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都
吳秋賢美美的彈了一曲,她以爲自己已經勝利了。沐浴着掌聲,她笑着走向了田星空“該你了,你敢嗎?”
大家都把目光放到了田星空身上,他沒有任何退縮的理由,站起來說:“有什麼不敢的?給我一把吉他吧。”
吉他很快就送了過來,田星空請水子謙幫她舉話筒,先向賓客鞠一躬再坐下。沒有任何的怯懦卑微,她就那樣氣定神閒的撥絃。
一開口就震動了全場,不爲別的,只因爲她唱的在場沒有人能聽懂。
“好像是彝語。”一個客人小聲的說着,小語種讓人耳目一新的效果讓聽衆無法自拔,田星空自然飛揚又灑脫的歌聲也是死死的抓住了聽衆的聽覺神經。
民族的就是最好的,關鍵時刻,田星空唱起了向王陽光學的《約定》。這是一首神奇的歌,它是王陽光和田星空友情的見證,是王陽光和李峰愛情的見證,它每次從王陽光和田星空口中唱出來都是那麼動人心絃。
吳秋賢像吃了死蒼蠅般難受,她彈鋼琴沒什麼了不起的,會彈鋼琴的人多了去了,她的技藝只是一般水平。再看田星空,吉他更爲普遍,比鋼琴差遠了,但是她一開口,風頭都佔盡了。
向少楊死死的盯着那個輕吟淺唱的女人,她玲瓏美麗,氣質卓絕。他看不懂她了,他不是沒聽過她唱歌,但是那些只是小打小鬧吧?
真的不懂她了,向少楊猛然發現自己對田星空的瞭解太淺了,他曾擁有她嗎?爲什麼他之前沒有發現她是這麼迷人?
曲終,田星空當心一劃,尾音散盡之後才說:“謝謝大家!”
“啪啪啪!”大家沉迷在那奇妙的民族風情裡,掌聲這才響起,田星空看着幫她舉話筒的水子謙說:“謝謝你。”
“不用客氣。”水子謙笑得很暢懷,怎麼說田星空給他長臉了。
田星空的掌聲似乎比吳秋賢的來得熱烈綿長,吳秋賢的表情簡直要哭了。
“謝謝大家,這首歌名叫《約定》,願約定一生的人都能相守永遠。”田星空再次致謝,把吉他和話筒都交給了侍者。
兩個女人的對決讓這場酒會更加精彩,周先生致辭之後,大家開始跳舞了。
水子謙靠近田星空,小聲的說:“你真厲害。”
“取巧罷了。”田星空誠實的說:“這麼特別的歌,我只會這一首。”
向少楊看着田星空和水子謙親暱的樣子,默然離去,這次吳秋賢輸了。誰說農村女人比不上城市女人?誰說吉他比不過鋼琴?誰說田星空比吳秋賢差?田星空早就給向少楊說過音樂的本質是一樣的,任何樂器都只是媒介。
因爲一曲歌,田星空和水子謙被敬了不少酒,對方都是有身份的人,推辭是不行的。
許宏作爲公司的領導級人物,也來了這個酒會,他向田星空敬酒時說:“早說過你的世界很大,恭喜你獲得自由。”
田星空喝了酒說:“謝謝。”
許宏看着水子謙,笑着說:“另謀高就了?”
“我老闆。”田星空可不覺得水子謙是她的高就,只是老闆什麼的,似乎也不是什麼清白的詞彙。
事實證明,田星空的酒量真不錯,回去時,是她扶着水子謙。
被田星空扶着上樓,水子謙說:“今天你真是大出風頭啊,原來你是一支潛力股。”
“出風頭什麼的我根本就不在乎。”田星空說:“不是每次都有人來找我麻煩,我不會每次都出風頭的。”
水子謙笑着“今天那位吳小姐似乎提前走了,她把面子都輸了。”
“輸贏不重要。”田星空坦然的說:“ 我只是不想被別人看不起,我從來都不覺得自己比誰差,至少不比那位吳小姐差。”
打開防盜門,田星空把水子謙扶到沙發上,關好門之後,她問他“你要喝水嗎?”
“不喝。”水子謙向田星空招手“你的酒量倒是不差。”
“我家鄉是酒鄉嘛。”田星空走到水子謙面前,問他“我扶你回臥室嗎?”
“不。”水子謙靠着沙發說:“你坐下,我們聊聊天。”
田星空在沙發上坐下,水子謙問她“你對自己的未來有什麼打算?”
“我要讀書。”田星空說:“我高中一學期都沒讀完,你可能不知道,我是學校的學霸,我是因爲一些不得已的原因才離開學校的。”
“是嗎?”水子謙眯着眼睛問田星空“你不想留在什麼人身邊?”
田星空搖頭“我這個年紀就應該讀書,我彷彿聽到了學校的召喚。”
水子謙遺憾的說:“這樣啊?你爲什麼要離開學校啊?”
“遇到了解決不了的事情。”田星空感嘆的說:“被逼的。”
水子謙睜開眼睛看田星空“你穿旗袍真有韻味,你是第一次穿嗎?”
田星空搖頭“以前穿過一次,我老師的嫂嫂送的。”
“老師的嫂嫂?”水子謙很不解“爲什麼要送你旗袍,是親戚嗎?”
“她想向我示好。”田星空說:“那時候我老師在追我,她以爲我和他們會是一家人。”雖然沒醉,可是酒精能讓人多言,要是沒喝酒,她不會和水子謙說以前的事的。
“你老師追你?”水子謙有些不敢相信的說:“老師追學生,家裡人還支持,你們那裡是什麼地方啊?”
“有人在大力撮合。”田星空苦澀的說:“她是我的死對頭,幹了不少讓我痛苦的事,不提也罷。”
水子謙看着田星空,似乎他也很難看懂她,只是嘆息“你的人生似乎很豐富啊!”
確實豐富,才十八歲便已經經歷了出逃,車禍,學藝,殺人,結婚,當媽,離婚,出書。田星空真心的說:“我不需要什麼豐富,我只是個普通人,平平淡淡的生活就好。”
喜歡平淡的生活嗎?水子謙靜靜的看着田星空,她想再次回到學校,她不會一直留在他身邊。嘆了口氣,他說:“你吉他彈得不錯,給我彈一曲吧。”
田星空沒有拒絕,到房間裡去拿出了吉他。
坐在水子謙面前,田星空優美的彈着吉他,輕輕的訴說如同夜裡軟軟的清風“這是我爲家鄉寫的曲子,我的家鄉有大片的土地,現在地裡有大片的麥子,再過不久,麥子就熟了,山間翻動的是金色的麥浪······”
水子謙很久沒聽到過這麼抒情的輕音樂了,他愜意的眯着眼睛,聽了曲子之後,他說:“回學校也好,我會是你堅實的後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