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行道,魔門的支脈之一,名聲算在魔門裡也是特別的惡劣。
以現代人的觀點看來,五行道是爲了研究武道,可以不惜一切倫理觀念的瘋狂科學家、不顧一般人性命的癲狂研究者。
許慎所提出的要求,讓嚴陽平產生了一種熟悉的既視感,令他感到疑惑。
由於許慎這位合作者手握《魔藏》,再加嚴陽平真的是很想識這位年輕人,所以他纔不想拐彎抹角的試探,直接把自己的懷疑說出。
“在某個程度來說,我的確跟五行道沒有太多的分別……嚴宗主,如果我這麼說,你會怎麼辦?”
許慎感受不到坐在輪椅的老人存在着半分惡意,他估計對方不會在此時動手。
有些事情從一開始難以隱瞞,還不如趁着這個機會打開天窗的進行溝通。
“其實在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你已經察覺到什麼了吧?對於血液有着特別感應的血魔宗的神竅功法,你應該感覺到在那個地下空間裡的那些屍體了吧?”
嚴陽平默然地點了點頭。
在第一次和許慎遭遇,他已經察覺到某些東西了,以之後逐漸的觀察,再加現在對方提出的要求,他隱約的猜測到了對方過去做了些什麼。
“我不會像五行道那般滅絕人性,但總體而言,我所做的跟他們是差不多的,一樣是透過各種方法的研究,來尋找武道的可能性。”
五行道最初是爲了尋找神竅魔意的解決方法纔會成立的一個研究團體,只不過在往後不斷的走歪,最後變成了喪心病狂的瘋狂科學家。
許慎不知道自己日後會不會變成那樣,但他可以保證在一段長時間之內不會走五行道那般的歪路。
最少,算要進行人體研究,他也只會對那些十惡不赦的罪犯下手。
“有些事情很難口頭解釋得通,嚴宗主,你可以和我一起去哪些屍體收藏的地方嗎?我會讓你明白爲什麼要研究武者的屍體的。”
嚴陽平深深地看了許慎一眼,當即便答應了下來。
“那麼我們一起去吧。”
*
許慎和嚴陽平一起離開了這個表面是妓院的據點,乘坐據點外一直等待着的馬車,在夜色之前往了城外的郊區。
今天早的祭典儀式跟預期一樣出現了襲擊者,早有預備的血魔宗成功地阻攔了這些襲擊者,但也因爲附近有大量民衆的關係,變成了一場頗爲混亂的混戰,產生了不少的死傷。
嚴陽平獲得的武者屍體,也是來自於這一場襲擊的,他打算交給許慎的,當然只會是襲擊者的屍體,對於宗門的犧牲者,自然是要厚葬的。
“所以,計劃一切順利的意思嗎?”
在只有兩人的馬車內,許慎聆聽者嚴陽平講解的在早的祭天儀式結束後,計劃進行的狀況。
“非常順利,可以肯定絕大部分的反抗者都已經被處理掉了。”
嚴陽平是爲了驗證計劃的實行情況,纔會忙碌了一整天,到了這個深夜時分纔有空回來。
祈雨的祭天儀式實際只是一個吸引人的幌子,血魔宗真正的目的只是引人注目的分散注意力,實際在同一時間,他們也對其他的反對者暗下手了。
既然肯定無法獲得那些反對者的接納,也只能在物理將他們解決掉了,這樣一來引起問題的人不存在後,問題在理論也消失了。
“血魔宗還有這份餘力去偷襲那些反對者?我記得你的人手好像都分配在祭天儀式的現場了吧?”
許慎很清楚血魔宗現在是元氣大傷,能夠擺得檯面的高手寥寥無幾,算吸引了反對者的注意力,還有一部分的力量,但要再同時襲擊他們,那是極爲困難的。
反對者分散在大公領的不同地方,很難想像血魔宗還有足夠的人手進行暗殺或者襲擊。
“我們當然沒有這份力量了,但是我們的盟友擁有餘力。”
嚴陽平沒有隱瞞,很乾脆的說出了答案。
“引發起大公國混亂的計劃,他們想像之進行得更加順利,根據他們今天早帶來的最新情報,其他七個大公領也發生了根這裡類似的混亂了,他們已經成功毒殺了其他七位大公,現在他們只需要等待大公的勢力自行內訌可以,所以在採集成果之前,他們有能力來幫助我這一邊。”
“原來如此,”許慎輕輕點點頭,“只是,你的那些爲了追求民主和自由的革命者,在往後還能夠繼續合作下去嗎?”
