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吵雜的環境中,試管杯破碎的聲音根本微不足道。
人羣爆出歡呼,不少人激動的吶喊:“妹紙贏了,我發了,我發了”
還有一些下錯賭注的人沮喪的離開,嘴中直嚷嚷:“一個小夥子竟然都比不過一個軟妹子,真是沒用的廢物”
各種落差極大的情緒蔓延在pub之中。
二樓隱秘處,傅瑞好暇以整的觀望着,見着卓思暖贏了,一點兒都不驚訝,若是夏景言勝利的話兒,他傅瑞還可能有點兒奇了怪了的感想。
“等會兒夏景言可是要跳鋼管舞啊,想我傅瑞竟然有朝一日能欣賞到夏家景字輩兒孫的辣舞,想想就忍不住激動一番。”傅瑞笑着調侃,口中這般說着,可臉上卻只是促狹之意滿滿,半分激動之情都無。
夏景灝哼了一聲,冷冷道:“等會看仔細點,省得日後要跳給誰誰看,還不懂怎麼扭。”他雖然看不上夏景言多少,但夏家的門面,他在好友面前還是得要維護的。
傅瑞聳聳肩,不置一否。夏景灝就着脾氣,他都習慣了,死要面子的傢伙。
一樓,夏景言正癱在一張紅色布藝沙發上,瞧着一副不省人事的模樣。他頭腦昏沉,意識雖半清明,但實在是提不起精神來。
卓思暖坐在沙發對面的單人沙發椅上,好整以暇的斜身端坐着,她手上端着一杯熱檸檬茶,正小口小口的啜飲着,她雖沒夏景言醉得這麼誇張,但實際上也好不到哪裡去,渾身菸酒混雜的難聞氣味,腦袋渾渾噩噩,彷彿失去了思考能力。
幾杯檸檬茶入肚,又入了那洗手間整理幾番妝容,再次以秀雅清新的形象出現在衆人面前時,已是一小時後。
約莫一個半小時後夏景言醉酒情況才略微好轉,他一副愣神的模樣,接過黑大漢保鏢遞過來的茶水,傻愣愣的遵循本能一口口灌入。
待得如此反覆半小時後,夏景言終於清新過來。
“卓小姐,卓小姐——”耳畔傳來一個粗狂的男聲,卓思暖恍然驚醒,睜眼一瞧,原來是夏景言的保鏢,她恍然不知覺,自己在等待夏景言酒醒過程中,小憩時,睡了過去。
卓思暖眯了眯眼,前不久的拼酒以及打賭記憶才恍如一陣風,迅速回籠,侵佔了記憶內存。
嘴角勾出一抹愜意又促狹的笑意,她對着對面的夏景言眨了眨,待對方全心身灌注在她這兒後,她才緩緩的說:“景言小弟弟,你輸了噢”說罷,她實在忍不住笑意,用手遮着殷紅小嘴,咯咯的笑了起來。
夏景言聞言,一瞬間,便黑了一張白皙俊朗的小臉。
似乎想到了什麼,他臉色漸漸慘白起來,呼吸急促,蒼白無血色的脣微微顫抖。
“景言小弟,你莫不是害怕?”卓思暖睜大自己水眸,裝着可愛俏皮小模樣,無辜的問着。
實際上,夏景言瞧着卓思暖這一副佯裝可愛,驚疑的模樣,只越發覺得她頭上似乎都長出兩根惡魔的角琦。上帝啊,他錯了,他不該去招惹一個內在是小惡魔性質的女人,即使她很漂亮。
果然,漂亮的東西,都不能褻玩焉!!!
夏景言一張俊朗的小臉不時變換着顏色,時青時白,五彩繽紛,卓思暖都要替他叫好了,但鑑於她還不想被夏景言記恨上,她決定還是低調一點,畢竟她已經給了夏景言懲罰了,不是嗎?
她忍不住咯咯的笑起來,輕輕的惡意笑聲盪漾在偏僻的小隔間處,止不住陰森。
外頭卻是震耳欲聾的重金屬音響,裡頭卻靜得只能聽見卓思暖迴盪的笑聲。
夏景言被這笑聲弄得忐忑不安,一方面,他擔心自己一會兒會出醜,另一方面,他又擔心自己如若不履行賭注會如何被卓思暖以及他人嘲笑。
半刻不到,夏景言便認了那跳鋼管舞的命運,反正都是出來玩的,這麼一點小懲罰,他還接受得了!
內心雖這麼說,但是在卓思暖找來那位擁有天使冷豔面孔魔鬼火辣身材的鋼管舞女後,他還是很想掀桌!!!
隨着化妝師在他臉色塗塗抹抹,夏景言剋制不住內心的激盪,惡狠狠的問:“爲什麼還要化妝?”
“噢,這是爲了防止你被認識你的人認出來嘛。”卓思暖不知從哪裡拿來了一把竹扇,此刻正輕輕搖着竹扇,一副愜意閒適的模樣。
她一手撐着下頷,一手輕搖竹扇,一邊指點化妝師,那番氣概與認真,當如指點江山的豪傑。
“對,對,眼影要抹紫色,紫色妖豔,恩眉要畫得細長一點…………”那一副敬業的指點,聽着夏景言都要哭了。
“卓小姐,舞服要男式還是女式?”一旁靜候多時,不苟言笑的鋼管舞娘機械化的問道。
卓思暖呶了呶嘴,覺得還是把這個問題拋給夏景言比較好,畢竟待會兒是他跳鋼管舞,而不是她。
夏景言聞言,一張被畫得看不出原貌的小臉頓時沉了下來,即使隔了幾層粉底,還是可以感受到他的不快。
夏景言覺得今日真是他人生之中最黑暗的一日,如今擺在他面前的是兩道難以擇決的難題,當初他在澳門一擲千金的時候,都沒這時這般爲難。
如若選男式鋼管舞服,那他臉色這妝容不是白畫了嗎?
誰見過鋼管舞娘穿着男式的鋼管舞服!
選女式的?
他堂堂一個男人竟要淪落爲跳鋼管舞都選擇女式舞服的人,真是丟臉面!
夏景言真是欲哭無淚,他用力的咬着牙牀,才逼回眼眶中委屈的淚水。
咬牙切齒,他用盡全身力氣才吐出“女式”這兩字。
冷麪鋼管舞女轉身回臺後去取一套女式鋼管舞服,待夏景言換上後,才細細的說明待會兒要跳哪個哪個姿勢,需要注意一些什麼…………
夏景言這才覺得,原來平日裡看似簡單操作,只要圍着鋼管扭擺腰肢,做出惹火動作便行的鋼管舞,怎麼一到他這兒就這麼難學。
粗粗用了一刻鐘,他大致學會了怎麼扭臀擺腰,怎麼做出一些惹人血脈欲漲的動作。
搞定一切後,夏景言在舞臺後的落地鏡前打量自己。
人都有一個壞習慣,不管美醜,不管好壞,遇上新鮮的事物,總要仔細瞧瞧才行。
夏景言也如此,他靜靜的打量鏡中的自己,原本濃黑的眉被勾畫得細長,眼皮上抹着厚厚的豔麗眼影,睫毛被睫毛膏勾得捲翹,脣紅豔得不似人兒,整個濃妝豔抹的模樣。
不過,實際上他左看右看,上看下看,仔仔細細的瞧了瞧,還不太醜。——他這樣下定論。