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登上二層,王三才他們就聽到了一層傳來的慘叫聲,不論是方桐還是大衛.布萊克他們,都不禁同時皺起了雙眉,要說最淡定的就只有王三才和水泥工了。
只不過,水泥工就不用解釋了,而王三才淡定的原因是因爲一層一直都處於他嚴密的感知之中,就在剛纔還在一層的時候,王三才就看得出不少人都對他帶着敵意,那麼,等他消失在二層的時候,那些帶着敵意的人通常也會因爲行動而顯露出他們的動機。
而剛剛發生的那一切,都在王三才的感知之內,不過可惜的是,王三才只能感知到人與人之間的移動,卻感知不到那些人究竟都是誰,或者是什麼樣子,但王三才上來之前,儘可能的記住了那些人的長相與他們所處的位置。
眼下,慘叫聲發出的位置,與信步離開暗宗的那人,王三才心裡已經有了一個大概,甚至,他還清楚的感知到在慘叫聲響起之後,不少人給離開暗宗的那人讓出了一條過道的動態。
只是,這些卻不是他此次來暗宗的目的。
“跟我繼續上去吧。”王三才見衆人皺眉樣子,低聲提醒了一句,緊接着,他看也沒看二層的櫃檯,徑直朝三層的樓梯處走去,因爲,他已經清晰的感知到,三層頂上此刻就只有一個人。
陣營人物們和方桐也連忙跟上前去,守在三層樓梯口處的依然還是之前的那兩名守衛,這兩人見王三才他們又氣勢洶洶的趕來。不禁一陣頭疼。
就在他們還考慮着該不該阻止王三才他們,又該用什麼方式阻止的時候,王三才卻停在了他們的身前,就聽王三才很是禮貌道:“麻煩你們上去通報你們宗主一聲,就說八連殺有要事要找她相談。”
按照規定,刺客和非核心殺手是無權進入三層的,這個規定王三才八人知道,兩名守衛就更加心知肚明瞭。
不過,他們兩個卻明白八連殺的特殊性,再加上王三才居然出乎意料的禮貌。兩人也知道王三才這是給自己一個臺階下。相視一眼之後,誰都沒有說話,而是輕輕的點頭,其中一人就很自覺的登上了通往三層的樓梯。
很快。這人就又走回下來。看他面上鬆了一口氣的輕鬆神色。王三才就已經知道結果了。
“宗主請你們上去。”
果然,守衛生怕自己還會失職,有宗主親口同意。他們也不必頂着壓力了。
王三才也沒有廢話,對着兩人點頭示意了一下,就直接帶着衆人朝三層走去。
三層的大門緊閉,王三才走上去敲了一下門,讓自己的聲音變得略微沙啞一些,便對裡面道:“宗主,八連殺求見。”
“進來。”阿寧的聲音依舊冰冷。
王三才聽見這許久未曾聽到過的聲音,不免深吸了一口氣,這才帶人拉開房門走了進去。
入眼的擺設與之前一樣,只不過,此刻,會議桌前就只坐着阿寧一人,她早已經不穿在飛流城時所穿的丫鬟衣服,而是穿了一件寬鬆的中性袍子,將她傲人的身材遮蓋的嚴嚴實實。
她背對着王三才等人,低頭像是在記錄着什麼,聽到關門的聲音,這才轉身站起,打量起了王三才他們。
而在王三才的眼中,阿寧除了換了一身衣服之外,其他地方都沒有變,依然是一束長長的劉海遮擋住毀容的半張臉,目光清冷淡然,張口說道:“八連殺找我所謂何事?”
王三才想不到自己與阿寧再次相遇的時候,已經成了“上下屬”的關係,最可笑的是,自己還認得阿寧,而阿寧已經不認識自己了,偏偏自己還不能對阿寧表明真實的身份。
“阿寧宗主,這一次我帶着我們隊伍前來,是有兩件事要與你商議。”王三才故意讓自己的聲音變得沙啞了一些,生怕阿寧會以自己的聲音認出自己真實的身份來。
好在,王三才這張先入爲主的面孔讓阿寧沒有絲毫的懷疑,她擡起一隻手輕指旁邊的座位:“坐吧。”
王三才着急也並不急於一時,他帶着衆人紛紛入座之後,便對對面重新坐下的阿寧誠懇道:“阿寧宗主,首先,我們八連殺對於貴宗前任兩位宗主的離世表示悼念,當時我還在外面,對於這件事情並不清楚,現在我也是剛剛返回焚石城,一聽說了這個消息,立即就帶着我的人趕來了這裡。”
阿寧依舊話很少:“我代表暗宗謝謝你們,請說重點吧。”
被阿寧看出是客套,王三才也沒在意,畢竟,誰都知道他們不可能只是因爲悼念前任宗主就來到這裡,至少,刺客不是殺手,跟暗宗並沒有直接的關係。
於是,王三才直奔主題:“阿寧宗主,我有幸得知這次你主辦的擂臺比武之事,這也是我們此次前來找你的目的之一,相信我帶着所有人前來,誠意已經足夠了。另外的一件事,就是關於上任宗主陳景山夫婦被其大哥陳景中毒殺致死的事情。”
聽王三才的前半句,阿寧重重點頭,聽完王三才的這後半句,阿寧臉上閃過一次意外,便開口道:“諸位是要向我提供陳景中的線索嗎?”
王三才卻搖了搖頭:“我們是想請阿寧宗主能放他一馬。”
方桐與陣營人物們齊齊點頭。
阿寧卻是眉頭微微皺起:“我爲什麼要放他一馬?”
王三才知道這件事情必須得解釋,但他也要了解暗宗現在手裡掌握的信息達到了什麼程度,所以,便問道:“阿寧宗主,在回答你的問題之前,我想先問一下,現在暗宗知道陳景中爲什麼要殺陳景山夫婦嗎?”
阿寧注視着王三才許久,語氣卻是冰冷地不近人情:“我爲什麼要告訴你?”
王三才知道,阿寧一向如此冷漠,也並沒有在意,而是耐心解釋道:“一切事情都有原因,一個正常人不會無緣無故去做某件事情。”
“陳景中是正常人麼?”阿寧忽然打斷了王三才,略帶嘲諷道:“我手上掌握的消息表明他可是一個瘋子!”
“既然他是瘋子,那守衛爲什麼還放他上來?這麼算來的話,責任應當在守衛身上!”王三才毫不讓步:“阿寧宗主,我不想在這些道理上跟你繞來繞去,我只想就事論事,告訴你真相,希望你能放他一馬。”
可沒想到,阿寧的態度也極爲堅決,甚至,她的聲音已經從低沉變得堅毅而又果斷:“但我不想知道真相,我只知道他殺了我們暗宗的兩位前任宗主,這是事實,無法改變,所以,如果你還想在這件事情上繼續跟我討論下去,那麼很抱歉,你們可以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