“應該可以的,那些自稱革命家的傢伙,只要推翻了這個國家的封建制度之後,應該能夠滿足的了,往後的變化會怎樣我猜不出,不過到時候我們門派應該有着足夠的力量的了,可以應付一切突發的發生。”
嚴陽平不認爲革命能夠這麼簡單的成功,算這其很明顯存在國外的勢力,還有大公國本身的武道高手也有參與,能否真正的完成革命也是未知之數。
像這麼一種革命的變數太多了,現在已經不是發條齒輪技術被研究出來的那段爆發性時期,在相對於發展緩慢而且政權穩定的西陸,有可能反過來被壓制下來。
不過,嚴陽平不是什麼革命家,他不在乎這個國家會變得如何,他只是想讓血魔宗能夠重新穩固下來,爲了這個目的,他什麼事情都會去做,所以纔會在一開始跟陳榮公領談好合作條件,背地裡卻跟地下革命軍選擇合作。
所有的一切都只是爲了宗門的穩定以及利益。
考慮到革命有可能失敗,他也在另一方面籠絡陳榮公四公子,確保有一個退路的存在,可以確保不會失去太多。
“韓柏四公子那方面沒有問題嗎?雖然說他現在像你的傀儡,但如果他有什麼別的心思,一個不好可能會受到反噬的。”
許慎回想着今早在遠距離見過,但從來沒有真正接觸過的關鍵人物。
“要是他知道你的背後還有革命軍,衝突會不可避免。”
“這一點你不用擔心,我掌握了對方的秘密,我們是不可能徹底反目成仇的。”
嚴陽平嘴角勾起了一個妙的笑容。
“四公子韓柏,實際是女的。”
“……什麼?”
算是許慎,這麼冷不丁的聽見一個彷佛笑話一樣的事情,也難免愣着了。
“現在的韓柏,不是真正的韓柏,那個女孩,她是韓柏的親妹妹,同母異父的親妹妹。”
許慎又再一次聽見了一個驚人的消息,不過他在這時候也恢復了冷靜。
“這種事情……你說的是真的嗎?”
“當然,如果不是知道這些秘密,我也不會選擇韓柏,不僅僅是因爲對方的生母是平民,不用考慮太多背後複雜的關係,最重要的還是這個女孩有着這般絕對不能公開的身世。”
嚴陽平面笑容的意思,許慎已經清楚的瞭解了。
按照對方的情報,現在這個女扮男裝假裝自己哥哥的韓柏,是一個連血脈都不是陳榮公一家的外人,但對方偏偏卻坐了下一任大公的位置。
這是一個天大的謊言,同時也是緊密聯繫着女韓柏和血魔宗的樞紐。
他們彼此都要保守着這個秘密,這樣才能夠獲得最大的利益。
“我不明白……嚴宗主,爲什麼你要透露這種不可外傳的消息給我知曉?”
腦袋清楚了起來的許慎,望着對座老人深黑的眼睛。
“這種機密應該越少人越知道纔好……爲什麼?”
老人微笑着。
“這樣不是能夠很好的獲得你的信任嗎?我到現在可能沒有放棄讓你成爲我的女婿啊。”
“嚴宗主,請你別開玩笑。”許慎認真地說。
“這不是玩笑,我是認真的。”
嚴陽平也擺出了一副嚴肅的表情。
許慎在心底裡輕聲嘆息,他真的猜不透對方想要做什麼。
他決定暫時保持沉默。
馬車內此安靜下來,兩人一段時間都沒有開口說話,還好在不久之後馬車便到達了目的地,不至於產生沉默的尷尬。
馬車來到的地方,是一處位於小山下的義莊,殘破的建築物有點荒涼,明顯看得出這裡已經被遺棄了好長的一段時間。
嚴陽平帶着許慎走進無人看守的義莊,一打開輕輕合攏的大門,便看到了隨意擺放在地的十多具屍體。
許慎打量着那些殘缺不全的屍體,明白了這些人是祭天儀式裡的襲擊者,因此在會帶有各種戰鬥的痕跡。
“許慎,你想要用這些屍體做什麼?”嚴陽平問道。
“……一些不足稱道的技術。”
許慎找了一具較完整的屍體,然後在裝作在揹包裡拿出了各種物品,實際是在本命快的儲物空間推出一些必要的魔法材料。
接着,他在嚴陽平目光的注視下,花了一點時間完成了一場製造死靈的魔法儀式。
“這……”
哪怕是見多識廣的嚴陽平,看見一具早已冰冷僵硬的屍體重新在地爬起,也不免出現了曾經的神色。
“這是我要研究屍體的原因。”
許慎半真半假的開口。
“這是一種操控死屍的技術,嚴宗主,請你過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