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慎回到了屬於深夜時分的武道時空。
他帶着疲累,換掉了身骯髒的衣服,慢慢的走進浴室清洗身體。
沐浴着從花灑噴灑下來的冰涼清水,洗去連日以來奔波勞碌堆積在身的灰塵,他開始在腦思考着接下來的行程表。
由於意外的頻發,讓他的時間表發生了巨大的變化,對於本來在武道時空算得是緊急的事情,他的感覺已經被沖淡了很多,而且經歷了一次又一次的意外後,在這個時空裡發生的事件彷佛已經微不足道了。
許慎調整着心情和心態。
首先,在這個時空第一個需要去處理的事情,是前往首都的醫院檢查丁林是否出事了。
他還記得離開這裡的時候所發生的問題,首都瓊華市兩大社團的明目張膽的爭鬥,還算是記憶猶新。
不過這樣一來,對於許慎原本的目標,說不定反而間接地有幫助。
他本來是想把自己這個存在隱藏下來,想要隱瞞起他跟甘宇忠和安耀這兩個洛門人物的死亡的真正關係,所以纔會指示丁林加入洛門,攪起另一波的風浪以此轉移視線、掩人耳目。
現在既然有另一批人開始針對洛門,洛門對於有關方面的調查肯定會受到削弱,甚至可能接下來放着不管,這樣也有了一個更長的時間可以進行各種的準備,而且隨着時間的過去,能夠尋找到的線索會不斷的減少,到最後任何調查都會變得徒勞無功。
許慎很清楚現在需要擔心的,果然始終都是傾天闕這個暗殺組織對於他所進行過的暗殺委託的記錄,還有先前違反了這個組織的宗旨,擅自前來想要暗殺他的那個殺手的遺留問題。
但這方面都超出了他的能力範圍,他沒有好的方法可以去將這方面的線索消抹,他唯一能夠做的,是變得更加強大,擁有面對任何變化都能夠順利解決的堅強的實力。
許慎知道自己需要變得更加強大,無論在哪一個時空,意外與變化隨時都會出現,繼續這麼被動下去,只會阻礙着他的成長路途。
“最後……是有關西陸方面的血魔宗的事情了。”
許慎關掉了浴室的花灑,輕輕抹去面的水珠。
“在這個時空的時間,血魔宗已經開始撤離玄英國快要一個月的時間,宗主嚴陽平應該也是時候到來西北地區了,這一邊也要考慮到對策才行。”
許慎深呼吸一口氣,排走腦海泛起的疲累以及煩躁。
想要達到自己的目標,重重的困難與阻礙是理所當然會出現的,要是這麼因爲心情的焦急而自暴自棄,那麼他也不可能走得太遠。
冷靜一點,冷酷一點。許慎告訴自己。
“……做好準備吧,我啊。”
*
許慎在大學下課之後立刻回到家,然後開啓時空門前往了首都。
今天是星期四,他的課程編排只有到午,所以有很多空餘的時間可以利用。
許慎身影悄悄出現在瓊華市的偏僻巷道,這是他精挑細選的無人的出沒地點,尋常都不會有人存在,只有很低的機率會遭人發現。
稍爲檢查了周遭一遍,確認過沒有任何人發現他憑空出現之後,他慢慢的離開了構造複雜巷道,來到了大街之。
許慎來到附近的報攤,買了一份今天的報紙,果不其然的看到了有關兩大地下社團爭鬥的新聞放在頭條。
雖然不敢肯定報紙的情報是否可靠,不過最少也能當作一個參考。
許慎稍爲了解了一下今天的消息後,開始根據自己跟丁林體內的惡意火種的感應,慢慢地朝着那個方向走去。
他今天只是爲了確認丁林的狀況,既然對方身的惡意火種沒有消失,那可以證明他沒有死掉,不過有沒有受傷這一點難說了。
他可以想像得到對方所在的位置應該會有社團的人員在看守,官方的警員應該也會進行暗的監視,爲了避免遭到發現不尋常之處,他沒有使用時空門傳送到對方的附近,這種情況之下貿然前往,很可能會不小心遇其他人的。
許慎乘搭了唯有在首都才擁有的有軌機關鐵路電車,這是屬於實驗階段的新移動工具,其他城市還沒有開始建設。
大約半個多小時後,走過了小半個城市,他來到了接近郊區的一所醫院,這裡是他感應到的丁林的所在之處。
許慎還沒有接近醫院,已經可以發現到不少行跡可疑的對象,他們看起來不像是神病,而且有些人身紋着刺青,面色相當陰沉,怎麼看都不會是什麼良善之輩。
許慎裝作是來探病的人,用自然的態度走進了醫院。
