腳踏三隻船不就是爲了看誰最有錢最有實力嗎,那幾個男人被你的迷惑住了我可沒那麼傻,我早就把你的把戲看了個底朝天!”
大廳裡來來往往的人被這兩個女人的架勢都嚇住了,紛紛駐足觀看,竊竊私語。
胡宴濤這才總算明白了,楊景倩不過就是想通過自己去抹黑穆思橙,讓大傢伙都以爲穆思橙把自己給甩了,是因爲愛慕虛榮貪圖榮華富貴。
“楊小姐,謝謝你的好意提醒。”穆思橙正要開口反擊時,胡宴濤率先說話了,“不過,首先,我想說,狗拿耗子多管閒事,這句諺語的源頭原來是從你這兒來的。”
周圍頓時發出了陣陣笑聲,這個胡先生,也太有意思了,竟然敢把總裁夫人比喻成狗。
“你……”楊景倩氣的臉都紅了,憋着勁兒想罵回去,一時竟然不知道該說什麼。
“其次,思橙不是一個愛慕虛榮的女人,她單純善良,這也是我喜歡她的原因。但愛一個人就是要成全她,所以我選擇主動退出,默默的看着她幸福下去就好了。”胡宴濤看着穆思橙,作了最後一次深情告白,既是爲了在大衆面前給穆思橙撐面子,更是完成自己最後一個心願。
“最後,倒是你,楊小姐,據我所知,顧漠深顧總,似乎從來沒有在大衆面前宣佈過你的身份地位,倒是你自己,四處打着總裁夫人的名號。愛慕虛榮的人是誰,一目瞭然。”
胡宴濤不愧是知識分子,說起話來邏輯滿滿條條是道字字誅心。
楊景倩已經呆在原地,嘴巴一直張開,卻怎麼都說不出一句話了。
“好了,思橙,時間來不及了,我真的要走了。祝你一切安好。”胡宴濤給了穆思橙最後一次保護之後,他決定馬上就走,告別一切。
穆思橙對胡宴濤的所作所爲很感動,她很想送胡宴濤最後一程,可既然他已經決定拒絕自己,那也就不必再勉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