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棄權”二字一出,圍觀者一陣譁然。
等那修士被人攙扶着踉蹌下去之後,莫清塵這纔回神,默默的飛了下去。
人羣悄悄爲她讓開一條路,看過來的目光已經可以用匪夷所思來形容了,顧不得她走遠,各種議論聲就響了起來。
“這位清澄真人,運氣也太好了吧?”
“哼,什麼好運氣,我早說了恐怕有貓膩,你們偏不信。”
這一次,一些堅定認爲比賽絕對公平的修士也忍不住動搖起來,若說一次兩次是巧合,可接連三次都如此,也太邪門了吧。
“你們有所不知吧,這位清澄真人多年前就得了落陽真君青睞,有這麼厲害的道侶就是好啊,一直被保護的很好……”一個女子的聲音傳來。
旁人來了興趣,問起莫清塵和葉天源的往事來。
聽那女子說的頭頭是道,不自覺信了幾分。
有人就道:“這麼說,這位清澄真人實力不怎麼樣了?”
女子掩口一笑:“這誰知道呢,不過人家的師父和道侶都是元嬰修士,若是不能進前十五,豈不是難看。”
這時一個清冷的女子聲音傳來:“合歡宗的弟子,就這麼愛說人是非麼?”
聽得津津有味的衆人擡眼看去,就見一個一身雪衣的女子面若寒冰的望着說話女子。
有人激動的道:“是冰仙子!”
這些人大多數是各派跟來的築基弟子,或者一些想開眼界的散修等,最喜議論這些事,莫非煙身爲落霞門的冰靈根結丹修士,自然是這些人常提起的修士之一,此時見她就在眼前,不少人倒是異常激動。
見莫非煙一雙冰雪般的眸子冷冷清清的盯着自己,那女修心一慌,強自道:“就是冰仙子。也沒有不讓人說話的道理。”
“就是,公道自在人心。”另一個女修附和道。
光芒一閃,一個紅影飛出,隨後傳來啪啪兩聲,夾雜着女子的驚叫聲。
衆人一驚,定睛一看,一個紅衣女子在莫非煙旁邊站定,微擡着下巴傲然道:“你們說話本姑娘懶得管。但是噴糞,就別怪我抽巴掌了!”
“這位前輩,你……你欺人太甚!”其中一個女修捂着臉道。
周圍的一衆男修,卻在看清了紅衣女子面容時。有短暫的迷惑。
這時一個男修驚呼起來:“啊,我想起來了,她是太白域第一美人!”
衆人譁然:“魔修!”
這番動靜終是惹來一些高階修士的注意,見莫染衣和莫非煙同時出現,亦是引起不少猜測。
莫清塵折返回來,並未多看人羣一眼,對着二人道:“九姐,十姐,你們怎麼來了?”
莫染衣牽了牽嘴角。擡着下巴沒有說話,莫非煙淡淡道:“走吧,找個地方再說。”
雖然衆人在莫清塵身後議論紛紛,可一旦如此近距離看到,卻被她的殊色奪了心神,待恢復過來時,三位佳人早已不曉得芳蹤何處了。
那兩個合歡宗女修平白被打。鬱悶的返了回去。
一個身着紅衣的娃娃臉結丹女修衝二女招招手。
二女忙走過來,同聲道:“李師叔。”
紅衣女修嬌憨一笑,忽然快若閃電的出手,啪啪兩聲,兩個女修另一邊臉亦捱了耳光。
“師叔——”
紅衣女修還是笑吟吟的模樣,說的話卻沒有一絲溫度:“別喊我,丟人!”
說完轉身就走,來到一個結丹大圓滿修士的身邊。撒嬌道:“師父——”
那結丹大圓滿的女修是參賽者之一,道號雅意,看着徒兒撒嬌,露出寵溺的眼神,卻板起臉道:“木子,不得胡鬧。多大的人了!”
娃娃臉女修絲毫不懼,拉着雅意真人的手搖了搖,嬌聲道:“徒兒不管,師父,當年讓徒兒丟了大臉的人來了,可惜弟子修爲不夠,沒資格親自去教訓,您可要替徒兒出氣啊。”
雅意真人無奈道:“她不過結丹後期,恐怕堅持不到和爲師對上。”
“師父——”
“好,若是碰到她,爲師替你出氣就是了,這麼點事,竟記了這些年,你這丫頭。”雅意真人笑道。
娃娃臉女修吐吐舌頭:“師父又不是不知,經過‘會山門’那事,徒兒就頭懸梁錐刺股玩命修煉,就是爲了報毀器露身之辱。師父,您要是和她碰面,一定要把她扒光,也要這麼多人看看!”
