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社會學角度看,這部小說涉及了兒童性侵和家庭暴力這兩大社會問題。從純文學角度看,林奕含令人肅然起敬,她是一位傑出的小說家,屬於“老天賞飯”的類型。
——李銀河(著名學者 社會學家)
祭,在血污已成黑褐的古老祭壇。嘶喊,沉默在黯啞的文字之間。語言間或青澀,節拍偶有失控,但這不是玲瓏清揚的想象世界,這是年輕的生命留下的血肉擦痕。關於女人,關於生命啓航處的墜毀,關於個體面對機器時的無力。絕望、虛妄抑或希望?閱讀一份記錄,或開啓一封遺囑?
——戴錦華(著名學者 北京大學教授)
這是個恐怖、耽美,像轉動八音盒的各部位小齒鍵,又像無數玫瑰從裂縫伸出、綻放的故事。很像納博科夫和安吉拉·卡特的混生女兒。在一棟高雄豪廈裡,作者可以寫出《下妻物語》那樣的洛可可洋娃娃少女,迷霧森林的純潔儀式,但其實是將強姦這件事在時光中慢速地展演。那場強姦成了少女在現代古堡裡的鬼故事,她們出不去,從性,從詩意的僞造,從像花瓣枯萎的青春,從愛的未來積木,正常的日光下的那個“好女孩”,原本可以通往未來的時間感,都被姦污。但她寫的那些少女,又那麼的美。
這真是一本懂得“緩慢的,充滿翳影的光焰,駭麗的瘋狂”的小說。
──駱以軍(著名作家)
這是隻屬於年輕時代的炫目文字,是充滿缺陷又再難降臨的斷臂天使。那些綴滿修飾和比喻的句子像個口袋裡塞滿石頭的人,喘着粗氣往前走,一步步沒入水中。這部小說所展示的深刻悲劇在於,文學可以化作咒語,使人催眠,在漫長的反抗中,女孩漸漸開始享受受害者的角色,着迷於這場自己向惡魔的獻祭。
——張悅然(作家)
令人驚豔的文字,令人悲傷的故事,令人憤怒的現實。性與暴力,都處於人性的幽暗之地,有美,有沉淪,有欺騙和自欺,有迷醉和清醒之痛,很迷人也很令人厭惡。這本小說,不僅是漢語文學中稀有的由女性作家書寫的性暴力故事,而且是稀有的直麪人性之迷亂的故事,劃開肌膚,展現血肉,痛徹心肺。
——馮唐(作家)
《房思琪的初戀樂園》在創作上是有成績的,它並不是一個少女愛上狼師的言情小說,也不只是一部性侵受害人的控訴之書,它遠比這些簡單的標籤複雜。甚至我可以謹慎地這麼說,如果把社會的閱讀與迴應考慮進來,說《房思琪的初戀樂園》是2017年的年度之書,恐怕也並不爲過。《房》書其實是一部優美、準確而深刻的文學作品。它值得我們拋開一切雜音予以肯定。作者也是值得期待的新作家,只可惜這個期待是永遠無法驗證的了。(2017Openbook好書獎評審推薦語)
——詹宏志(作家 出版人)
這是一部我重讀了三遍依然震撼的小說。我並非感慨於作者命運的坎坷,而是震撼於她的冷靜。那種冷靜,是作者反覆用難以啓齒的恥辱、難以承受的痛試煉自己的內心,終於對痛苦到了麻木的程度,再平靜地講出自己的故事。
她的敘述是那麼清醒、透明,從中透出一切深淵。而凡是對這種無法命名的深淵看過一眼的人都再也不能把目光移開,黑暗如同狂濤奔騰,流進讀者的感官,到達了內心深不可測的地方。
——蔣方舟(青年作家)
走過危機四伏的成長,我們每個人都是青春的倖存者。
——史航(編劇)
有一種故事像受害者遺留在案發現場的指紋。無論是性作爲一種暴力,或是暴力以性施加,這本小說乍看是談論權力不對等之性與暴力,實際上更直指文學及語言如何成爲誘姦與哄騙之物;在加害者對受侵害者不可逆轉之剝奪和取樂中,成爲殘忍的同謀,背叛了溝通與文明,也使人迎向了失語和瘋癲。在此意義上,這個故事講述的不只是戀童的變態,也是戀物(文學)的:“我已經知道,聯想、象徵、隱喻,是世界上最危險的東西。”
然而,正是以其精彩的聯想、精準的象徵、深邃的隱喻、高度自覺而辯證的文學性……這部作品顯然不只是一本最佳新人等級的作品。作者的文字同時是一座富麗堂皇金色宮殿之建築,以及宮殿建築深處一張猩紅波斯地毯之繡工:揮霍,而頗有餘裕。這是將使讀者追問作者過去行蹤的那種作品:想知道作者過往都在哪裡躲藏,直到現在才探出頭來。
──湯舒雯(青年作家)
這本小說的寫作本來就是很不易的事情,你需要面對一個可能完全自我否決的過程。亨利·米勒早就說過,如果你連性都不能面對,如何面對更加血淋淋的自我。
可以看出作者是個非常纖細、非常敏感,別人一個眼神她都會揣測的那種女生。這種敏感的人對外部的反應比我們痛一百倍。
——衣錦夜行的燕公子(作家)
這個故事如此真實,這個故事如此殘忍,這個故事被講述不僅僅因爲罪惡需要被揭露和批判,也因爲人性需要拷問和救贖。
美好之物因爲脆弱而易碎,通過小說我們銘記並得以寬慰。
——楊慶祥(詩人,批評家)
這本書是一個年輕女孩身上最後的生機,她把力量放進了書裡,而沒有留給自己。
——張偉(新世相創始人)
這世界有個奇怪的現象,總是等到作者離開世界,人們纔去讀她的作品。這社會還有個奇怪的規律,總是等到人以命相逼,才意識到事情不小。若這本書裡的故事,能推動社會對性侵的重視,甚至推動立法,我想,這一切纔會值得,我想,這也是林奕含在天上願意看到的。
——李尚龍(青年作家、導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