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飯時的氣氛十分壓抑,保姆阿媽剛端完各類地道菜色上來,便立馬撤出了這氣氛壓抑的飯桌處。平日裡,卓思暖若是一人獨自來這別墅度假,定然是不介意保姆阿媽與之同上飯桌用食,畢竟一個人冷清得很,但今日不同平時。
在場的各位,都是場面人物,夏洛的教養自是不用言說,京城夏家的家教是如何的嚴謹她是聽聞過的,若是被秦弦發現了這一件“小事”,她定然又要被嘮叨片刻,冷臉相待她一整日。
索性保姆阿媽知道今日晚飯的重要性,保姆阿媽十分知趣的溜回廚房用餐。
夏景灝與莫菀兒本不該出現在這一次的飯桌之上的,但因着之前卓思暖又與他一番糾纏,耳鬢廝磨,兩人感情似有復燃之勢,若是她不邀請他過來用晚飯,不怕面子上過不去,隔日再見面之時,定然萬分尷尬。
不過,讓卓思暖無奈的是,飯桌之上的幾人,若是平日裡不湊合在一起的話,倒還了然,但一湊合一塊,氣氛百分之兩百的冷峻,一個個冷高壓,讓着氣氛凝固,直直堪比戰場的嚴肅氣氛。
不過,女人之間的戰爭,可比硝煙瀰漫的戰爭來得恐怖得多。
不怪乎古人有云:唯女人與小人難養也。
一向性子活潑的夜錦繡受不了這壓抑的氣氛。他打算說一個笑話來解解悶,他俊秀的面龐上露出一抹狗腿的討好笑容,他笑着夾起一塊紅燒獅子頭給夏洛。順口問道:“夏洛,我給你講一個笑話好不好?”
夏洛眼神狠厲的瞪了他一眼,便低下頭去,不過片刻之後,倒是不情不願的拿起了眼前盛菜的青花小碟子,接過了夜錦繡夾給他的紅燒獅子頭。
夜錦繡吃癟,不甘的摸了摸鼻尖。再一次轉移目標,把視線投向了卓思暖。卓思暖感受到夜錦繡討好的視線,她擡眸,便見他用着水汪汪的狗狗眼可憐兮兮的看着她,似乎爲無人買他的賬而傷心。
卓思暖心下嘆了一口氣。時下餐桌的氣氛實在是壓抑,雖說世家大族要求“食不言寢不語”,但是,這麼壓抑的氣氛,誰還有胃口吃得下飯,她都沒胃口了好麼?
餐桌是一長方形餐桌,她身側則坐了一入場便十分不安的毛毛和乖乖姐,毛毛平日裡雖看着膽大妄爲,可是骨子裡頭最怕的便是這種壓抑的場面。不說如今如此壓抑的氣氛都足以讓任何一個人心中惴惴不安。光是在場人的“可怖”目光已足夠讓人沒有食慾繼續晚餐了。
她左手邊是毛毛,再過去則是乖乖姐,乖乖姐則比惴惴不安的毛毛好多了。但是她斂去了平日裡的大大咧咧與不知者無畏,直接安安靜靜的用着自己的晚餐,一點兒鋒芒都不顯露,十足讓卓思暖忘卻乖乖姐是那個在部門裡頭橫着走的“人物”。
乖乖姐過去則是夏洛,而卓思暖右側則是秦弦,不怪乎她對面坐着的夏景灝老是蹙起細眉。但目光卻不與她接觸,只是一個勁的低頭對付着自己盤子中的豐盛食物。似那食物是什麼天上無地上有的美食,他俊朗的面龐面無表情,眉梢眼角都含着一抹冷冷的意味。
讓卓思暖跌破眼鏡的則是秦弦對面竟然坐着莫菀兒,莫菀兒一改平日裡放蕩不羈的常態,沒有一坐下便對着在座的衆男人拋媚眼,而是專專心心的吃着自己的盤中餐。
而莫菀兒似與若雪瀾沒有之前那般熱絡了,兩人不僅沒有坐在一塊兒,連着話語都沒在卓思暖面前說過一句話,看來是鬧矛盾了,女人心,海底針。
女人之間,果然沒有永遠的朋友,只有暫時的敵人罷了。
不過夏景灝倒是羣香環繞,左手邊是萬般嫵媚的莫菀兒,右手邊則是清純秀美的若雪瀾,而夜錦繡則坐在若雪瀾一側,大抵是爲了不讓她尷尬罷了。不過,夏洛倒是爲此沒給過他好臉色看。(夜錦繡:他誰都沒給過好臉色看,好嗎?夏洛:就是這麼任性!)
“夜錦繡你要說什麼笑話便說,用不着用着那種眼神看着思暖。”夏洛這時候冷冷的開口了,他俊美的面容上浮現一抹不快之色。
卓思暖幸災樂禍的“嗯”了一聲,時下的局勢,有着幾分微妙,她這邊坐着五人,從右邊數起,分別是秦弦、她、毛毛、乖乖姐、夏洛,而夏景灝那處,則是莫菀兒、夏景灝、若雪瀾、夜錦繡。
夜錦繡見夏洛終於肯搭理了他,十分高興,也不理會卓思暖的幸災樂禍,直接的侃侃而談起他醞釀許久的問題來。
“小明有三個哥哥,大哥叫大明,二哥叫中明,請問三哥叫什麼?”夜錦繡笑着說道,俊秀的面容上盡是得意的淺笑。
夏洛聞言,蹙眉,面無表情的無情吐槽道:“夜錦繡,你真無聊。”
卓思暖心中忍不住偷笑,但秀麗的面容上卻不敢顯露一點兒情緒,但她身側的毛毛倒是直接笑了出來,毛毛笑着擺弄起蘭花指,笑着說:“夜家少爺,這笑話早就過時了,難道不是小明?”
