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在等候的過程中沒有過多的交談,反倒是齊韻心裡憋了一長串問題想要問出來,孟亭雨壓根沒有想說的模樣,她也只能自己瞎猜了。
曾在學校這樣出彩的孟亭雨,即使畢業了五年了照樣有老師能一眼就認出了他,怎麼說也會成爲某個電視臺的頭牌主持人才是。齊韻從沒在心裡幻想過孟亭雨會站在聚美燈下,拿着話筒自信滿滿的主持着節目,或許他的身邊會走過一個個明星,但他永遠都是最穩定,最出彩的那個。
此時的齊韻想了,在腦袋裡想象出來的場景讓她覺得,似乎那樣的一切纔是孟亭雨該有的。
這種想法直到有人報到名次之後,齊韻得了個第二名,孟亭雨聽到成績的時候,瞥了齊韻一眼,然後豎起了拇指,可齊韻卻笑不起來。她記得自己早上在出門的時候,還特地對孟亭雨說過,她要拿個第一名,要拿獎盃回來給孟亭雨看,讓他知道這麼多天教她沒白教,結果也只是個第二名而已。
齊韻上臺領獎的時候,有些心神不寧,照相之後,她想她或許是在場所有得到獎品的人中,唯一一個沒有笑的。人羣散後,齊韻找不到孟亭雨,走出比賽場地才發現外面的天已經黑了,她竟然就在這個地方呆了一下午。
孟亭雨站在人羣邊沿,個子有些高的突兀,他的衣着很講究,齊韻一眼就能看到他,過往的人移動速度彷彿變快,她的眼裡只有孟亭雨。那個站的遠遠的,正在抽菸,眼神看向遠方的孟亭雨,他環視了一圈周圍,然後目光落在了齊韻身上,微微一笑。
齊韻朝孟亭雨走過去:“是個銀牌。”
“你已經很不錯了。”這好像是孟亭雨第一次誇獎自己,齊韻心裡高興,可嘴角怎麼也扯不起來。
孟亭雨看着這樣的齊韻,突然嘆了口氣:“你以爲學校有多幹淨?”
“什麼意思?”
“那個拿一等獎的女生,是剛纔和我打招呼的秦老師的侄女,更是分院科長的女兒,她第一次參加這樣的比賽,你覺得……她不是第一名,誰是?”孟亭雨說完,齊韻睜大了眼睛:“真的假的?”
“你說呢?”孟亭雨反問一句。
就是這一句,齊韻突然明白過來,或許那個女生真的是分院科長的女兒,真的是秦老師的侄女,可也不代表她拿了第一名不是憑着自己的實力。孟亭雨這麼說,只是爲了讓自己好過一點兒而已,她第一次入校,第一次參加比賽,第一次抱着真正認真的態度去對待播音,所以哪怕沒有名次,也是好的。
齊韻笑:“沒想到你還有這麼心細的一面。”
孟亭雨勾起嘴角:“我說的是真的。”
齊韻這才皺眉:“如果真是這樣,那學校也太黑暗了吧,搞一個小比賽幹嘛弄的這麼骯髒啊。”
孟亭雨點頭:“可不是,曾經還讓我宣讀名詞,後來那個第一名就被我拉入黑名單了。”
“做的好!”
孟亭雨深吸一口氣:“好久都沒來這個學校了,它承載着我最青春最朝氣蓬勃最懷抱夢想的時段,卻也是給我最大打擊的地方,走吧,出了這個校門,我以後就再也不進來了。”
齊韻看着孟亭雨,應了一聲,跟着孟亭雨身後跳着小碎步,即使孟亭雨不說那又怎樣?總有一天她會知道,那些關於孟亭雨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