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我逮住了。”
什麼?這晚上不睡覺在她房間裡面不開燈是爲了逮住她?時愛驚訝地合不攏小嘴。
方南長腿交疊快步走到時愛的面前,將她提起來,“大晚上不睡覺來這裡又想偷看奇奇怪怪的電影?”
方南聲音裡面濃濃的火藥味,細聽的話,還能察覺到緊繃不悅的聲線裡有一絲惱羞成怒。
時愛就像一隻小奶貓蜷着爪子,被方南丟出了房間,嘴裡本能地求饒,“方南哥哥,方南哥哥對不起……”
哎,不對,她爲什麼要說對不起?
道歉的話怎麼就這麼順口說出來了?
她做錯了什麼?
想不通啊!
噗通,小屁股着陸,不疼,看到方南從眼前走過,時愛一把撲過去抱住他的長腿,“方南哥哥,我只是晚上有點睡不着,所以跑到樓上來睡。”
“房間裡面有電腦,對你的病情治療沒有幫助。”方南沒有看她,“你自己選擇住在樓下,住在心理醫生隔壁,到治療結束,你都要乖乖住在下面。”
“啊?那你把我房間裡的電腦搬走不就得了?”
“不行。”
“……”
“鬆開。”
“不鬆開。”
方南彎身,一把將時愛抱起來,將她送回了樓下的房間。
“再讓我知道你上樓試試。”方南警告道。
時愛摸摸腦袋,“爲什麼不能上樓?”
方南那眼神就跟刀子一樣。
時愛抿住雙脣,幹嘛這麼兇啊,她是真的不懂啊。她雖然說要住在安琪爾醫生的隔壁,可她又沒有說永遠不上樓了,爲什麼不能上樓?
門被方南帶上的同時,房間裡的光線也消失。
時愛趴在嶄新的被窩裡面,不高興地哼了哼,方南哥哥和心理醫生能有說有笑,對她就兇巴巴的。
時愛睡到安琪爾來敲門才迷迷糊糊地醒過來。
規定的治療時間到了,安琪爾提醒她。
時愛拖着步子去洗漱,頂着兩個大大的黑眼圈。
“時小姐,你怎麼了?昨晚上沒有睡好嗎?”安琪爾嚇一跳,不是說睡眠質量好很多了嗎?怎麼突然間變得這麼憔悴了?
方南正坐在客廳裡面看財經雜誌,聞言冷哼一聲。
時愛趕緊揉揉臉蛋,打了個哈哈,“做惡夢了。一個晚上都在做惡夢。”
安琪爾追問,“做什麼噩夢了?你可以說出來聽聽,夢境也能反映一個人的內心狀況。比如夢到發洪水的話,說明壓力很大。如果夢到你在爬山,你可能是遇到了難題。夢境有時候就是現實的投射。”
昨晚上她確實做夢了,卻不是夢到了發洪水或者在爬山,而是夢到電影裡的場景。
這還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電影主角變成了她和……
藉着低頭抓頭髮的動作,時愛偷偷掀開眼皮極快地看向男主角,方南坐在靠窗的位置,天氣晴好,陽光在他周身氤氳出一層柔和的光,有種不真實的美感。
做夢的時候挺高興的,夢醒了之後嚇一跳。難怪方南那麼生氣,她就不應該看那些東西。
時愛的睫毛動了動,“好餓。我先吃飯吧。”
不提也罷。
時愛吃地慢吞吞的,安琪爾看了一眼外面的好天氣,“今天要不要出去運動?”
“好。”時愛也想出去走走,找點事情忘記腦子裡面那些帶顏色的東西。
安琪爾的目光定在後院的湖上,眼睛一亮,提議道,“不如我們去划船?”
“好。”時愛當然沒意見,做什麼都好。
“不行。”一直沉默的方南放下雜誌,清淡平靜的嗓音說出來的話卻十分強勢,在觸及到安琪爾和時愛齊齊望過來的眼神才慢條斯理地補上一句,“換一個。”
“爲什麼?”時愛懵懂地問。
哪兒有這麼多爲什麼?方南看着時愛的眼神瞬間沉鬱地可怕。他現在對那片湖有心理陰影!
不得了了,方南哥哥的脾氣越來越壞了,時愛立刻低頭,假裝飯菜很香的樣子。
安琪爾又問,“那方先生有什麼提議嗎?”
“隨便。”
“不如去騎單車吧?難得的好天氣,別辜負了。”
方南的眸光落在時愛的身上,“她不會騎單車。”
“我會,我會!”時愛急急忙忙擦嘴,“我會騎!”
方南微微挑眉,沒有再出聲反對。
一個小時候,三輛腳踏車出現在院子裡。
時愛直接跨上去,在院子裡面騎了一圈,“看吧,我會騎單車!這還是阿珏教我的。”
原本嘴角微微勾起的方南,弧度瞬間消失。
“我先走啦!”
時愛就跟跑出籠子的小鳥一樣飛出去好遠。
安琪爾看了一眼方南,微笑着提議,“走吧。”
她腳已經蹬上腳蹬,顯然是在等待方南一起出發。
方南對安琪爾一直都禮貌有加,語氣溫和道,“我就不去了,你們玩的開心。”
挺拔的男人在庭院裡面立着,像是竹節一般漂亮富有風韻,長得好看的人做出出爾反爾的事情也不會讓人惱怒,只會讓人覺得遺憾,“那好吧,希望下次有機會。”
兩個小時過去,安琪爾一個人騎單車回來。
“怎麼就你一個人回來?”方南看向安琪爾身後,時愛還沒有出現。
“小愛遇到朋友了,跟着去玩,說是晚上纔會回來。”
朋友?方南咀嚼着這個詞,她還有什麼朋友是他不知道的?
“什麼朋友?”方南的眉頭越皺越緊,“男的女的?”
在這個前不着店後不着村的地方能碰到什麼朋友?
安琪爾露出微笑,用溫柔的聲音安撫方南,她覺得這個哥哥似乎太緊張了,“時小姐已經獨立思考能力,而且她跟同齡人相處,對她的心理狀況比較有幫助。”
方南眼神沉鬱,褪下禮貌的外表,內裡是凍傷人的冰山,不近人情,“安琪爾醫生,我不是你的病人,請回答我的問題,不要用你對付病人那一套來對付我。”
安琪爾愣了一下,嘴角的笑意消失了,“她跟一個男孩子一起走,好像姓宮。”
“你被解僱了。”
高大清俊的男人從她身邊走過,陽光下的安琪爾感覺到一陣刺骨的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