僵硬的軀體, 發酸的脊背,汗水浸溼的衣服和肌膚貼在一起,令人感覺渾身髒兮兮黏糊糊的。滾燙的有些發脹的腳踝處傳來陣陣巨痛, 舉着□□的胳膊開始顫抖, 微閉的雙眸已經沉的擡不起來, 這幾個來自身體零部件的反饋幾乎令泰莉感覺快要崩潰。
此時是打算湊合着睡覺?還是讓自己捂在薄被下面的身體先出來透透氣?
輕嘆一口氣的泰莉有些煩躁的蹬開被子, 思索着該如何決策才能兩全其美時, 突然嗅到一股清新怡人的麝香味。緊接着,眼前映入一束微弱的光線,室內闖入一個碩大的黑影。原本已經昏昏欲睡的頭腦瞬間清醒起來, 趕緊以備戰的狀態握緊□□,伺機反攻。
“把東西放這裡, 你們先出去吧!”眼前那個碩大的黑影突然輕聲輕氣的嘀咕一句。
“是!”
一陣輕聲細語過後, 是陣逐漸遠去的腳步聲。
“他們是什麼時候進來的?自己怎麼不知道?”睡姿有些豪放的泰莉後怕的想着。
荒涼簡陋的臥室裡燈光昏暗, 清醒的孤男和疲憊的寡女共處一室,結果可想而知。想到這裡, 有些後怕的泰莉雖然心裡緊張;但還能穩住自己,不至於惶恐。
藉助微弱的光線,圖特摩斯拿着祭司們準備好的亞麻長裙穩步走到牀前。看着那張小花臉和睡姿極其不雅的大半個身體及裸露的小腿,歉疚的將她蹬開的薄被輕輕拉過來給蓋上。
圖特摩斯此番好意惹得裝睡的泰莉是連連叫苦,“已經夠熱的了, 他怎麼又給蓋上來了?”礙於現場氛圍詭異, 實力不均, 她還不敢出言阻止。
看着那張熟悉的輪廓, 圖特摩斯有種恍若隔世的感覺。能這樣看着她熟睡, 也算是一種福氣。若她能原諒自己,共同走完以後的人生, 即使付出生命的代價,他也在所不惜。
過去的三年裡,每一輪日晝交替,每一天同樣的地方處理不同的政務,每一年奧帕特節慶典遊行。對他這樣每天思念着同一個人來說,就像永生一樣綿延悠長。在那永無止境的思念中,他忙完了政事就開始琢磨她離開的原因。
她爲什麼不對懷孕的事情做個解釋?爲什麼故意和自己作對?爲什麼隻字不提孩子的事情?是有苦衷或者無奈嗎?這些已經沒有機會來確定答案的疑問直到她離開後的三個月,伊西斯太后看到年幼的阿蒙霍□□,一眼認出這個小孩和自己小時候是一摸一樣的。
由剛開始的震驚到質疑,再到最後的篤定。
曾經令他百思不得其解的問題,總算在認了阿蒙霍□□之後搞清楚是怎麼一回事。在她當時的處境下做那樣的選擇,未嘗不是一種解脫。可這種做法也太過於自私和魯莽,丟下年幼的兒子,給自己留個線索和暗示後就擅自離開。如果不是太后發現,也不知道現在的阿蒙霍□□會是個什麼樣。
只是,她爲什麼不選擇告訴自己,共同來承擔這個現實?
難道,她還不信任自己?
不可一世的圖特摩斯第一次有種挫敗感。安靜的黎明前,他歉疚的彎下身子,伸出右手劃過泰莉那張灰頭土臉的臉頰,他太想補償她,甚至有點迫不及待。
知道有人偷襲自己,裝睡的泰莉再也無法堅持下去。霎那間,泰莉握着□□的胳膊麻利的舉起,對準圖特摩斯的腦門,睜開烏黑的雙眸盯着驚愕的對手質問,“你是誰?爲什麼半夜三更在這裡?”
圖特摩斯的胳膊瞬間僵在空中,不解的看着泰莉那雙滿是警惕的雙眸,“弗拉爾泰莉…你?”
趁對方詫異的瞬間,泰莉一個翻身坐起來。一邊緊握着□□頂着圖特摩斯的腦門,一邊往牀下面走去,“說,你到底是誰?這是什麼地方?”
對此,圖特摩斯波瀾不驚,平靜的看着泰莉沉聲道:“你知道自己現在在做什麼嗎?”
聽口氣,好像是自己不識擡舉?泰莉微蹙眉頭,繼續緊握着□□頂着圖特摩斯的腦門,“少廢話!快說,這裡到底是什麼地方?”
“你真的…不知道這是哪裡?”自己一腔熱血的想要補償,她卻出口傷人,圖特摩斯心底很是吃驚,但依舊平靜如水。
對方在這個時候還面不改色,聲音沉穩,顯然是受過非常專業的訓練。於是泰莉更加不敢鬆懈,一門心思想着抓緊時間逃跑;本能的握緊□□,拇指輕輕釦動扳機,衝着波瀾不驚的圖特摩斯直言道:“帶我出去,就饒你一命!”
依舊波瀾不驚的圖特摩斯不動聲色的盤算着腦袋上那個冰涼的東西,只見泰莉緊緊的握着它,顯然是種可以置人於死地的武器。狡詐的帝王看上去安分配合,突然閃電般的擡起右手;指尖掠過泰莉的胳膊,繞到握着□□的手腕處稍加用力一握。
泰莉不妨,胳膊一通,手指突然一軟。輕巧的□□從指間滑落,砸在地上滑行到一米開外的地方。
見狀,圖特摩斯又稍加用力將泰莉的雙臂扭在一起,一隻手臂攬着她的腰肢一摁,泰莉便不可控制的一頭猛的撞到圖特摩斯的胸膛上。
混亂之際,圖特摩斯輕輕勾起嘴角,冷峻肅穆的臉上掛着一抹高深莫測的輕笑,銳利的深眸帶着一股壓迫看着還在驚訝中的泰莉沉聲道:“你真的不知道這是哪裡?我是誰嗎?”
沒了武器的泰莉明顯的底氣不足,被對方這麼莫名其妙的一問,她的心底驟然升起陣陣慌亂。自己身單力薄,跟這麼強悍的對手硬碰硬簡直是找死。於是,她一邊欲蓋彌彰的扭動着身體欲掙脫開鉗制,一邊不動聲色的使勁伸腿,準備把離自己不遠的□□給踢回來。還不忘分散對手的注意力道:“不知道,我不知道這是什麼鬼地方。”
“夠了,你還準備裝到什麼時候?”圖特摩斯看着不停掙扎的泰莉,有些惱火的衝她喝斥道。在他眼裡,泰莉除了個性有那麼點討人喜歡外,就是過於強硬,善於僞裝了。
“吼什麼吼,我們認識嗎?”泰莉被他這麼一喝,立刻有點委屈的反問。
泰莉這樣說,讓內心歉疚的圖特摩斯更加惱火,心怒則口不擇言,“難道不是嗎?”
“你放手啊,我不認識你,你這個瘋子!”泰莉一邊激動的掙扎,一邊扯着身體大叫“救命!”此時恨不得自己的腿有兩米長,好趕快把槍拿到手一槍斃了這個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