因爲明顯多出了一些不應該在醫院的閒雜人等,醫院的氣氛變得有些沉默和抑壓,前來看病的病人的人數好像也減少了一點。
許慎光明正大的態度,還有好像熟知道路的模樣沒有受到任何人懷疑,雖然他也感覺到有些注視的目光,不過早已使用幻術法器變化的他,算被記下樣子也不要緊,可否現在他什麼都沒做,暫時不會引起問題。
他走了醫院的階梯,來到了醫院的三樓,丁林是在這個樓層之。
只是,一來到這個階層,他看見了十多個身材精壯的漢子斷斷的站在遠處,有些阻塞走道的嫌疑的停留着。
許慎這個時候隱約聽見了屬於丁林的聲音,看起來氣十足,算受傷應該也不重。
他本來只是想確認一下對方的狀況,既然不是什麼危急的情形,那他此行算完成了目標。
許慎想了一想,走進了附近的洗手間,趁着裡面無人的時候,直接開啓了時空門,消失在這個醫院裡。
他知道自己應該會被人暫時的記着,如果發現他遲遲沒有離開醫院,不管是洛門還是官方的人應該都會立刻行動來搜索他,但已經跟離開了的他沒有太多的關係了,何況他的外貌本來是假的,也不需要擔心什麼後遺症。
許慎沒有返回家,他是直接在醫院去到了西陸。
他出現在安慶小鎮集會所三樓,變成了自己專屬房間的封閉空間。
他稍爲檢查了一下有沒有人走進來過,確認了安排在這個房間的殭屍傀儡沒有任何反應,他明白到自己的地方沒有受到打擾。
許慎稍爲更換了一下衣服,變換了幻術法器的外貌,放出了一直乖乖停留在腰包的使魔,讓圓球形態的使魔重新變化成一隻黑色的大山貓,然後才走出了房間。
由於在法器時空發生了各種問題的緣故,使魔絕大部分的時間都處於半沉睡的狀態保持能量,以應付有可能的危險,重新的可以自由活動之後,使魔好像變得有點興奮,不斷的呼喚着主人的名字。
許慎沒有理會一直沒有太多成長、依舊像個小孩子的使魔,只是隨便敷衍了兩句,沿着階梯來到了集會所的地下。
他剛剛走到出入口,看見騎着馬匹的唐淵正往這邊走來。
“喲,老闆,今天你終於願意出來曬曬太陽了?”
許慎望向用有些輕浮態度跟他打招呼的唐淵,在體感時間已經有一段時間沒有看到過的對方的老成面孔,總覺得有一種不自然的陌生感的出現。
許慎爲了掩飾心這種不自然,他沒有說話的只是點了點頭當作迴應。
“哎,什麼收穫都沒有呢,果然是過得太久了啊,全部都腐爛了。”
唐淵翻身下馬,有些無奈的苦笑着。
許慎一時之間想不起對方在說什麼,不過擁有良好記憶力,而且還有能夠保存記憶的本命法器的雙重提醒下,他很快便想起了對方在表達什麼。
唐淵在這裡一直無所事事,不過他前幾天突然想起了其實還有事可做。
許慎和唐淵第一次在更北方的雪崩之下相遇,引發的原因是他跟三隻荒獸的遭遇戰,那個時候和一隻罡獸拼了個你死我活的唐淵,正是因爲剛好遇了許慎,才勉強的在致死的重傷之被救回一命。
在當時那一隻罡獸的屍體被許慎處理掉了,但是還有另外兩隻較弱小的荒獸的屍體堆積在雪崩的大雪下,當時無法拿走,但現在唐淵可有這份餘力了,而且也有很多的時間。
荒獸的屍體怎麼說也有一點價值,而且在無事可做的現在也可以進行回收,當作打發時間。
不過由於現在的處境問題,唐淵始終都要首先詢問過許慎的意見,附近始終都有好幾名血魔宗的弟子,他這一位罡息武者不在,說不定真的會發生什麼事。
許慎完全不介意這一點,反正他絕大部分的時間都不在這邊,算身邊沒有一位可靠的保鏢也不成問題。
唐淵獲得了肯定的答覆,不過他還是有點半強迫的拉了自己的朋友,在這個地方的血魔宗的弟子的領導者嚴承,要對方和他一起去尋找罡獸的屍體。
有兩位罡息武者,只要能夠確認地點,處理大量的積雪不成問題,不過現在看起來,由於經過太久沒有進行回收,在那個地方的罡獸屍體已經腐爛掉,變得一點價值都沒有了。
許慎一邊沉默地聽着唐淵的牢騷,一邊考慮着接下來的行動的時候,他敏銳的發現位於小鎮其他地方的血魔宗弟子有了一些動靜。
“……有誰來了。”
許慎透過性質變化了的神念感應,察覺到不同於往日的聲音的出現。
“是馬車……有一輛馬車到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