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在離開之前,青年神皇卻返身回到了厲骨真人的血池房間中,將那些木樁上的凡人放下來,可惜,那些凡人早已痛不欲生,得到自由的第一時間,便不顧青年神皇的勸解,紛紛自盡!
青年神皇面色晦暗,此時的他,自顧不暇,根本沒可能帶着這些凡人離開蕩魄宗,何況他連解除這些凡人身上的魔道功法造成的痛苦都做不到。
無可奈何之下,他只能眼睜睜的看着這些人前赴後繼的死去。
沉默了片刻後,青年神皇恢復了冷靜,在這血池房間中,還有厲骨真人的屍身上搜索了一下。
結丹修士,身上也沒資格帶着儲物戒,只是厲骨真人身上的儲物袋的品級,比青年神皇之前見到過的儲物袋的都要高,裡面空間不小,雜七雜八的東西更多。
但那些東西,絕大多數都是魔道修士的陰間資源。
比如成百上千張完完整整的人皮,無數個堆積在一起的頭骨,凶煞之氣撲面而來的煉屍,還有一面黑色的小旗子,旗面上不斷有猙獰恨意的人臉浮現……
這些東西,青年神皇用不了,他也不想用,誰知道用了這些玩意,會不會讓他也心性大變,墮入魔道?
好在儲物袋裡還有幾十塊中品靈石,以及幾本書。
來不及去看那些書都是什麼,他只是看了看那些中品靈石,其中沒有之前被廣寒樓小廝挑出來的那種表面帶花紋的,索性便一股腦的全都收了起來。
其實就算這其中有追蹤之法刻印,也沒有關係。
等到離開這裡,就可以等待消息,如果蕩魄宗被滅了,那這些追蹤陣法就沒用了,如果沒有被滅,那麼他也不敢將這些東西留在手裡,一定會和之前一樣,找個修士店鋪處理掉。
……
蕩魄宗山谷內,不斷有被斬殺的屍體從空中落下。
而這其中,絕大多數都是蕩魄宗的那些黑袍弟子!
那些青衫魔修,全都是精銳,沒人都是結丹之上,人數雖然不多,但綜合實力卻極其強悍!
這分明是一個實力遠超蕩魄宗的宗門的進攻!
下方宮殿的陰影中,一高一矮兩人伏着身子,看着上方交戰的景象。
正是青年神皇和慕靈音兩人!
他們早已離開了厲骨真人的宮殿,來到了山谷的邊緣。
但這附近的陣法沒有破損之處,最近的一處破損,也是在離地二十多米的高空中,一旦躍起就會被人發現。
所以他們只能在這裡等待。
觀察中,青年神皇發現,那些青衫修士,似乎不只是單純的擊殺蕩魄宗弟子,與此同時,他們還在山谷中四處尋找着什麼。
但青年神皇無從判斷對方在找什麼,繼續觀察了片刻後,青年神皇斷定,陣法破損已經不會再出現了,除非陣法整個崩潰,但還不知道這要等多久。
爲今之計,只有自行破開陣法才能悄然離去了!
想到這裡,青年神皇輕輕指了指一個方向,示意慕靈音跟上。
而後,兩人便在陰影之中,時刻隱藏在所有人的視線死角中,彷彿此時的神皇能夠觀察到所有人的視線範圍一樣!
這精準的路線選擇,足以令人驚豔。
但正在觀看影像的人卻不覺得意外。
因爲這種本事,當年神皇在賀雲山脈之中就已經練成了,不足爲奇。
半晌後,兩人終於來到陣法最邊緣,已經可以直接接觸到陣法形成的壁障了。
青年神皇嘗試着打出了一拳,卻被震得生疼。
別看這陣法已經千瘡百孔,但這可是蕩魄宗的護宗大陣!
在沒有徹底崩潰之前,絕不是築基期的修爲可以打破的!
青年神皇略一沉吟之下,突然拿出厲骨真人之前送給自己的那個儲物袋,從中取出一物。
那是一塊令牌,令牌上刻着一個“祭”字。
之前他不知道這令牌是什麼意思,但經過之前厲骨真人想要對他們兩人下手的舉動,這令牌可能就是他們的身份令牌,刻着一個祭字,可能就是祭品的意思。
若是他有蕩魄宗弟子的身份令牌,自然可以出入陣法,但他沒有。
別人的令牌,例如厲骨真人的令牌,他已經試過,沒有作用,令牌應該是專屬的。
現在只有嘗試這祭品身份的令牌能否穿過陣法了。
想到此處,青年神皇立刻用靈氣激發令牌,嘗試着向前走了兩步。
可還是被陣法阻擋了下來。
果然。
祭品怎麼可能隨意離宗呢?
何況外敵入侵之時,主持陣法的人也不會允許弟子離開,否則豈不是一旦劣勢,弟子們都會出逃?
令牌不管用,也就意味着必須想辦法破開陣法了。
可修爲又偏偏不夠。
這彷彿是個無解的困局。
青年神皇的身旁,慕靈音神色漸漸急切。
時間耽擱太久的話,他們就有可能逃不掉了!
因爲山谷內,戰鬥的動靜已經越來越小,還在反抗的蕩魄宗弟子也越來越少,那些青衫修士就快贏了!
但青年神皇似乎並沒有焦急,而是四下看了一眼,找了個最角落的陰影處,拉着慕靈音躲在其中,安靜的等待起來。
……
神皇殿中,有人不解其意,疑惑的問了出來。
人羣中,頓時有人哂笑出聲。
“還能是爲什麼?就是想躲起來,等戰鬥結束之後投降唄!又或者,是想等那些青衫修士滅了這蕩魄宗,而後賭一賭那些人會不會疏忽大意,沒有發現他們……”
“我看未必,神皇年少之時便膽量非人,或許是想要看看有沒有受傷的青衫修士,抓住一個威脅對方帶他們出去?”
“不可能吧,那些青衫修士最差也是結丹巔峰!就算他能偷襲,出其不意之下擊敗對方,可這不像是他和厲骨真人之間的戰鬥那麼容易,這裡可是外面!一旦戰鬥,就算贏了,也會被其他人第一時間發覺的。”
“別把神皇想的那麼厲害,你們可別忘了,現在只是沒人注意他們這兩個修爲低微的人罷了,一旦戰鬥臨近尾聲,隨便來一個元嬰期修士,神念一掃,根本無所遁形!”
一時間,衆人紛紛議論不休。
但就在這時,一聲嗤笑打斷了他們的討論。
“一羣井底之蛙!”
衆人一愣,而後紛紛有些惱怒的看向說話的慕靈音!
慕靈音眼神清冷冰寒,漠然開口。
“怕是你們連神皇從一開始遇到厲骨真人的之時的種種行爲之真意都沒看明白吧?憑你們,也想揣測神皇的深謀遠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