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卿請起,論輩分來講,愛卿此刻可是朕的岳父,如此大禮朕可是擔當不起。”說着,莫國安上前扶起了青允老爺子,但事實上他這樣說只不過是仗着這一家的權勢對於自己來說還有用,所以纔有這討好的必要。
“微臣不敢,聖上就是聖上,君臣有別,微臣誓死效忠聖上。”青允老爺子聽到莫安國說的這番話,心裡卻不是那麼高興的,他怎麼會不知道莫安國的心思,只是現在人在屋檐下,哪有不低頭的道理?
“愛卿說的哪裡話?你與朕現在可是一家人,哪有一家人說兩家人的話?不過既然愛卿你這麼說了,朕倒是確實有一個任務要交給你。”莫安國走到書桌前坐下,看了桌面上一眼,並沒有立即說出自己的打算。
青允老爺子躬身一揖,畢恭畢敬地對着莫安國再次行了一個禮,道:“陛下不妨直說,微臣一定言盡其力,絕對不會辜負陛下所託。”
“朕自然是信得過愛卿。”莫安國拿起手邊的一塊印章,拿捏在手上開始把玩着,青允老爺子卻是開始困惑,他還不知道這莫安國心裡打的什麼算盤呢。
“朕要你在此次朕爲壤駟太子設立的接風宴席上,派出一個人去陪壤駟太子喝上幾杯,至於這個人選,朕也是早有打算,那就是愛卿您的兒子寧煜廷,不知愛愛卿你可有意見?”莫安國簡單的說出了自己的目的,青允老爺子卻是更加困惑了。
這麼簡單的要求,其實根本不用如此拐彎抹角,直接說出來不就好了?爲什麼還要這麼墨跡半天?他突然越來越搞不懂這個年輕的帝王心裡想的是什麼了。
只是心裡再怎麼困惑,對於帝王的命令,也就是所謂的聖旨,他們這些做臣子的也只能惟命是從,儘管現在站在他面前的這個年輕的帝王,在嘴上說着什麼都是一家人的話,可誰又能知道這個傢伙什麼時候不會突然反悔呢?
“陛下言重了,既然陛下下令了,微臣照辦就是,待稍後微臣便去告知我兒,還請陛下放心。”
“朕自然是放心的。”
出了書房,莫安國並沒有立即差人去請寧冰清,而是自己一人站在院子裡,至於青允老爺子,聖上沒有說什麼,他又何須多問,只要做好自己本分以內的事情就好了。
“愛卿你且去忙你自己的事情吧,朕想自己一個人待會兒,對了,別忘了你兒子的那件事,要好好商量好啊。”莫安國讓青允老爺子先退下了。
老爺子應道:“微臣領命。”說着,便躬身退下了,走到院子口的時候,回頭望了一眼那個獨自一人站在園中的年輕帝王,搖了搖頭。嘆了口氣,卻也是什麼都沒說的。
寧煜廷今日不在府中,雖然青允老爺子早就傳信讓他今日早些回府,但是等到莫安國都已經到了的時候,還是沒有見到他的影子,是以青允老爺子沒有當即就告訴他聖上的旨意。
對於聖上大駕光臨,寧煜廷卻不在的這件事,莫安國少有的好脾氣沒有太過計較,有些人有些事,並不用他太過在意。
寧冰清回了孃家,自然是要待上幾天的,但是莫安國沒那麼多時間,是以他特地准許了寧冰清可以在家多待些時日,不必急着回宮,而他自己則是先行一步回去了。
寧煜廷回府的時候,莫安國已經離開了,青允老爺子在他回府之後,立即差人將他叫到了書房。
“爹,這麼急叫我過來,是有什麼要緊事嗎?”寧煜廷前腳剛跨過門欄,後腳就開口了。
青允老爺子嘆了口氣,他已經在這裡想了老半天了,總覺得莫安國這次打的算盤沒那麼簡單,但是自己就是想不出個所以然來,畢竟只是去陪幾杯酒,又能有什麼大不了的呢?
所以,就在寧煜廷剛坐下的時候,老爺子就開口了,說:“聖上今日帶着冰清回府,交代了我一件事。”
“何事?如此緊急嗎?”
“也不是,只是讓你在聖上給壤駟太子的接風宴上面,去陪太子喝幾杯而已。”
寧煜廷聽了這話,眉頭皺了起來,這朝廷之上,能喝酒的人那麼多,爲什麼就偏偏要讓他去?
只不過疑惑歸疑惑,不該問的還是別問,這一點,寧煜廷和他的父親青允老爺子還是一樣的,所以就算有不滿,寧煜廷還是沒有說出來,只是點了點頭,表示自己是答應了,並且會保證做好。
父子倆在書房裡做了許久,直到用晚膳的時間纔出來,沒人知道他們到底在商量什麼,也沒有人去過問這件事。
而寧冰清則是與自己的孃親,青允府的老夫人在閨房中閒談了一個下午的時間,送走了莫安國之後,兩人就回到了院子裡繼續閒談。
寧冰清已經許久未回來看看了,今日見到自己的父親母親,似乎是覺得二老老了許多,寧冰清想起自己剛進宮那段時間,這兩人還是那樣年輕,這纔過去多久?不由得心裡一陣心疼。
“冰清啊,這麼久了,你自己一人在宮中可還習慣?可有受着什麼委屈?”老夫人說着說着就開始鼻頭一酸,眼眶都紅了一圈。
方纔是莫安國還在府上,有些話她不敢問也不敢說,其實看到自家女兒現在的這個樣子,就知道她在宮裡過的並不好。
寧冰清聽了之後,也是心裡難受,她說出了自己的感受,但是做母親的又能怎麼辦?不爲別的,只爲了那個人是天子,是當今聖上,她們再無奈也是沒有辦法的事啊。
“好孩子,苦了你了,可是既然當初選了這條路,便也是不能回頭的了,好好地過日子吧,在宮裡頭照顧好自己,爲娘也就放心了。”
寧冰清聽完,卻更加無法言說,孃親說的有道理,她只能聽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