因着身份問題,毛毛並沒有如夏洛卓思暖等人那般,直呼夜錦繡的名字,而是比較委婉的用了敬詞。
夜錦繡聞言,不滿的哼了一聲,但是總算是有人理會他了,他再一次重申了題目,並說道:“這已經不是什麼小明家有三個兒子,大兒子叫大明二兒子叫中明,三兒子叫小明瞭。”
毛毛再一次聽了夜錦繡重申題目。便知道是自己理解錯誤了,他道了一聲歉,便不再言語了。夜錦繡無奈的癟癟嘴。清秀的面龐上露出一抹哭笑不得的神情,他覺得自己是不是太過於“苛刻”了,不然爲何有一個人肯理會他,卻在他說完這話語之後,噤言不語。
卓思暖聞言,她過濾了一遍題目,夜錦繡所出的題目是:小明有三個哥哥。大哥叫大明,二哥叫中明。請問三哥叫什麼?
既然是小明有三個哥哥,那麼他三哥自然不能是自己,都明擺着是他三哥了。這題目,看似簡單。實則讓人摸不着頭腦,小明都要被“玩壞了”好嗎?
莫菀兒突然發出一聲愉悅,如風鈴般清脆的咯咯嬌笑,她笑着說道:“反正肯定不是小明,夜家少爺,我說得可對?”
她明顯在討好夜錦繡,因爲她明明可直呼夜錦繡大名,卻學了毛毛,叫喚夜錦繡爲夜家少爺。但是夜錦繡明顯十分受用,美人的敬稱,自然比一個長相不怎麼樣的小子得人喜愛。
毛毛見莫菀兒如此。臉上尷尬之情顯現,臉頰漲紅了一大片,不是他敏感,他總覺得莫菀兒這麼一用討好語氣的學着他的敬稱,嬌滴滴叫喚夜錦繡爲夜家少爺,顯得他之前也是在討好夜錦繡。可他明明不是。如此這般,使得他處於一個十分尷尬的位置。
“美女。還是你聰明。”夜錦繡笑着回道,清秀的小臉上盡是滿足的神色,被這麼一個長相豔麗嫵媚的女人恭維,任憑是哪個男人心中都會高興上幾分。
夏洛突然猛的擡頭,冷冷的說道:“李狗蛋?”
卓思暖聞言,詫異的瞪大剪剪水眸,熾熱的目光直接凝視夏洛,這個她帶來的美少年。剛剛,之前,夏洛是在說答案?!!
李狗蛋?!!什麼玩意?他真的不是在說笑,真的不是看什麼不良書刊看多了,怎麼說出如此,嗯哼,有點兒粗俗的話語來。
夜錦繡不知爲何,瞳孔突然放大,他站起,大半身子猛的越過飯桌,直接捧起夏洛俊美無雙的臉蛋兒,狠狠的啃了一口。
“夜、錦、繡——”夏洛起初處於當機狀態,未回過神,但甫一回神,便賞了夜錦繡一個耳刮子,但夜錦繡被打了也絲毫不介意,他樂呵呵的傻笑着,左邊臉頰留着一個痕跡分明的箍掌印記。
“夜錦繡,你丫的屬狗的是不是,一激動就啃人,再有下一次,你直接給我滾蛋,不然,讓你見識見識我那金髮大胸老哥的厲害。”夏洛怒不可揭,他猛的站起,帶動膝蓋處的餐巾與飯桌之上的青花瓷盤子,盤子嘩啦啦作響,但好歹沒有落地碎成一片片。
夏洛雖知道夜錦繡有着一激動就隨便“啃人”的毛病兒,但是,這事兒一發生在他身上,就是不行。
夏洛有一個十分疼愛他的哥哥夏爾,這是每一個認識夏洛的人兒都知道的事兒,這便如秦弦百般寵愛着秦挽那般,那夏爾,也是一個弟控。
夏洛說完這話之後,直接走人,留給衆人一個修長冷傲的背影。
卓思暖詫異,夏洛從未發過如此大的怒火,夜錦繡這廝也算是觸碰到他的底線了,也不知夜錦繡該怎麼向着夏洛賠罪,夏洛他連着他大哥夏爾都擡了出來,看來的確氣得不輕。
夜錦繡瞠目結舌,他沒想到,因他的一時興奮,導致事情發展成爲如今這局面,實在是九匹馬都拉不回來了,待得晚餐結束後,他還不知道要怎麼去賠罪呢?
一想想便已淚流滿面,因夏洛要人給他的賠罪方式都不帶着重複的花樣。
他尷尬的呵呵笑了兩聲,須知,如今夏洛正處於怒氣值最高處,他可不是那麼沒有眼色的上前碰地雷,他又不蠢,待到夏洛怒火消了,他再捧着那麼一盒布丁上前,接受他的“賠罪方式”刁難,一切便迎刃而解。
“夜錦繡,事情沒那麼簡單。”卓思暖一語道破其中的玄機,夏洛的怒火不只是因他突然“啃”了上去才爆發的,沒有誰的怒火是直接來的,而是一點一點兒積累而上的。
“先失陪了,”夜錦繡彬彬有禮的向着衆人賠了一個不是才緩緩離去,但他沒有追上夏洛去解釋什麼,而是轉身出了別墅。
夜錦繡這逗樂他人的“活寶”一走,現場的氣氛便越發嚴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