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南，不要跟媽媽唱反調，你知道你這麼做的後果是什麼嗎？你已經不是個孩子了，不要像小時候那樣，我越不讓你做什麼，你就越要做什麼！媽媽擁有今天這一切不容易。你知不知道我剛纔終於看到了你弟弟，他已經會說話了，可是看到我的時候，卻很陌生。還叫我阿姨。我是他的親媽媽啊！我十月懷胎，我生他的時候難產，這些他都不記得了。可是媽媽還是很高興。因爲終於能見到他了。”
方母說到最後泣不成聲，“我知道你覺得我給你丟臉了。可是這個世界上活着，要面子，得到他人的尊重能讓我活的很好嗎？歷史上那些有骨氣的人都死了！我要活着，我就這一輩子，我要好好地活着。我要你以後不用過那種爲了省機票錢幾年不回家的日子，我的兒子那麼優秀，那麼聰明，一定不能因爲受門第限制被人看不起。”
親情像是一把雙刃劍，給他愛的同時，也深深刺傷他。
“看不起又怎麼樣？”方南忍不住怒火，這個理由聽上去真的可笑，“我不在乎。”
“我在乎！”方母幾乎是咬牙切齒，“你腦子是不是有問題，說出這種話？”
方南沉沉吐出一口氣，低沉的聲音聽上去很麻木，“我知道了。”
他知道他在乎，要和時愛在一起，門第這個東西繞不過去。
……
時愛跟小魚度過了愉快的一週，在小魚即將離開的最後一週，時愛接到程女士的電話。
“小愛，不如去專業的音樂學院繼續進修？你現在的年紀還那麼小，沒有必要這麼早就去工作。”
時愛有些懵，沒想到媽咪會提出這麼一遭，而且程女士的態度還很堅決，因爲她已經給時愛聯繫好了學習，甚至都不用她面試，錄取她的音樂學院校長觀賞過她的表演，印象非常深刻，她被直接錄取。
去巴黎要待上兩年的時間，這意味着就要跟方南離開兩年，這是第一時間跳入時愛腦海裡面的問題。
她當然是不捨的。
“媽咪，給我一點時間想想。”
“這麼好的機會，不要拒絕了。你爹地那邊現在沒時間管你，他剛剛新婚，哪兒有時間管你這些事情。到媽咪身邊來，不要給他插手你未來的機會。”“新婚？爹地什麼時候結婚了？”
這麼大的事情爲什麼她不知道？
程女士談起這個前夫的時候，總是帶着極致濃重的諷刺色彩，恨不得用最噁心的詞彙去形容他，“又不是多光榮，他有臉大張旗鼓？娶了一個二婚的半老徐娘。這男人就是個瞎子，以前就瞎，現在也瞎。”
“媽咪，你在說什麼，我聽不懂。”
“你爹地就是個種馬！有了餘戀那個野種，現在又弄出來方南那麼大一個野種。當年我還誇過這個孩子。我眼睛得多瞎。”
時愛耳朵嗡嗡作響，渾身的血液瞬間冰冷，像是被凍僵了一樣，“媽咪，你胡說。”
“那你以爲方南年紀輕輕憑什麼坐上集團總裁的位置。那個種馬喜歡把握着權利，居然都能讓出這個位置，退到二線。要說方南和他沒有一點關係，我程字倒着寫！”
時愛打了一個寒顫，口中還在喃喃得辯解着，“方南哥哥很認真地工作，他也很聰明，很有能力，這一切都是他應得的。媽咪，你不知道他付出了多少……”
“小愛，你年紀還是太小。”
“媽咪，你再這麼胡說八道我要生氣了。我先掛了。”
不給程女士解釋的機會，時愛直接掛斷了電話，手機的電池被拆下來，扔到一邊。
“小魚，我要回港城一趟。”
顫抖着脣，時愛眼裡沒有焦點。
這件事一定要跟方南當面問清楚了。
程魚看她的臉色就知道出事了。
“發生什麼事情了？”
時愛三言兩語把程女士說的那些話轉述了一些。
但方南是私生子的那一句給隱藏了。
因爲她根本就不能思考那一句話，感覺想都不能想，否則她的胃裡會忍不住一陣陣得痙攣，會把吃過的東西全部都吐出來。
“那走吧。”程魚是個行動派。
時愛拖着冰冷的身軀走了兩步，又停下腳步。
“怎麼了？阿姐？”
程魚擔心地目光看着時愛，她的臉蛋蒼白，沒有一點血色，彷彿世界崩塌了那樣。
時愛的眼裡都是畏懼，“不……我還是不去了。”
如果不去查驗結果，她就什麼都不知道。
她寧願什麼都不知道，因爲她沒有承擔這一切的勇氣！
時愛又坐會了沙發上，臉上迷茫無措的神情看的程魚很難受。
“阿姐……”想安慰一下她，可是程魚連自己都沒有辦法爲那個渣爹辯解，雖然時愛說的很模糊，但小魚還是猜到了一些。小魚也覺得那個猜想很有可能！
方南得到的這一切是不是太容易了？
如果不是親兒子，大權怎麼會到手的地那麼容易？
現在他們所面臨的問題，已經超出程魚的能力。
於是程魚提出來，“阿姐跟我一起走吧。”
握着時愛冰涼溼冷的手，程魚忍不住掉眼淚，“阿姐，你不應該承受這一切。連爺爺都在瞞着你，就連方南也不告訴你他媽和渣爹結婚的事情，所有人都瞞着你。這……到底是保護還是隱瞞？”
程魚也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腦子都亂了。
偏偏這個時候房門打開，啪嗒一聲響，能輕易打開房門的人只有一個——方南迴來了。
程魚急急忙忙擦乾臉上的淚，給了時愛一個安心的眼神:接下來的事情都交給她。
程魚站起來，走向方南，“我有些事情想和你談一下。”
方南眸光掃向時愛，她低垂着頭蜷縮在那兒，看上去悶悶不樂的樣子。
“怎麼了？”方南走向時愛，“誰讓你不高興了，嗯？”
低沉動聽的聲音裡滿滿的都是寵溺的語氣。
程魚快步擋在方南的面前，在他碰到時愛之前。
“你知不知道你媽和我爹地結婚的事情？”
方南的神情，讓程魚的一顆心迅速往下沉。
方南頓時明白時愛現在這樣的原因。
紙，包不住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