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8 你原諒他好不好
“女的。大文學”
女的？
葉倚瀾的疑惑在看到會客室裡的楊玉晴時愣了一下，看了助手一眼：“泡杯紅棗參茶過來。不要放糖。”
“好的。”助手下去了，楊玉晴看着眼前的葉倚瀾站起了身：“倚瀾，沒想到六年時間過去了，你還記得我喜歡喝什麼。”
葉倚瀾點了點頭，示意楊玉晴坐下：“夫人，你坐吧。”
“你叫我夫人，不覺得生疏了點？”楊玉晴看着葉倚瀾：“你曾經是我的女兒，不是嗎？”
葉倚瀾沉默，不知道要說什麼。
“你在怪我？”楊玉晴看着葉倚瀾：“你是不是也恨我？我們同意帝斯收養你，給了他傷害你的機會。是嗎？所以你也恨我們。”
“沒有。”葉倚瀾搖頭，臉上有一絲淡然：“我只是覺得我現在這樣很好。事實上，我從來不是什麼富家千金，那樣的生活離我太遠了。”
“所以你不願意認我了，是嗎？”楊玉晴持着葉倚瀾：“倚瀾，如果時間倒退，我也不會反悔。我只有帝斯一個孩子。他要的，不管是什麼我都不會反對。更不要說，如果不是你爸爸，我現在都做奶奶了。你覺得你冤枉嗎？”
“不覺得。”葉倚瀾搖頭：“夫人，我不覺得冤枉。可是不代表我覺得公平。我跟衛帝斯說過了，我不欠他，也不欠衛家了。”
“是嗎？”楊玉晴笑了。想說的話因爲助手端茶進來而停下。
直到助手離開，會客室裡依然只剩下她們兩個：“依晴。你變化好大，現在也很成功，我記得早些年陳中天說你一定會成功，他的眼光倒是很準。”
“還好。”葉倚瀾臉上帶着一絲淺笑：“我運氣比較好罷了。”
“這可不是運氣。大文學你一直很努力，不管是讀書，還是畫畫，你有天份，又肯努力。認真說起來，你確實是一個好孩子。”
葉倚瀾沉默。不知道要說什麼。楊玉晴突然抓過了她的手：“倚瀾，我今天來，是有一件事情想要求你。你能不能回衛家？“
回衛家？葉倚瀾看着楊玉晴，覺得她是在說外星話一樣。
“夫人——”
“叫我媽。”楊玉晴看着葉倚瀾：“倚瀾。我說這個話是真心的。我真的想你回衛家。好嗎？”
“對不起，我——”
“不要先急着拒絕我。”楊玉晴阻止了她下面的話：“倚瀾。你好好考慮一下。也許你覺得帝斯傷害了你。可是他已經受了懲罰了。你原諒他。好不好？”
原諒？
葉倚瀾覺得呼吸有些不順暢起來：“是他讓你來的嗎？”
“不是。你應該瞭解帝斯，他絕對不會向我開這個口的。”
看到葉倚瀾眼裡的糾結。楊玉晴也明白自己這個要求過份了。可是她真的是沒辦法了。
“倚瀾，我知道我很自私。可是我請你也體諒一下我做母親的心情。我看着自己的兒子痛苦卻無能爲力，你明白這種感覺嗎？我真的是沒有辦法了纔來找你。你原諒帝斯跟他重新開始好不好？”
葉倚瀾看着她緊緊拉着自己的手，她把自己當成浮木一樣。
“夫人、你不要這樣。我跟衛帝斯已經不可能了。我們之間的問題很多，不是你想的那麼簡單。我跟他……”
“葉倚瀾。不管怎麼樣，衛家也養過你。你不能忘記吧？就算是帝斯做錯了什麼。可是他已經後悔了，他也受到懲罰了。你就不能原諒他嗎？”
“原諒？”葉倚瀾咬緊了嘴脣，真的不知道要怎麼說：“你要我原諒一個把我推下車，想要殺死我的人？你覺得可能嗎？如果是你，你會嗎？”
楊玉晴呆住了，她不知道這一段。大文學她愣愣的看着葉倚瀾。
“你，你說什麼？那個時候，不是你自己跳下車的嗎？”
“我自己跳車的？”葉倚瀾想笑了：“他是這樣說的嗎？那你再去問一下你的好兒子吧。我當年怎麼摔下車的。他一個手指一個手指扳開我的手，把我推下車的。夫人。我差點死了。你知道嗎？”
楊玉晴說不出話來，愣愣的看着葉倚瀾。會客室裡陷入了沉默。
葉倚瀾的眼神很痛苦。她不想去回憶，可是總有人逼着她去回憶。那些過往，因爲這些人一再的提醒，想忘也忘不了。
楊玉晴坐了一會走了，葉倚瀾在她走後起身，隔着窗戶看着外面的天空，跟自己說，過去了，都過去了。
