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朱嵐娜你也有今天,你不是最喜歡未雨綢繆,將一直玩弄鼓掌間嗎?現在骨灰讓你那愚蠢的寶貝女兒送給我了,哥哥姐姐也不在你的掌控內,你現在沒錢沒勢,還帶着一個快死掉的女兒,這就是你的報應。”
“你…”朱嵐娜氣憤的心肺快炸開。
她朱嵐娜奮鬥了半輩子,擠掉夏景浩髮妻爬上正位,生下一個如花似玉的寶貝公主,旺夫養女她哪樣做的差?夏妍姍的病是她心頭的傷,而夏以菱是她心中永遠的刺,她自以爲玩轉顧家就可以掌控夏以菱。可是現在一切如脫了軌的火車早不按她既定的方向前行,她怎能不恨?
“你現在得意還太早,不是結局誰知道誰輸誰贏,鹿死誰手?”朱嵐娜從不怕人生有變故,她喜歡挑戰,喜歡征服的驕傲感。她會恨,會怨天尤人,但絕不會束手待斃。“不要讓我尋着任何空隙,否則你會後悔莫及。”
夏以菱聽了這句也不甚在意,只甜甜的笑,她逼近朱嵐娜,“朱嵐娜,就算你可以算盡天下,你女兒的病你可以算好嗎?就算心臟被你換上了,夏妍姍就可以健康了嗎?今天我夏以菱在此起誓,我願意折壽十年二十年,我要詛咒夏妍姍永遠脫不了病困貧疾,我要你的餘生孤獨終老,噩夢纏身。就算是悔悟,就算是懺悔,就算是跪在我母親腳下奢求她的原諒,我也要你們打入十八層地獄,永世不得超生。”
朱嵐娜被逼後退一步,夏以菱那種堅固無畏,雙目迸濺出刀刃雪花的眸色讓她驚顫,她是恨不得將她生吞活剝了的。
“賤人!”朱嵐娜嘴脣挪動,最終嘶喊出一句,她揚起手想給夏以菱一巴掌。
夏以菱穩穩接住她飛來的手臂,她奮力一甩將朱嵐娜推到桌邊,朱嵐娜的腹部撞上桌角冷汗連連。夏以菱冷漠的看着她痛苦的神色,越發暢快,
“朱嵐娜,你真可悲!你這一生真正擁有了什麼?,親人,朋友?夏景浩愛錢愛自己唯獨不愛你,你女兒蠢鈍如豬,自恃美貌卻一個金龜婿也沒勾住,她還不是在鋪滿枯葉,泥濘的骯髒小道被兩個猥瑣的暴民強姦。你以爲你有朋友嗎?是娛樂圈那些勾心鬥角的姐妹,還是一起搓牌打麻將的牌友,還是一起攀美比富逛商場的闊太太?夏家出了事,你還不是和你女兒躲在這間醫院,有人給你真正的關心了嗎?瞧,如果你失去了夏妍姍,我都替你可憐了。”
夏以菱說完再不肯多看朱嵐娜一眼,她整了身上衣裙,娉婷而去。
朱嵐娜看着她的背影,如果眼神可以射穿人,夏以菱後背早被她射出兩個窟窿。朱嵐娜將拳頭捏的“咯咯”作響,她不信報應,她更不可能認輸。
夏以菱,我們走着瞧!
夏以菱離開醫院想去倉穹,她想找林天,又怕慕容子軒瞎想。所以她選擇打了電話,她向林天要了哥哥住的酒店地址和房間號碼。
那是間五星級的豪華酒店,因爲警方已經結案,酒店很快完善營業了。夏以菱走近房間門,她將手搭在門把上。只要想到哥哥也曾做過相同的動作,她的手正覆在哥哥曾碰過的地方,她就覺得很滿足,哥哥是真的回來了。
夏以菱推門而入,這間房早打擾乾淨沒有絲毫凌亂的痕跡。但是夏以菱知道這裡有哥哥的氣息,她的手摸過桌椅,碰觸着沙發抱枕,她愣愣的看着房間大牀,最後坐到梳妝檯上。鏡子裡是她的容顏,可是她彷彿能感覺哥哥就在她身後,她從來沒如此強烈的感覺。
手機有短信鈴聲響起,那是林天發來的哥哥一張側臉照。哥哥像母親,皮膚白淨,十分秀氣。哥哥和她一樣有着一雙小眯眼,這雙眼對着她永遠是寵溺包容的光芒,這裡面柔和溫暖的目光滋潤了她一生的成長。這側臉照是哥哥,雖然視線模糊看不清,但夏以菱確定是哥哥。
其實夏以菱和哥哥在一起相處的時光真的是很少,兒時的記憶總是停留在——哥哥喜歡游泳,每逢夏季,哥哥總是喜歡從很高的橋頭往下跳,然後在她下水的地方抱着她的腰,把她帶水裡。哥哥很皮,喜歡琢磨釣魚竿去釣魚,喜歡到河裡撿螺絲,喜歡在洞裡摸龍蝦捉長魚,那時她就是哥哥的小跟班,總喜歡拎着小塑料桶跟着哥哥後面跑。
哥哥每次魚蝦收穫很多,媽媽的廚藝永遠那般好,一家人總是很開心的吃上一頓豐富的大餐。不過這段快樂的時光太短,後來哥哥承受不住輿論壓力,開始叛逆,開始逃學,打架抽菸喝酒,然後母親被與他斷絕了母子關係。
夏以菱一遍遍撫摸着照片裡的人,她的淚水一滴滴滑落到上面。哥哥現在怎麼樣了?他的腿被打殘了,有治療好嗎?這些年被拘禁,他是不是和姐姐一樣苦海掙扎?
還有慕容擎倉,她的慕容擎倉,他怎麼樣了?夏以菱只要一想到他追着她開的轎車跑的情景就心疼到無法呼吸,他一定情緒激動不肯接受治療,沈曼妮會照顧好他嗎?
還有姐姐,還有慕容子軒。姐姐會害怕嗎?她該怎樣面對慕容子軒,該怎樣救贖他一顆千瘡百孔的心?
夏以菱回到家中,她買了菜親自下廚。她想好了,她想和慕容子軒好好談談。她和他再無可能,快刀斬亂麻,長痛不如短痛,她的身她的心都沒有辦法給他,可是隻要他開口,她願意傾盡一切去補償他。
夏以菱等到很晚,慕容子軒沒有回來。她吃了飯,在沙發上睡着了。慕容子軒回來時滿身酒氣,跌跌撞撞。夏以菱驚醒後忙將他扶到房間,她打了溫水幫他擦拭着身體,她找了乾淨衣服幫他換上。
“喝,喝,再來一杯,不醉不歸…”慕容子軒醉熏熏的呢喃着。
“子軒你先睡一覺,我給你去煮完醒酒湯。”
“別走,”慕容子軒突然拉住夏以菱的手,他猛的一拽將她拉牀上,然後壓身下,“又打算去找慕容擎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