雅意真人神色嚴肅起來:“木子,不得胡說,替你出氣可以,但如此行事太失氣度,非高階修士所爲。”
“師父——”
娃娃臉女修還待在說,卻被雅意真人打斷:“不必再說,你若是真的怨念難消,就化作動力好好修行,有朝一日自己找回場子來。”
“是!”娃娃臉女修狠狠攥了攥拳頭。
她一輩子也不會忘了,會山門那一戰,那個叫莫清塵的瑤光弟子,不但毀了自己最心愛的法器金環落音鈴,更是無恥的把紅霄軟靈甲刺破,使得自己在衆目睽睽之下把酥胸露了出來,那種恥辱,永世難忘!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莫清塵,你等着。
另一邊,莫清塵又一次頂着人們羨慕嫉妒恨的眼神,直接把莫非煙二人領到了暫時住處。
請二人坐下,又不緊不慢的倒了三杯茶,這才道:“九姐,前些日子離去,你不是說要閉關修煉的麼?”
在落桃峰告別時,莫非煙曾提起過,這次的風雲大賽她不參加,亦不會來觀看,要把前些日子得來的一樣法寶煉化一下。
風雲大賽開始時,莫清塵在落霞門的席位那邊,果然沒見到莫非煙的影子。
還有莫染衣,她離開的更早,都沒等到自己大婚之後再見一面,沒想到今日竟一起出現了。
想到這裡不由看向莫染衣。
沒想到她還沒開口,莫染衣就冷哼道:“小十六,你怎麼回事兒,堂堂結丹後期修士,淪落到被一羣築基修士在背後指指點點的。”
聽着莫染衣咄咄逼人的話,莫清塵不以爲意的笑道:“隨意他們怎麼說,我總不能去堵住人家的嘴。”
莫染衣冷笑道:“我就是討厭你們這副道貌岸然,對什麼都不屑一顧的樣子,虛僞!”
自小和這位姐姐吵慣了,莫清塵也不是好脾氣的,毫無形象的翻了個白眼道:“不虛僞又怎麼辦,難不成像十姐這樣,去抽這些築基修士的耳光?倚強凌弱我倒是挺喜歡做的,關鍵人太多,我怕抽的手麻。”
她頂了這麼一句,莫染衣反倒順了氣,斜飛了莫非煙一眼道:“莫非煙,我倒覺得小十六比你鮮活多了。”
莫非煙冷冷道:“幼稚。”
“你!”莫染衣怒目而視。
莫清塵無奈的撫撫額頭,她能說這兩個是歡喜冤家麼,一見面就針尖對麥芒,偏偏一次又一次的湊在一起。
“好了,別吵了,九姐十姐,你們這次突然過來,總不會是專門看我比賽的吧?”
莫染衣冷笑道:“虧了不是專門來看你比賽,不然豈不是空跑一趟。”
莫清塵頓時被噎的說不出話來。
這時莫非煙才淡淡開口:“十六妹,你還記得十四叔麼?”
這句話猶如平地炸響一個驚雷,莫清塵豁然站了起來,失聲道:“十四叔?九姐,你這話是何意?”
見她緊張激動的模樣,莫非煙淡淡一笑,她還以爲這位十六妹當年在族裡只生活了兩年,又年幼,對十四叔的記憶早模糊了,看她失態的模樣,倒是可以看出十四叔在她心裡甚有地位。
轉念一想當年是十四叔把她領進門,又覺得在情理之中。
“九姐?”莫清塵實在難掩心中激盪,又喊了一聲。
莫非煙回神,道:“具體的,你問十妹。”
莫清塵看向莫染衣。
莫染衣皺皺眉,道:“幾個月前我從你那兒離開,本想回一趟太白域,不料途中遇到對手打了一場,機緣巧合進了一處極陰之地,結果,發現了鎖魂臺。”
莫清塵聽的心頭一震,當年爲了爺爺的事,她沒少看有關魂魄靈鬼之類的書冊,自然知道這鎖魂臺爲何物。
鎖魂臺顧名思義,是可以困住魂魄的陣,只是這陣卻不是人爲,乃是天然形成,大多出現在極陰之地。
一個人死去瞬間,如果執念強大,魂魄凝而不散沒有立刻魂歸地府,周圍又恰好出現鎖魂臺的話,就能夠把孤魂吸入其中。
這對孤魂來說是天大的機緣,因爲進入鎖魂臺的孤魂不但能保持心智清明,還是絕佳的鬼修修煉之所。
雖說正常的人身上不會帶着鬼修功法,死後進了鎖魂臺沒有功法修煉,但只憑緩慢滋養神魂就能漸漸壯大,千年不散,若是有機會得到功法轉修鬼道,進境更是一日千里。
只可惜天道平衡,鎖魂臺有個缺點,只能憑外力打破,若不然裡面的鬼魂就只能生生世世的困下去。
漫長而無望的歲月,也是一件令人不寒而慄的事。
“十四叔他在鎖魂臺中?”莫清塵深吸一口氣,面色恢復了平靜。
誰知莫染衣接下來的話更是讓人大吃一驚:“不是,鎖魂臺中的,是六姑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