不管以前怎麼樣的痛苦，都過去了。只是留下了那些痕跡，不管怎麼樣都揮不去。
一個月後。
葉倚瀾這一個月的生活極平靜。不管是衛帝斯也好，還是邵天承也好。都沒有來煩她。
這樣的平靜是她喜歡的。念唯上學的時候，她畫畫，去外面寫生。念唯在家，她就陪念唯一起玩。週末跟着周曉染逛着北城的大街小巷。時間一晃就是一個月。
這天倚瀾剛剛送念唯上學，回到家，一進門就被緊緊的抱住了一個懷裡。她愣了一下，感覺到了尋了熟悉的氣息時停下了會有的掙扎。
“莫珂？”他怎麼了？這段時間打他電話一直沒人接。葉倚瀾沒想到他竟然回來了。
“倚瀾。”李莫珂緊緊抱着葉倚瀾。聲音有一絲痛苦：“我好難過。”
“怎麼了？”葉倚瀾想要拉開他，他卻抱着她不放：“到底發生什麼事了？是不是伯父他——”
“爸爸走了。”李莫珂的情緒有些失控：“他走了。十天前，在醫院裡，手術後的併發症。他沒有熬過去，他——”
葉倚瀾一下子呆住了。除了緊緊的抱着李莫珂，她不知道要說什麼。失去親人的痛苦，沒有經歷過的人，永遠不會明白。她的父親十四歲就離開了她，她理解那種感覺。
“倚瀾。我錯了。我真錯了。”李莫珂在她懷裡哭得像個孩子：“他說想看我結婚，看我成家立業。可是我沒有，我。早知道我應該帶你回去的。”
葉倚瀾看着他，伸出手拍着他的肩膀：“沒關係的。他會知道的。他會理解的。莫珂，不要難過了。你爸爸不會想看到你現在這個樣子的。你不要再傷心了。”
李莫珂搖頭：“我沒辦法不這樣想。倚瀾，我爸爸死了，現在只剩下我媽媽一個人在那邊，我想接她過來。你說這樣好麼？”
“當然好了。”葉倚瀾看着他，臉上有一絲安慰：“你爸爸不在了。你媽媽只剩下你一個親人了，你當然要好好的照顧她了。”
“你不反對？”李莫珂，鬆開了手，努力的平復自己的情緒。看着葉倚瀾：“倚瀾你真的不反對？”
“當然了。我爲什麼要反對？”葉倚瀾看着李莫珂：“孝順父母是應該的。不是嗎？”
“倚瀾，你太好了。”李莫珂看着葉倚瀾：“事實上，我原來買的房子。已經裝修好了。倚瀾，你要不要搬過去跟我一起住？”
“什麼？”葉倚瀾呆了一下：“搬去你那裡？”
“當然了。”李莫珂看着葉倚瀾：“我們是男女朋友。倚瀾，你不會是要拒絕我吧？”
葉倚瀾咬着下脣，不知道要說什麼。現在他們住的地方是周曉染的，她一直有想搬出去的念頭。一方面是因爲錢還不太夠。一方面是因爲她其實捨不得周曉染。
可是現在李莫珂突然提出來要去他那裡。
“會不會太快了點？”
“一點都不快。”李莫珂看着葉倚瀾：“倚瀾。我們已經認識了六年多的時間，這麼長的時間，還不夠你看清楚我是什麼樣的人嗎？倚瀾，你真的不明白我是怎麼樣的人嗎？”
葉倚瀾搖頭：“我當然知道你是怎麼橷人，可是就這樣搬到你那裡，我——”
“那就結婚。”李莫珂看着葉倚瀾：“這次回家，我已經跟父母說過我們的事情了。我們結婚。可以嗎？”
葉倚瀾抿緊了脣，突然有些不確定：“你要跟我結婚？”
“對。”李莫珂看着葉倚瀾：“我想娶你，跟你在一起。不是這一天兩天的事情了。我的心意一直沒有變過。你難道不相信嗎？”
看她不語，李莫珂突然半跪了下來：“倚瀾，也許我今天的決定太倉促了一點。可是我想娶你的心絕對是最真的。玫瑰會枯萎，鑽石再貴也有價。但是我對你的心是無價的。我求你答應我。嫁給我？”
葉倚瀾咬着下脣，伸出手將李莫珂拉了起來，臉上有一絲猶豫：“莫珂。我們先不說結婚的事情。這樣好不好？等你把家安好了，把你媽媽接過來。然後我們再來說結婚的事情。”
“你不肯嫁給我？”李莫珂的臉上有一絲受傷：“爲什麼？你還在懷疑我的感情？我是真的愛你，你不相信我嗎？”
今天第三更，三千字，算是加更了。明天繼續。
感謝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