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都
田星空離開之後,第一次接向少楊的電話,她的口氣很淡然。因爲已經背叛,因爲已經離開,因爲想走得瀟灑。背對着洗手檯明亮的大牆鏡,她說:“分開了就不要再糾纏了,你要說什麼快說吧。”
“你!”向少楊快氣結,本來他心裡是有愧疚和擔心的,他擔心她離開他之後流落街頭,但是她竟這麼冷漠。
“說吧。”田星空說:“不要浪費我的時間。”她很餓,想到路上還出了意外,心裡對向少楊怎麼會沒有怨恨啊?
向少楊平復了一下情緒,對田星空說:“我會給你10萬,我們夫妻一場,10萬當是我給你的贍養費。”
“我不要。”田星空說:“我能養我自己,拿着你的錢,我不是很悲哀嗎?你大概不知道,你爸曾不止一次問我要多少錢才能離開你。”
有這樣的事嗎?向少楊說:“這10萬是你應得的,你不拿,別人會以爲我們向家薄情寡義,欺負你!”
“我不在乎別人怎麼以爲。”田星空說:“你的錢,我拿了會覺得噁心。”
竟然說噁心,向少楊生氣的說:“你必須拿!不想拿也得拿!”
“你向家的名聲我不在乎。”田星空說:“錢我不要。”話罷就掛了電話。
10萬算什麼啊?現在訂一個婚都不止10萬,要是田星空和向少楊有結婚證,夫妻的財產她怎麼着也要分一半走吧?這點錢太虛僞,不過是爲了向家名聲。
回到桌上,菜已經上完了,水子謙什麼都沒問,田星空埋頭就吃。無論如何,總是要好好活着。
向家,向少楊被田星空掛了電話,表情特別難看。吳秋賢說:“那種女人,你管她做什麼啊?她死了都和我們沒關係。錢不是我們不給,是她自己不要,用不着浪費錢。”
向少楊把手機扔到沙發上,煩躁的坐下,吳秋賢的手臂像蛇一樣纏住了向少楊“少楊,我們復婚吧。”
向少楊握着她的手說:“先等一段時間吧。”
吳秋賢扁嘴撒嬌“爲什麼呀?”
“我和田星空結婚還不到一年又和你結婚,別人會怎麼看?”向少楊說:“我和你在一起會遭非議的。”
吳秋賢黑了臉“後悔了吧?你就不該娶那個女人,現在麻煩了,真是自作自受。”
向少楊覺得吳秋賢的話特別不中聽,煩躁的走出了客廳。
向雲雨在院子裡比劃着什麼,向少楊說:“兒子,你在做什麼啊?”
向雲雨停都沒停一下,認真的比劃着說:“打太極。”
“你這是太極嗎?”向少楊瞪眼“在那裡學的?”
向雲雨一臉的嚴肅“媽咪每天都會打,你不知道嗎?”
向少楊覺得自己在兒子面前丟臉了,和田星空結婚這麼久,他竟然不知道田星空每天都會打太極。
“那隻小狗怎麼一動不動?”向少楊尬尷的轉移話題。
“它也在想我媽咪。”向雲雨的表情變得憂傷了“媽咪在的時候,它每天都很快樂,媽咪走了,它很傷心。”
向少楊看着趴在門口,一點精神都沒有的小白,突然有那麼一點心痛。田星空又那麼好嗎?連狗都在想她。
“嘎吱!”大門被打開了,向青天和幾個很有氣質的老人一起走了進來。
“少楊,把我的好茶拿出來。”向青天說:“我的老戰友來了。”
向少楊知道向青天的一些戰友大有來頭,馬上去泡茶。向雲雨不像以前那樣衝過去抱向青天,絲毫沒被突然到來的人影響,仍自顧的比劃着。
幾個老人都在看着向雲雨,他們問向青天“這是你孫子嗎?他在做什麼?”
向青天說:“我不知道。”
向雲雨脆脆的聲音響起“我在打太極,還有想我媽咪。”他回答着,動作沒有絲毫混亂,以歸一的姿勢收尾,他聰慧的對幾個老人說:“歡迎你們到我家來,你們好,我叫向雲雨。”
“好乖啊!”幾個老人感嘆,一個老人上前抱起向雲雨說:“我上次來見過你,你更懂事了。”
向雲雨看着老人,好一會兒才說:“我記起來了!你們來過,那次媽咪還被爺爺罵了。”
老人們看向向青天“你爲什麼罵他媽媽?”
向青天沒想到向雲雨這樣童言無忌,有些不好意思的說:“你們到家裡來,她招待不週,自然該罵。”
老人們相視一眼,交換眼神之後,其中一個說:“她沒有怠慢我們。”
抱着向雲雨的老人說:“要是她堅持請我們出去吃飯的話,我們一定不回去的,那種飯局我們吃得太多了。”
站在向青天旁邊的老人說:“是啊,但是你那媳婦親自給我們做飯了,一桌綠色蔬菜,別說吃了,看着就讓人舒心。”
“你那媳婦很懂事。”另一個老人說:“她沒有問東問西,還給我們彈了兩首懷舊的小調,好久沒有那麼懷念過以前了。”
向青天的臉僵硬了,他狠狠的罵了田星空一頓,難道罵錯了?客人其實對她很滿意?這感覺是被打臉了,但是對方很有身份,被打了他也只能忍着。
“你家的媳婦呢?”抱着向雲雨的老人說:“我們聽說她一個人能在軍中辦一臺晚會,還能跑完50圈,我們想見見她。”
向青天和向少楊都說不出話了,他們要見的人已經淨身出戶。向青天很想撕下這老臉,他不止一次趕田星空走,她終於走了他還很高興。
“媽咪走了。”向雲雨帶着哭腔的聲音響起。
“走了?”老人們看向向青天。向少楊說:“我和她緣分盡了,她已經走了。”他不可能說出自己出軌了,即使他出軌有錯,他敢承認自己錯了嗎?
“可惜了。”老人們嘆息。向青天和向少楊再次沉默。
“爸,有客人來了嗎?快進屋坐吧!”吳秋賢的出現阻止了現場的尷尬。
向青天說:“忘了叫你們了,快進屋吧!”
客廳裡,吳秋賢和向少楊給客人們倒了茶。田星空在時客廳很整潔,吳秋賢在這兒就有些亂了,茶几上還有零食的渣滓。
吳秋賢快速收走了零食,向青天和客人們聊起了以前的事,田星空已走,他們都刻意避開她。
楊素回來了,和向少楊一起做了一桌子菜,應幾個老人的要求,有半數的菜都是地裡的蔬菜。
吃着飯,楊素說:“你們來得及時,星空走了,她種的菜都長不好了,再遲一些就吃不到了。”
提到田星空,楊素,向青天,向少楊,吳秋賢,向雲雨的心情都好不起來了。
吃了飯之後,幾個老人沒多留就走了,走之前,他們要走了田星空的電話號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