爭功
房間裡燈光一亮,說話聲響起,史酷比在牆外立刻支楞起了耳朵,繞着圍牆跑了兩個圈,找到最接近的位置,很快捕捉到姜梅的音浪,立刻興奮地“汪汪”叫了幾聲。
史酷比!好樣的,居然找到這裡來了!
姜梅眼睛頓時一亮,恰在此時,篤篤兩聲門響,守衛甲探頭進來道:“蕭爺,出來一下。”
蕭破天皺眉,極不耐地問:“什麼事?”
守衛甲看了一眼姜梅,沒有吭聲,只以眼色示意柳無風到了。蕭破天會意輕哼一聲,道:“你先出去,我馬上來。”
姜梅忙道:“蕭爺有事先忙吧,我斟酌一下,看這信該怎麼寫。”
“九夫人肯配合,那是最好不過。”蕭破天狐疑地瞄一眼姜梅:“若是敢玩花樣,哼哼!”
他冷笑兩聲,忽地擡手劈向桌角,哧地一聲輕響,厚厚的樟木桌子竟給他生生地切下一個角來。
姜梅暗自心驚,瑟縮一下,囁嚅着道:“蕭掌櫃多慮了,我一個弱女子,手無縛雞之力,怎麼敢在各位英雄面前耍玩樣?”
“不是就最好了!”蕭破天這才滿意地離開了房間,隨手把門帶上,咣噹幾聲響,從外面落了鎖。
姜梅聽得腳步聲遠去,立刻跑到窗前向外張望,隔着一道牆看不到史酷比的影子。
史酷比在外面焦躁地低吠:姜梅,你還好嗎?他們沒有虐待你吧?
姜梅集中了精神努力以心靈與它溝通:“我很好,暫時沒有危險,你能想辦法進院子嗎?”
只要能見到史酷比,就能想辦法與京城取得聯繫。
嗚嗚,他們不許我進去,見到我不是趕就是殺。
“別急,”姜梅忙安慰:“咱們慢慢等機會,到晚上大家都睡了的時候,你再想辦法溜進來。”
“媽的,來一個人它就瞎叫喚,老子來了脾氣非把它紅燒了不可!”外面,守衛煩躁地咒罵聲響起。
姜梅忙道:“史酷比,你安靜一會,別惹火了他們,我慢慢想辦法。”
這裡一消停,外邊的罵聲也歇了。
蕭破天自姜梅的房間裡出來,穿過院子進到另一個房間。柳無風全身肅殺地站在窗前等候,聽到聲音轉過身來,冷厲地道:“是你乾的吧?”
蕭破天懶洋洋地睇着他:“我的三皇子,別一上來就衝我吼,就算要興師問罪,也得把事情說清楚吧?”
“九夫人是你綁架的吧?”柳無風冷冷地望着他。
“是我乾的,”蕭破天直承不諱,神色傲慢:“事情幹得不漂亮嗎?”
“我不是說過,”柳無風咬着牙,心裡已涌現了殺機:“沒有我的命令,不許動九夫人?”
君家持有的半張藏寶圖他已到手,現在所剩的不過是江秋寒。可就算圖全到手,還得有人破譯。
當今之世除了江湄,很難再找到一個精通簡體字的人。努力與她建立友誼,加深她的好感尚唯恐不及,怎能綁架她,令她心生恐懼和怨恨?
他暗中觀察過江湄許久,知道她是個極聰慧的女子,又有容人的雅量,在王府也很孤單,迫切地需要朋友。
他投其所好,慢慢地,一點一點地接近她,已逐步獲得她的好感。可現在,蕭破天這個蠢貨加莽夫,居然揹着他做出這種事,還自鳴得意?
萬一江湄有個閃失,就算得到藏寶圖又有什麼用?也不過是兩張廢紙,他三年的苦心孤詣,臥薪嚐膽的努力豈不全都付諸東流?
“嘿嘿~”蕭破天語帶輕蔑地道:“你怕靖王,我可不怕!神不知鬼不覺,九夫人乖乖地跟着我來了。”
“你知道一在京城有多少人在找你們嗎?”柳無風竭力忍住怒氣,冷冷地訓斥道:“這裡是邀月的腹地,你得罪了他,還想平安地帶着藏寶圖回到啖星?”
蕭破天滿不在乎地道:“君墨染就算把京城翻個底朝天也沒有用!”
“你太小看君墨染了!”柳無風冷笑:“他能在十年間從一個芨芨無名之輩爬到今天的手握半數邀月重兵的靖王之位,憑的絕不僅僅是運氣!”
“我看,不是我小看了君墨染~”蕭破天略帶嘲弄地望着柳無風,冷冷地譏笑:“是三皇子在靖王府做了三年管家,沒了當年的血性吧?”
當慣了奴才的人,怎麼敢反抗主子?
柳無風眯起眼睛,聲音冷凝成一線:“你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蕭破天懶懶地笑:“我只是想提醒三皇子,咱們的時間可不多,別爲了個娘們猶猶豫豫地壞了大事!”
等圖到手之後,第一件事就是把那個女人殺了!
“蕭破天,我警告你,不要亂來!”
“心疼那女人了?”蕭破天神色轉爲曖昧,嘖嘖嘴道:“也對,那女人細皮嫩肉的,細一看還蠻有韻味……”
“別說廢話,我對別人的女人沒有興趣。”柳無風忍住怒氣,冷冷地打斷他:“還有,這個地方不能住了,連夜搬走。”
“搬?”蕭破天怔住,隨即不以爲然地道:“住得好好的,爲什麼要搬走?左右圖得手後就要離開,何必這麼麻煩?”
“你真以爲君墨染是傻子嗎?我能找到,他肯定也能找到,不過是時間問題。”柳無風冷冷地道:“事情不做也已做了,現在沒有別的辦法,咱們分一下任務吧。”
蕭破天立刻搶着道:“不用了,人手已夠了,三皇子只需靜候佳音即可,免得泄漏了身份。都已藏了三年了,最後時刻敗露行藏划不來啊~誰知道呢,或許留着以後還能有用~”
嘴裡一直訓斥他不該綁那女人,結果到頭還不是要來搶功勞?切!
“哼!”柳無風冷冷一笑:“值不值由我來判斷。”
“那好,”蕭破天退一步道:“君墨染就由我來對付,至少江照影就麻煩三皇子了。”
“嗯,我不能離開太久,先回去。”柳無風轉身大踏步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